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烁知道她要做什么,将茶盏缓缓放下,想了想说道,“我去了昌义侯府,昌义侯夫人果真有佩戴那枚朱砂神符,且我问的很清楚,就是佩戴神符后不久她的身体才开始又出现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在我去找昌义侯夫人之前,她的神符被人偷走了,整个府内都找不到,她身边的所有侍婢都一一查过,绝不是她们。”
“还是走漏了消息,那个人早我们一步把神符拿走了,那么如今剩下就只有梁妃手中和我阿娘墓中的两张。”
白露叹了口气,梁妃自然不可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朱砂神符出自乌华观印众之手,而印众实际上跟梁妃关系匪浅,神符又可能是害死她阿娘,害的白琳多年没能有一个孩子的证据,她若是拿出来,才叫见鬼。
“也不知怎么走漏的,那天不就我们在吗?”梁烁不解的问。
“连江阁可不止我们,只是我也很好奇,究竟是怎么走漏的。”白露蹙眉,她身边时时刻刻都有楚月恒留下的暗卫,那些暗卫的能力高绝,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
而那天他们说的时候并没有大声张扬,若是在附近听到,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很高。
除非那个人耳力甚佳,能在不短的距离内听到细微的声音。
白露心下一动,难道是郁凉风身边那个人?
“那天我曾被郁凉风叫出去过,他的雅间就在我们另一侧,距离并不算远,而且那日他身边有个高手在。”
这只是个猜测,因为并没有证据证明那天郁凉风身边那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她只知道西凉皇室有死士,却并不知道那些死士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那天也就他来叫了你过去,这么看来郁凉风跟梁妃之间有勾结啊,咝,一个貌美的寡妇,和一个年轻俊美的小伙子,这算是怎么回事?”
梁烁的脑子开始东拼西凑郁凉风来汴京之后的一系列举动,发现不管怎么拼凑,这小子好像都没怎么跟豫王府和梁妃接触过。
白露嘴角一抽,抬手很不客气的给了梁烁的肩膀一巴掌,把他瞬间从胡思乱想里打了出来。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会小,毕竟还关系到我阿娘,那可是辰王妃。”她深吸一口气,虽然从未谋面,可那是她的母亲,如今得知她有可能是为人所害,又怎么能不管?
梁烁立刻郑重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白露摇头,“不,这个办法我来想,我只需要你帮我查看那道神符究竟有没有问题就可以。”
梁烁嗯了一声,神情十分严肃,“从昌义侯夫人的脉象来看,这种药是慢性的,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只一点一点作用于人,不过它的伤害却有些不可逆,幸亏侯夫人佩戴时间不长,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相信白露会明白。
白露抿唇冷了眉眼,原本她只是把白琬推进那个终究会成为火坑的地方,齐国公府是什么态度她并不是很在意,不过出了这件事,齐国公府和昌义侯府恐怕都会与豫王府彻底成为对立的关系。
当天夜里白亦鸣亲自带着穷节偷偷出了门,白露坐在厅中等,府中其余人也都严阵以待。
忘言紧张的站在竹春身边,时不时看看白露,又看看竹春,可就是不敢多问。
今日从连江阁回来后主子便去找了王爷,两人在书房内谈了许久,入夜时王爷独自出来,径直带了季暑偷偷从后院翻墙出去。
至于主子则在不久之后从书房来了大厅,草草用过晚饭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像是在等王爷回来。
忘言不明白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王爷会偷偷带人出去,还是翻了自家的后院墙。
竹春也不知缘由,不过她没有着急问,主子坐在这里,所以只要等王爷回来了,她自然会得到一个答案。
从戌时一直等到子时过,厅外才传来脚步声,白露立刻起身朝外紧走两步,就看见白亦鸣和季暑两人一身脏污的回来了。
“阿爹。”白露忙上前扶住白亦鸣,他看上去很累,约莫不是身体累,而是亲手挖开阿娘的墓心中不舒服吧。
白亦鸣摆摆手,“我没事,东西拿回来了,如你所料,那些人还真敢去白家墓园骚扰,幸亏我去的及时,没给他们机会动手。”
“即便如此,我们也已经打草惊蛇,这件事得快,所以我让孟冬去请了梁烁回来,不过时间似乎有些长。”
白露说着朝门外看去,子时前孟冬就已经出门,如今已经过了子时,两人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我去看看吧。”竹春说着朝外走,白露没有拦着她,她心中确实担心出了什么岔子。
竹春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和孟冬一左一右把梁烁给搀了进来,看梁烁的样子,似乎两人一松手,他人就会直接趴在地上。
白露疑惑,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梁烁苦着一张脸说道,“本来好好的,结果我家那个小魔王回去告了我的状,还在我阿娘给我的点心里下了药,这死孩子,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厅中众人一阵无语,堂堂小神医竟然被自家尚且年幼的弟弟给下药搞成这样,说出去就没脸可丢了。
梁烁坐到椅子上,见白亦鸣和季暑两人仍是一身脏污,身上还有打斗的痕迹,不免诧异问怎么回事。
白亦鸣也不瞒他,直言在他来前他们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是去了白家墓园翻开了辰王妃的墓穴,将里面那枚朱砂神符给取了出来。
忘言这才明白为什么白露要一直坐在这里等,这等大事,不等人回来着实不放心,要知道在楚国挖坟开墓可是件大事,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走这一步,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稍稍缓缓,在帮着看看那张朱砂神符究竟怎么回事。”白露在心中一叹,希望母亲在泉下有知,不会怪罪他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