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中她看向柯正威,而后者则毫不知情的继续着手头上的事情。
有一些歉然,或许应该宇凡只是病了而已,应该不是很严重吧,有慧真在就好了呀。
于是,茵茵带着不安与担忧还是钻进了那座帐篷。
睡袋里,柯正威的味道混和着尼古丁的气息钻进了她的鼻端,一抹温馨与甜蜜漾在周遭。
手指的触碰间仿佛波涛暗涌,她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份温暖与爱意,然而心里却还是有些惦记着远在医院里的宇凡。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那铃声在这静夜里是这般的突兀而响亮。
“shit。”他低咒,“怎么就没有想到关机呢。”他自言自语着。滑盖的手机在他的手中依旧响的透彻,他却没有接起来的意思。
半晌,铃声终于停了,茵茵可以想象对方的手机上一定是一句: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柯正威拿起手机正欲关机,突然手机又是响起来,这一次那声音尤其的响,他看过去,然后刹那间神情似乎有些迟疑了,“茵茵,你先睡,我接个电话就回来。”弯着腰他一闪身就钻出了睡袋。
听着风声吹过,掖了掖身上的被子,然而说巧不巧的她的手机也振动了,那振动声再一次惊扰了她,难道宇凡真的有危险吗?
果真那信息又一次是慧真所发,茵茵,快来xx医院,宇凡不行了。慧真。
宇凡不行了,这个玩笑慧真是无论如何也开不出来的。
急忙穿起了衣服,她要去xx医院,可是她向帐篷外而去的时候,正是柯正威进来的时候,“茵,你要去哪里?”
“阿威,我想回家,我有些事要去医院。”
“去看谁?”他的目光突然间凌厉的看向茵茵,似乎她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可是那个答案她真的不能说,因为她知道宇凡与柯正威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与仇怨有关的东西,“对不起,我真的要离开。”她侧过身想要从旁边的一点缝隙中挤出去。
他大手一推,转眼间她重新又仰倒在睡袋上,“拿来。”他吼着。
“什么?”
“你的手机。”
听到他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按了按口袋里的手机。
“该死,我竟是忘记了收回它。”不由分说的夺过她身上的手机,看也未看的一把拆下了后盖拿出了电池,然后看向她,“喏,还给你。”
哭笑不得,没电池的手机她要了也没用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乖,睡觉,别理会那些别人的闲事。”
“不是闲事,我一个同学病危了。”她急的叫道。
“哪一个同学?”他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仿佛欲捉奸在床一样。
“这……”刚要说出宇凡的名字,可是转而她又迟疑了,反正他没有看到她手机里的短信息,所以他不可能知道的,“你不认识的,那一次他没有与我们一起去火山地质公园。”又是撒谎了,可是她是善意的谎言,她不想节外生枝。
“不管是谁,皆与你无关。”柯正威突然冷冷的说道,似乎她要是再提起去看某人的话他就要发火了。
他的眼睛很深邃,让人仿佛望不见底一样,怎么这样的快,此时的他与钻进睡袋之前的他根本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茵茵迷惑了。
唇在她迷惑的瞬间向她欺近,根本不管她此刻的心情,她很不开心,直觉是他不尊重她的。
可是他薄薄的唇不理会她是否情愿,就已覆上了她的。
小小的帐篷外,风声依旧,唇冰凉的触碰着她的,然而那接下来的吻却是火热的,她想逃脱,因为在发生了一切之后她就是有些不甘,可是他禁锢了她的身子,让她无法动也无所遁形,她只能被动的把自己呈现在他的面前。
小小声的伴随着那吻之外的是他的轻轻低喃:无论我做过了什么,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她听得恍惚,听得不清不楚,可是他的大手继续向下移去,让她根本来不及去回想他的轻轻呢喃。
明明在生气,在气恨他的一切所为,可是她的身体还是背叛了她,就在这山中,在无边的风声中,她似乎再一次沉沦在他无边的欲的包围之中。
他的轻狂,她已恋上了他的味道,然而在心底深处还是有慧真的呼唤在不停的叫嚣着,宇凡就要死了吗,这一刻她真的无法再容忍自己与身上的男人一起共渡爱河了。
贝齿突然间在他的肩头狠狠的咬去,没有一丝的迟疑,刹那间口中都是腥咸,然后她感觉到了他的身子一颤,可是吻依旧,缠绵依旧,他还是没有放过她……
即使她眸中的泪已是串串滚落,即使她的心里只有忧伤……
当所有的一切结束,当她如死水一般的躺在他的身侧,空气里是一股淫``糜的气息,而更多的却是一团死寂。
就连风声也隐没了,寂静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无声的她在啜泣,不是为着她刚刚的所失,而是为着他的不尊重。
一只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眼角,拭去他的泪,可是没用,泪水继续滂沱,她真的无法忍住了。
他的唇再一次的欺上她的,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眉眼,他要吻去她的泪水吗?
然后泪却可以是无尽的。
轻轻的叹息划过夜空,无边的冷意袭来,他拥着她,不管她的心如何,他只想沉沉睡去,因为他真的很累。
他的鼾声让她清楚他睡着了,想要抽离开他手臂的钳制,想要逃开他而去医院。
可是她根本动不了,他睡着了居然也可以死死的拥住她而让她不得动分毫。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颜,可是他有些低喘的声音告诉她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
就这样看着他,只盼着天亮,然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时间似乎有些难耐,她有些迷糊,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睡去。
当天空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四周是一片迷朦,然后她看到了迷朦中的他,那双眼睛晶亮的望着她,可是那眉头却是拧结着的。
难道,他一夜未睡,难道他也是如她一样傻傻的看着她吗。
为什么他不说话,让她以为他睡着了。
也是这一眼,才让她清楚为什么她欲是想要抽离开他的身子,而他的禁锢则是越来越紧了。
突然间就不懂他了,他要把她置于何地,就这样禁锢她一辈子吗?如果不能,那么有一些事她早晚会知道的。
看着他的眼睛,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淡而疏离的说道,“该走了吧。”
禁锢了一夜,那么当黎明再现的时候就应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吧。
他应声而松开了手,穿好了衣服,钻出帐篷外,清晨空气清新的欲滴出水来一样,伸手抓着都是一团雾气。
他也随即钻出来,很仔细很小心的收起了帐篷与睡袋,然后收进车里,由始至终,空气里都是一种火药的味道,可是谁也没有说话,甚至在彼此都坐进了车里时,也无人打破那一份空寂。
车开了,一路向山下而去,车窗外依旧是碧翠的山,可是来时是何等的开心惬意,而离开时却是无言的苦闷。
原来心境不同,就连那景物也苍凉了许多。
爱不是这样经不起考验的吗?
昨夜里他对她说:我爱你。
昨夜里她回应他说:我也爱你。
然而此一刻,爱似乎煽煽翅膀就玩笑一般的飞走了一样。
就是这样脆弱吗,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有爱过,一切只是感觉错了而已。
宝马车在水泥路上慢慢的行驶着,他似乎还是不想让她见宇凡吧,一夜了,也不知宇凡如何了。
可是她咬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错过,那便只是她的错,只是她又要如何来弥补呢。
茶色的玻璃窗外晨的气息依然浓浓的,马路上甚至没有什么行人,天还早着呢,许多人尚在梦乡之中。
车开着,慢慢的驶入市区,可是那方向却隐隐有些不对,不是摩天也不是半山的别墅。
他,是要带她去哪里?
总是不征求她的意见,总是少了一些尊重给她,似乎从昨夜开始,一切都变了一样。
她的水晶鞋还在吗?
依稀记得一只在他的抽屉里,一只在她的抽屉里。
如果他要找她,只要拿着他抽屉里的水晶鞋去四处寻觅,那么就一定可以找到她的那一只的。
曾经的约定很美很美。
曾经的约定在此刻忆起时却是多了些苦涩。
闹市中,高楼林立,却是她最陌生的一个地段,不解的看向他,“不用上班吗?”
“给你请假了,两个月。”
他漫不经心的说过,听到她耳中的时候却是诧异,“为什么?”第一次这样大声的吼着。
“你累了,需要休息。”
“我不累,你糊说。”她继续吼着,声音几近崩溃。
可是车已停了,车外是阿成在等候着他们。
不想下车,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她就要失去自由一样。
可是柯正威已经绕到她的车门前,大手一捞,她已被他捞出了车外,手臂紧紧的箍在一起,两个人无声而行的时候,身后是阿成亦步亦趋的随在他们的身后。
清晨里,大厦的走廊里脚步声踢踏作响,幽幽如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