十五岁的常玉柱,情窦初开,他喜欢上了同村的美丽女孩常玉锦。能在县城的中学读书,他和常玉锦是整个村庄的骄傲。
不过常玉柱天生内向、木讷,跟外向活泼的常玉锦不同,他几乎没什么朋友。常玉锦虽然是常新山的女儿,却一点都不象她那个有点神经质的父亲。在学校不仅学习好,人缘也非常好。这样令人瞩目的女孩子,在常玉柱看来,弄不好就真成了飞出山窝窝的金凤凰,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常玉柱有个优势,也是这个优势令他固执地认为常玉锦必须跟自己在一起。这个优势就是,常玉柱的伯伯常新杰是下元村的村长,而且是连任两届,在这个几乎蚂蚁窝一样小的村子里,那是绝对的权威存在。
于是在一次假期回家的时候,常玉柱跟家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让伯伯出面去跟常新山提亲。
但是令常玉柱万万没想到的是,常新山居然拒绝了这门亲事,理由是常玉锦还小,要读完书在考虑这件事。
常新杰也觉得没面子,但是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就安慰常玉柱说让他别心急,等将来俩人一起考上大学,常新山就没得说了。
但是常玉柱知道,常玉锦已经渐渐不属于这里了,如果上了大学,取更大的城市读书,就更轮不上自己。这种想法每天都在折磨着常玉柱,尤其是春天开学之后,每天看着活泼可爱的常玉锦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常玉柱的心里就想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的几乎连书都读不下去。
这种情绪积累的越来越多,终于在常新山请客那天爆发出来。那天常玉柱也跟着伯伯和父亲去了常新山家,常玉锦也在家。不过自从知道提亲的事情,常玉锦就不怎么理会常玉柱了。
那天吃饭的时候,酒过三巡,常新杰借着酒劲撺掇常玉柱跟常玉锦去玩,但是常玉锦却推说身体不舒服,直接站起来回自己屋了,弄得挺尴尬。
当着几乎全村的大老爷们,常玉柱觉得脸上特别没光,闷声不响地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到了半夜,几乎人人都喝多了。常玉柱想上厕所,就站起来走出屋子。却看见有几个村里的小伙子正趴在常玉锦的窗户上,鬼头鬼脑地往里看。
“你们在干什么!”常玉柱借着酒气跑过去质问。
村里的小伙子们都觉得他为人木讷软弱,大多看不起他。平时因为常新杰的缘故,大家多少有点忌讳,但是今天都喝多了,酒气冲头,谁还管常玉柱说什么。
当时就有人推了常玉柱一把道:“关你啥事,常玉锦又不是你媳妇,我们看看怎么了。”
常玉柱一下子脸色都涨红了,上去就要跟那人打架,但是被旁边几个人拉开了。这时候那个挑事的小伙子坏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常玉锦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打算要了她?”
常玉柱心里一惊,酒都醒了一半。虽然他知道这是非常龌龊的事情,但是这其中的诱惑,却实在是让他没法拒绝。见他不出声,那小子又加了一句:“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可不能错过这机会。”
四周的人们立刻起哄地吆喝起来,常玉柱心里一惊,他知道村里面这些小子们都是一天到晚不干好事的主儿,他们今天晚上都已经烂醉,又说出这话来,怕不是开玩笑。
常玉柱想来想去,只得心一横说:“我去就去,不过你们可别想打坏主意,玉锦是我家里早就定好的……”
“去你的吧,谁不知道你让老新山那神经病拒绝了。”那群小子乱笑着,推推搡搡地走到常玉锦的房门口。
屋里的大人们都已经醉的东倒西歪,没人注意这几个小子们的行径。
常玉柱压抑着心中的狂跳,伸手去推常玉锦的房门。但是他的手还没碰到门,门就一下子开了。
常玉锦穿戴整齐站在那里,大眼睛里全是愤怒的神情,狠狠地瞪着这群人道:“你们干什么!”
一群人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显然他们说的那些话已经都被屋里的常玉锦听到了。常玉山低垂着头,羞愧满面,看都不敢看常玉锦一眼。但是那几个小子却在震惊之后很快恢复了常态,嬉皮笑脸的伸手过去抓常玉锦的肩膀,口齿不清地喷着酒气:“玉锦,别怕,哥哥们陪你玩玩。”
“玩你个头!”常玉锦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把砍柴刀,冲着那个伸手的小子就是一刀。
那小子躲闪不及,一下子被砍到手腕上,顿时鲜血直流。
见了血,再加上那小子的惨叫,所有人酒都醒了一半。几个人就赶紧上前去扶那小子,剩下的吓得纷纷往后退。
“臭丫头,敢砍我,看爷今天晚上就办了你!”那小子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不顾手上鲜血直流就冲上来要抓常玉锦。常玉锦见势不妙,扔下砍柴刀,转头就往外跑。
常玉柱吓得心惊胆战,却还是帮着常玉锦拦下那几个小子,护着常玉锦跑了出去。
那几个小子受了伤,又喝大了,没追出多远,就是穷嚷嚷了一阵。常玉锦一口气跑到河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常玉柱也又惊又累,一屁股坐在河滩上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歇过来。
常玉锦低头坐在河岸上,小声地抽泣着,月光照在她红色的连衣裙上,配着波光粼粼的大河,显得那么美。
常玉柱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伸手扶在常玉锦的背上说:“没事了,别害怕……”
“别碰我!”常玉锦狠狠地甩开常玉柱的手臂,带着眼泪的双目充满愤恨:“你跟那些人一样,离我远点,要不我连你一起砍了!”
常玉柱愣了愣,没想到常玉锦竟然这样对待自己。他尴尬地咧咧嘴说:“玉锦,刚才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
“你护着我?护着我去推我的门?”常玉锦说着抹抹眼泪“呼”地站起来,指着常玉柱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死了那条心吧。我讨厌这个地方,我好好读书就是想离开这里,跟这里所有的人都一刀两断。”说罢常玉锦于洪很轻蔑的目光看着常玉柱:“你以为我会看上你?简直是笑话。我会考上首都的大学,以后还会出国,我怎么会看上你!”
说罢,常玉锦转身往回走。
那番话在常玉柱的脑海里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身体里的酒精和那种羞愤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常玉柱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像炸弹一样,马上就要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