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沈少言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能拿出什么样的成绩。

但是在此之前，一场别样的战争开始了。

凌晨0：00，李寒和此间少年的最新单曲同时发布在了华夏最大的音乐网站“悦听”上。

这个世界的版权意识比之地球要好上许多，基本上不存在盗版的情况。而为了保证每一个创作者都能够获得自己的利益，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要收费的。

一首歌需要花费的金钱并不多，一块钱一首。但也需要有人愿意花钱买。

一般来说，为了吸引听众，新歌上架后，每个人会有一次免费试听的机会，然后才会对那些感兴趣听第二遍的人进行收费。

此间少年是天娱准备了几个月的一个练习生乐队，为了让这支新生乐队一炮而红，天娱甚至不惜重金从向老国请来了一位唱跳皆优的偶像练习生。所有人都相信，凭借着新歌出道，这支团队能够在华语乐坛占据一席之位。

在计划之外，是李寒的三支单曲。

李寒的三支单曲是上周才交出来，申请发行的。

在外人看来，李寒这么做，不过是对公司将自己踢出此间少年表达不满罢了。

没人相信，李寒单打独斗的三首歌，能够斗得过此间少年准备了如此之久的新歌。

所以当全网上架之后，此间少年在“悦听”网站，占据了头版头条，巨大的宣传幅横挂在网站的首页，四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摆着酷酷的pose，标志着这支乐队正式出道。

而在下面的分区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横幅，显示着李寒的最新单曲。

可想而知，李寒作为一个没有名气，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新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关注。

所以凌晨1:00，当此间少年的新歌已经突破了十万销售的时候，李寒的新歌也只有不到一千的试听量而已。

“哈哈哈，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王泽看着网站数据，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李寒想跟咱们一较高下，可真是想瞎了心！”

“新歌打不过咱们，明天还要输一万块，李寒已经够惨的了，咱们就不要落井下石了。”旁边的队友笑着道。

话是这么说，但这几个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如果真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行了，吊打他我就放心了，安心睡觉，等着明天去公司，拿嘉奖，顺便去看看李寒的笑话。”王泽心满意足，招呼着众人睡觉。

凌晨5:00，尿意袭来。王泽眯瞪着眼睛，小碎步跑进了卫生间。

解决生理问题后，王泽好不痛快。

他本打算直接上床睡觉，忽然看到客厅仍然闪烁的电脑亮光。突发奇想，王泽又去看了看销售数据。

“《此间少年》，单曲，五小时销售五十万……哈哈哈，不错，不错！”王泽对自己的新歌成绩很满意。

一般来说，新人出道，第一首歌的销量能到五十万，便算是成功了。

“看看我们可怜的李寒……”王泽点开李寒的销售数据。

“四千……哈哈哈，才四千。真是……嗯？”王泽忽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好像不是四千，而是四万？

不，不对，怎么可能是四十万？！

“个十百千万……四十万？不，不可能！一定是数据出错了。”王泽颤抖着手，接连刷新了几次页面。

然而当他刷完之后，他惊恐地发现，李寒的新歌竟然达到了四十五万！

“不，这不可能……”王泽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惊讶更多，还是苦涩更多了。

李寒总共发布了三首歌。分别叫《自我催眠》、《我爱的人》和《世界末日》。

经过五个小时的发酵，李寒的歌终于还是被夜猫子们发掘了出来。截止凌晨5:00，《自我催眠》和《我爱的人》合共销售量为十三万；而《世界末日》一首歌，销售量便来到了四十五万！

而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刷新着！

之所以会这样，还要回到三小时前。

凌晨2:00，吴越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夜店回到了家。

一头躺在床上，他动也不想动。

吴越是一名夜店歌手。他曾经也有歌手梦，但投门无路后，他选择去夜店打拼。

夜店就是那样，你说你是一个歌手，但当台底下的客人们喝得兴起时，你就不只是一个歌手。

成箱的啤酒被打开，每一个酒瓶里都插了一百块钱。你喝一瓶，给你一百。不喝？不给面子！

吴越从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的抱着马桶吐，再到现在的完全麻木。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面对着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客人，吴越保持着微笑。可是笑容的背后，是难以言表的疲惫。

吴越满身酒气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他想了很久，忽然睁开眼睛。

尽管他已经很是疲惫，但不知为什么，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每当这个时候，吴越便会打开手机，听一些歌。

今天也不例外。

“此间少年新歌首发，向老国（我自己打的时候，总写成韩国，尴尬）新生代偶像朴意升领衔……看起来好像不错。”吴越打开悦听，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首页巨大的横幅。

歌名叫《此间少年》，听起来似乎是一首小清新，或者是一首民谣。

吴越在夜店唱的歌，大多很是劲爆，但他很讨厌那样的歌。那种歌无非是为了衬托气氛而存在的，他一直喜欢的，是舒缓的慢歌。

怀着一种期待，吴越点开了《此间少年》。

当前奏开始的一刹那，吴越瞬间点下了停止。

“起了个这么文艺的名字，你音乐弄这么劲爆干嘛？”吴越深吸一口气，为自己的耳朵被污染了而自我忏悔。

吴越忽略了这首《此间少年》，继续往下看去。

“李寒新歌首发，《世界末日》？”吴越自然看到了隐藏在小版块的李寒的新歌。

“同样是天娱的歌，如果它再是电音摇滚，我就是天娱一生黑！”吴越一边说着，一边点开了《世界末日》。

“想笑，来伪装掉下的眼泪……”

简单的钢琴前奏，没有过多的合成器修饰，就那么简单地进入第一句。

李寒的声音是略有些低沉的，这首歌也是那么的低沉。

于是第一句歌词唱出来，吴越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他默默擦掉眼泪，继续听下去。

“……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

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

当听到这一句歌词的刹那，吴越泪如泉涌。

他趴在床上，双手抱住头，像一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久未停息。

《世界末日》在他的手机中循环了不知道多少遍，他从未想过将其停止。

凌晨3:00，吴越在朋友圈、微博等社交平台分享了这首歌，并附上了一句话：

“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

这是他这几年一直想说的话，但他从来没说过。今天，在这首歌的影响，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的负担。

吴越毕竟是个夜店歌手，还算一个有点名气的人。更何况他的微信里不知道加了多少不同行业的大佬。

当吴越发出这首歌之后，无数人在深夜，默默点开了这首看名字就异常绝望的歌。

紧跟着，全世界失眠。

谁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容易，谁都有陷入低谷和绝望的时候。只是他们在用微笑隐藏着自己的累。

当听到这首《世界末日》时，无数情绪如同洪水决堤，宣泄而出。

音乐的最高境界，便是使听者产生情绪共鸣。

这首《世界末日》做到了，它让无数深夜睡不着觉的人，在黑夜的掩饰下，痛快地哭了一场。

凌晨5:00，《世界末日》销量四十五万。

至第二天七点，《世界末日》的销量就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万！

而《此间少年》，在5:：00之后，销量再没提高过。

“没听过《世界末日》的人，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微博上，一位粉丝千万的大v如此评论这首歌，“这首歌的歌词，句句戳在我的心口，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毫无感情，鲜血迸流。我虽然疼痛不堪，却感觉无比痛快。是啊，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但我相信，你们同样疲惫！”

这位大v的这段评价，让《世界末日》又一次达到了销售高潮。

9:00，《世界末日》，销量五百万，创下了天娱公司今年单曲单日销量的冠军！

“不好意思，我赢了。”

王泽收到了李寒的微信。

他看着电脑上的数据，面如死灰。

……

李寒发完微信，看着刚刚从录音室里走出来的沈少言，欣慰一笑。

“还好吗？”李寒关切地问。

“还不错。”沈少言摸摸鼻子，道。

“要不要先去洗一下？”李寒建议。

“哦，对，这样去见老板确实不太尊重。”沈少言本打算直接朝着老板办公室走去，幸好李寒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七天没收拾过自己了。

洗澡，刮胡子，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九点半，重新变成人样的沈少言拿着一个u盘，笑着对李寒道：“走吧，让他们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