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布置好一切,扭头看向别庄的管事问道,“别庄内可有弓箭?”
“有,还有不少,原是给偶尔猎户出去打猎用的,并不是很精良。”管事不知道白露问弓箭做什么,不过这时候他不敢多废话。
“无妨,你带几个人去都拿来。”白露说完转头看向门外,她已经隐约听到外面的惨叫声,看来是他们得手了。
不过伏击偷袭只能稍稍阻拦住那些人的脚步,并不能真的吓退,所以白露才让他们一旦得手立刻回撤,因为最后的战场一定还是别庄。
最先回来的是忘言的人,来人只颔首朝着白露行了一礼,白露沉声道,“守住别庄,尽可能不要让那些西凉死士进入,不过也不必担忧,如果有漏网之鱼,我这边另有办法。”
来人点头,转身消失在大厅外。
在声音越来越近时,管事总算和几个人把弓箭都搬到了厅中。
白露简单看了眼,这里的弓箭确实不是很精良,可也比一般人用的要强上许多,只要箭术可以,足以弥补这些。
“箭术不错的就拿了弓箭守住窗口。”
白露话音落下,三个人站了出来,其中两个年级稍大,看手上的茧子应该是常年使用弓箭,想来是别庄上的猎户。
另外一个则年纪稍稍轻一些,约莫只有二十出头,却一脸英气逼人,提了弓箭站在离白露最近的一个窗户前。
白露注意到男子腰间还挂着一把短剑,看样子是特意去打造的,而且上头还有一朵桃花标记。
似乎感觉到白露的目光,那男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是我媳妇给我弄的,说是防身用,我就一直戴在身上。”
白露笑着点头,伸手拿了一把看起来稍微好一些的长弓,要去抽箭的时候,却被忘言先一步取了递上来。
忘言眼神坚定,似乎是在告诉白露,她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可以做一些小事。
“罢了,你自己注意些,别到时候受伤分我心。”白露没有拒绝,只让忘言自己有些分寸,这些西凉死士行刺他们时忘言并未在场,不知道他们的厉害,难免掉以轻心。
忘言重重点头,她不会让自己受伤,免得让白露在这种时候还要担心她。
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白露神情越来越凝重,嘴角的笑愈发冷冽,从前她经历最大的生死便是在北狄那一年,回来后经历的生死,除了心疾便是眼下这一次。
她将手中的长箭握紧,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既然活了下来,就绝不会轻易认命。
很快兵刃相击的声音就到了门外,从大厅还能听的清清楚楚,可见已经十分激烈。
“月明,你自己也要注意些,我这老婆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谢老夫人看着她一步步安排都镇定异常,虽不知她在沧州经历过什么,不过想来应该是那时候才炼就的。
白露没有回头,眼睛紧紧观察着别庄那堵不算太高的墙,“外祖母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们只需等竹春回来即可。”
谢老夫人没再说什么,将身边有些担忧的褚妙心拉着坐到自己身边。
别庄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很快第一个死士越过了高墙,只是那人才一落地,白露便利落的一箭过去,不偏不倚就在心口,那人连一丝惊呼都没来得及,就那么直挺挺倒了下去。
其余三个拿着弓箭的人都诧异的看着白露,他们虽然住在别庄,却也听说京都内的丹阳郡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惊人的反应和高绝的箭术?
谢老夫人心下也是一惊,她看着外孙女挺直的脊背,还有她伸手取另一支长箭的样子,立刻想到了那时候竹春到府中说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她是自己亲手将罗衾射杀,亲手断了一人的手脚筋。
只是她一个孩子,怎么会这么镇定做这些?
很快又有人跃进了高墙,白露和其余三人的弓箭很快将那些人射杀,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即便箭矢不缺,却还是来不及。
“啊!”
一道惊呼声将不断朝外放箭的白露一惊,她扭头便看见那个成了亲的男子被按在地上,而他身上则骑着一个黑衣人,与辰王府的黑衣人不同,这些人都是短打装扮。
白露瞧了眼门外,略一迟疑,将弓箭递到忘言手上,快步朝被按倒在地的男子走。
而接下来的一幕简直比她一箭射杀死士更令人惊诧。
白露没有直接去管死士,而是将男子掉在地上的短刀捡起,十分迅速的一刀了解了死士。
男子被死士喉咙喷洒出来的鲜血喷了一脸,他愣愣的看着提刀站在一旁的白露,听她说道,“如果不能正面相抗,就得学会伺机偷袭,这又不是武林大会,犯不着光明正大。”
将短刀递给男子,白露转身快步走到门前,眼见一个人就要闯进来,她毫不犹豫提起一支长箭刺了过去,不知是侥幸还是幸运,长箭直接插入那人的喉头,当即毙命。
白露立刻旋身取过弓,撘弓引箭,嗖的一声射出,便又有一人倒了下去。
可此时越来越多的死士冲了进来,即便他们三人和护卫一起抵挡,被围杀也只是时间问题。
“究竟来了多少人!”白露的手臂开始颤抖,她太久没有练习弓箭,这样的强度于她而言有些勉强了。
眼看众人就要支撑不住,门外却突然安静下来,接着守在别庄外的人进来,轻松利落的解决了闯进来的人。
白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定然是有人援手,她转头朝谢老夫人看了眼,从她眼中看到了担忧,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身的血。
“外祖母放心,我没事,我先出去看看,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白露说完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带着忘言走了出去。
白露只将别庄大门开了一条缝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十几个裹得更严实的黑衣人,她不假思索便侧身从缝儿里走了出去,忘言自然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