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无边的嘈杂声,是别墅里更多人的慌乱。
妈妈躲在墙角里簌簌发抖着,手握着拳头,我知道我斗不过那些手中有枪的人,可是我终还是要与他们争斗一回,否则,我心不甘呀。
“妈,爸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清清楚楚,连对手也不知道那么死也白死了。
“威儿,你不要下楼,你看看能不能从这窗户出去,离开这里,不要让那些歹人找到你。”母亲推着我向窗户移去。
没用的,我知道,刚刚就已经见到那几个黑衣人了,还有在外面把守放风的,显然训练有素,而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天要亡我吗?
我听到楼梯间低沉的脚步,一声一声……
那脚步声正朝着我房间的方向而来,母亲紧张的扯住了我的手,“威儿,快走吧。”她把我向那窗户口推去。
三楼,虽然不高却也绝对不算矮了,跳吗?或许这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尝试了。
可是妈妈呢?他们会不会对妈妈不利?
“妈,我不走,我要与你在一起。”坚定的再没有迟疑,紧握着母亲的手迎着风站在窗前的风口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威儿,你快走。”我突然听见门外父亲颤威威的声音,完了,父亲已经被他们逮住了。
四周突然很静很静,甚至没有一丝的声音,可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得到门外那个黑衣人的呼吸,带着一抹冷笑的呼吸,然后门“哐啷”一声被一脚踢开……
风更大,雨丝斜斜的飘落进屋子里,洒在我的身上,冰凉一片……
父亲被那人揪到我的眼前,满头的发被黑衣人拎起,“说,这就是你儿子,是吧?”
吃痛的父亲惨白了脸,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说,这小子是你的儿子吧?”男人那被黑色丝巾掩了半边的脸却依然现出狰狞。
父亲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可是那黑衣人“啪啪”两个巴掌就向父亲挥过去。
血,鲜红的血沿着父亲的鼻子与嘴角刹时溢出,我感觉到了母亲颤抖的手越来越紧的抓住我的衣袖。
男人的自尊让我在那一刻骄傲的上前走了一步,“松开他。”没有说他是我父亲,因为那两个字我从来也没有叫过,之所以还认他,那是因为母亲的坚持。
那黑衣人狞笑着向我走来,手中的枪蓦的向空中一抛,然后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小子,敢跟我叫板,算你有种。”
“松开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一切都豁出去了,我叫嚣着让他松开父亲,而我甚至没有与他争斗的任何砝码。
“好样的,松开他可以,那就换你吧,如何?”揶揄的笑让我泛起了一股凉意。
倔强的我向前迈开了一步,虽然我从未叫过他一声爸爸,但是必竟是他给了我生命,身体发肤皆是他给我的。
“威儿,不要过来。”父亲阻止我了。
那拿枪的手在刹那间猛然劈向父亲的头部,“闭嘴,这么乖的小子,我就要玩死他。”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然的场面。
母亲扯着我的手臂更抖了,传染了我一样,“威儿,别过去。”她说着,可是她自己却是向着父亲的方向走去,那慢腾腾的脚步有些踉跄,“妈,你回来。”我急切唤道。
可是母亲好象没有听见一样,在她的眼里父亲的身上就只有血了,那鲜红的颜色是那样的耀眼。
我不忍了,太是难以理解母亲对父亲的那种无怨无悔的爱了。
我冲过去,拉住了母亲,宁愿再把她推向窗前的风里雨里,转回身时,是那枪手鄙夷的眼神,那眼神更让我热血沸腾了。
一步步坚定的走到他的面前,“松开他。”虽然我没有叫父亲一声爸爸,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我与他的关系。
“小子,好样的,就冲你这句话,准了。”他说着一手松开了父亲,随即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他的力气惊人,让我甚至躲闪不及,更何况我根本也没有躲闪的余地,我不想让母亲为着父亲而担心。
“威儿……”父亲叹息了,眼里都是感激的神情。淡然一笑,我终于还了他生我的情了。
黑衣人拉着我向门外走去,站在三楼的走廊里,我清楚的看到一楼的客厅里一把把的枪抓在五六个黑衣人的手中。
而那其中最让我惊心的却是仲宇凡也在他们的手上。
他的脸上更多惊恐无助和沮丧。
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弱者,这所有人手中的枪都不是吃素的,我无法与他们抗争。
就在那黑衣人扯着我向楼下走去的那一条短短的楼梯路上我暗下决心,如果让我得以生了,有一天我要比他们更强大,我也要有枪要有功夫来保护我自己和母亲不再受折磨,可是那一刻我什么也不会。
我弱小的就如一只飞虫,只会慢悠悠的飞在一片低空……
一级一级的楼梯走下去,空气中那股肃杀的氛围更浓了。
满脸是血的父亲被母亲扶着惊恐万分的随着我们向一楼的大厅走去。
“爸……”仲宇凡在看到父亲的时候不自禁的惊叫了,父亲那满脸的血任谁看了都会惊心的,只除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枪手。
“闭嘴。”一声怒吼他身边的一个枪手刹那用枪把敲到了仲宇凡的背上,也刹时让他噤了声。
我被带到了仲宇凡的身边,两个黑衣人一个押着他一个押着我,那一刻,我们就如狼口中的羔羊一样的弱势。
“仲凤庭,你说,敏君走之前到底交待了你什么?”
敏君?我一愣,敏君又是谁?
“呸,你不配知道。”父亲居然不怕死的生生的吐了那显然是头头的黑衣人一眼。
“哈哈哈,我不配知道吗?”他说着就走向了我与仲宇凡,然后手指抵在了我的下巴上随意的向上一挑,“呵呵,这小子长得不错,够帅,就是不知道能活……”
“你住手,你不可以伤害他们,要杀就杀我好了。”父亲涨红了一张脸大吼道,可是父亲此时挺直的背脊却是那样的可笑,那样的不堪一击。
大敞着的门有风吹来,吹起了那黑衣人面上的丝巾,依稀看得到他的半边脸,那是一个一脸凶残的男人的脸。
男人看了看我,再看看仲宇凡,然后冷然的转向父亲,“这两个小子我要带走一个,就由你来决定带走谁?”
刹时,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射向了父亲,而父亲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难以抉择,两个都是他的孩子呀。
我闭上眼睛,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已经在上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