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前聚集了很多人,不巧的都是预备上楼的人,小飞站在柯正威的身旁,小小的身子被挤来挤去的,柯正威急忙抱他在怀里,那双幽蓝幽蓝的眼睛带着一抹亲情一样的光辉撒进自己的眼里,“叔叔真好。”
“叔叔本来就是最好的,将来你就知道了。”薇薇想起三年前柯正威对她的照顾,那些美好总是让她记忆犹新的,其实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在她们的眼里,好与坏是那么的清晰了然。
人群里,许多人不住的看向柯正威与小飞,还有薇薇,柯正威的俊逸洒脱,小飞的漂亮天真,薇薇的美丽可爱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幅绝美的画面,是的,这一家三口都是美到让人第一眼见就不想撤离视线的。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三个人的相似点,那就是他们的眼睛都有着如琉璃般的光彩潋滟色彩,仿佛会说话一样的告诉你他们都是最棒的。
电梯门开了,柯正威一手抱着小飞,一手牵着茵茵的手挤了进去,从没有如此的与别人一样挤过电梯,可是心急呀,他想要马上回到顶楼的病房里,看看茵茵也看看母亲。
电梯升起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记起茵茵出事前的那一刻,便是那该死的电梯,便是那该死的薄荷催情香……
叮当,叮当,一次次的电梯停下时,是一个个人走了出去,又有人上来,此刻柯正威才感觉到了那份属于平凡人才有的感觉。
其实拥挤的电梯也才是正常的生活。
站在最高处望到的永远只有脚下的辉煌,只是那辉煌却掩盖住了所有黑暗的角落。
终于到了最顶层,当三个人踏出电梯的刹那,柯正威却犹疑了,他在考虑是先把薇薇带到母亲的病房还是带到茵茵的病房呢,思虑中,薇薇已扯着他的衣袖道,“叔叔,我要见妈妈。”
从孩子的眼神里,柯正威看到了她的忧心,是的,薇薇与小飞都在担心着妈妈呢。
在孩子们的心中,母亲才是最伟大也才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吧,所以此刻他不可以剥夺他们的权利。
没有再迟疑,柯正威把薇薇与小飞带到了茵茵的病房前,当他把小飞放在地板上时,小小的手已然会意的敲起了病房的门,“妈妈,小飞和姐姐来看妈妈了。”
“快进来。”茵茵开心的想要见到两个孩子。
一大瓶的输液满满的挂在头顶,满头的纱布雪白的颜色配合着她依然还有些苍白的面色让薇薇和小飞急速的飞跑过去,“妈妈……”
开心了,笑了,这是在她醒来后送给她的最好礼物,孩子们才是她的天与地。
柯正威扯着美蓉的手臂,两个人默默无声的退了出去。
“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茵茵呀想孩子们都想疯了,只差一点就哭了呢。”
“哦,你守在这里照顾孩子们,还有茵茵,我去医务室打听一下茵茵的病况。”
“那,快去吧。”
美蓉望着柯正威急冲冲离去的背影,对于茵茵与他现在的关系,她真的很无语,她没有对茵茵说过关于她与柯正威之间的一切,有一种感觉其实茵茵是一直记得他的,一定记得的,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对他忘怀吧。
医务室里,柯正威挺拔的站在医生的办公桌前,“请把阮茵茵与柯清香的最新病况告诉我。”薄唇轻抿中他不容置疑的要求道。
“昨天夜里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医生显然已经有些不耐了。
“昨天是你自己的表述,我说过今天要所有的专家都来会诊,我要阮茵茵的记忆恢复,我要我母亲的肾病有一个可以治愈的方案。”
“柯先生,我想请你冷静一下,上午,就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已经请了我们院方最权威的医师检查过了,关于阮茵茵的失忆问题,似乎也出乎我们的预料,按常理虽然她的脑中受了伤,便是ct显示并没有血液积留在脑中的痕迹,所以在上午的专家会诊中得到了一致的肯定,就是阮茵茵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失忆。”医生耐心的解说着一切,对待柯正威他毫无办法可言。
“那么这种失忆恢复的几率到底要多久呢?”
“如果有人经常在她的面前描述讲解从前所发生的故事,并且多加的开导她,让她的心情愉悦,我想很快她的记忆就会可以恢复的。”
“也就是说,只有时间才可以恢复她的记忆了。”
“是的。”医生直言不讳,“其实阮小姐能够平安无事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这个,我知道,那么我母亲呢,昨天你说要换肾才是治愈她病情的唯一出路,那么上午经过会诊后有什么好的消息吗?”
“我很报歉,我只能维持昨天的说法了。”
柯正威的脸上青筋顿起,这一个答案让他的心在刹那间再次沉入谷底,可是他不是医生,他也无法左右母亲的病症。
“那么,请尽快的寻找能够与我母亲相匹配的肾吧。”
“这个,我们院方要请家属配合,所有与家属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最有可能提供相匹配肾的人选。”
“我很报歉,我母亲在这个世上只除了我一个儿子外,再无其它的亲人了,她从小就是孤儿。”
医生本来还有些期待的眼神在听到柯正威的话时顿时暗淡了,“那么,最大的希望就是柯先生你本人了。”
“好,事不宜迟,那马上就让我去检查吧。”母亲的病再也拖不得了。
医生看着他的急切,不好推辞,写了化验单子,便吩咐他去十一楼的检验科室检查了。
柯正威手中拿着单子,心情有些激动,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如果他的肾可以,那么母亲就有救了,如果不可以,看医生的意思,如果不是近亲,要寻找要匹配的肾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检验室前,柯正威伸展的手臂中血液鲜红的流进了护士准备好的针管里,看着那抹鲜红,他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在那里了。
再回到顶楼里,他的心是忐忑不安的,母亲肾的治愈还是一个未知数,向着母亲病房迈步而去的时候,他的脚步是沉重的,就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一些紧张,他还没有把薇薇带过来,那另一间病房里,那一幅温馨的家的温暖画面让他选择了逃离,就让母亲来抚慰他依旧寂寞的心灵吧。
病房里很安静,柯正威悄悄的推开门,而此时病房里的一切却是让着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母亲柔和的笑意里是安祥更是一份幸福的写照,而那个给她安祥给她幸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里被他赶出去的仲凤庭。
阴魂不散的,他居然趁着他的离开又来了,还支走了一应的护士,张张嘴,刚想要撵着他离开,母亲已在这时转过了视线看到了他,“威儿,你先出去,我与他有要事相谈。”
眉头拧了又拧,柯正威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仲凤庭,再想起母亲的病,他终于忍了又忍,而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看来,母亲的精神病症真的已经完全的好了。
只是,痛苦却又是转向了她的尿毒症。
捧着头,柯正威难过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每每遇到商场上的拼斗,无论如何艰难,他都是有办法在最短的时候间内化解,可是遇到这些无关乎商场上的问题,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走廊里有脚步声轻轻传来,有些熟悉,把双手从面上移开,转首而望时,是阿翔来了,阿翔正向着茵茵的病房而去。
一股醋意在心头扬起,想象着阿翔走进那间病房后的情形,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看着阿翔消失在那门前的刹那,他已忍不住的快步走去,总是不信茵茵会是那样的无情,竟然在离开他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与别人有了孩子,这让他很不甘心。
那病房前,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他站在门口的时候,门内正对着他的茵茵向着他微笑着,转而就看向了自己的孩子与阿翔。
“茵,你好些了吧。”阿翔坐在床边,体贴的问道。
“嗯。美蓉去买东西了,呆会儿才会回来,我让那个撞伤我的人带来了孩子们。”她说着还带着感激的神情看了一眼柯正威。
阿翔一怔,随即笑道,“是啊,早就该带着他们来了,来,小飞,让我抱抱。”
他说“我”,而不是说“爸爸”。
那一个“我”字,突然给了柯正威无限的想象力。
难道小飞并不是阿翔的孩子?
小飞看了看阿翔,再看看茵茵,然后有些不情不愿的走到阿翔的身边,“你先说,你是谁,我才让你抱呀。”一张小脸写满了不甘心,似乎他并不喜欢阿翔一样。
薇薇在这时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柯正威,高兴的喊道,“咦!叔叔回来了,快进来坐。”
阿翔的脸色变了一变,小飞依然向他走去。
病床上的茵茵依旧微笑,她抬起手指,指着面前的一个男人说道,“小飞乖,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