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人站起来,解开身上的围裙,拿掉包着头发的头巾。季初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听肖星稀的话,画画的时候,穿着围裙,带着头巾,以后的自己随性而为,每一次从画室出来,都是一身油彩。可是肖星稀来了,一切不一样了,她不喜欢看到邋遢的东西,他开始学会收拾屋子;她不喜欢他一身脏乱,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竟然还为了讨好她,画这样一幅春色,只因为她说一句:季初人,人生不仅只有严寒的冬天,还有美好的春天。
肖星稀不解的看着季初人出去了,她走过去,自己套上围裙,用头巾把头发绑起来,拿起画笔和调色盘,凭着自己心里所想春雨,在画板上画了起来。季初人没有一口气画完这幅画,这对他来说就算是失败的作品,肖星稀才敢这么放肆的在他的画上涂鸦。肖星稀只是小时候跟着哥哥学过素描,所以画油彩的时候,手法和色彩的调和都很青涩,她只能格外小心,慢慢的琢磨。
季初人来到小区外,他双手插进裤兜里,游走在小区的花园里。季初人听着夏夜的虫鸣,看着满天的繁星,思绪有些混乱。他找了个长椅坐下,靠着椅背,仰望着夜空,想到了肖星稀。月明星稀,季初人笑了笑,这样繁星点点的星空就好像肖星稀的笑容。季初人甩了甩脑袋,他怎么老是想着肖星稀,这几天太奇怪了,每天送肖星稀到了单位,他回到家都觉得房子里空空的,于是他会情不自禁的收拾屋子,不想肖星稀回来看到一片脏乱。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肖星稀呢?”文常回来的时候,经过花园就看到这样的季初人,他还真是见鬼了,从来没见过这样沉闷的季初人。
季初人露出标志的坏人笑脸,拉长那双本来就细长的丹凤眼,说:“我在这里等你回家,走吧,亲爱的。”他站起来挽着文常的手臂。
文常一脚踹向季初人,季初人躲开,也放开了文常手,文常义正言辞的说:“哥是警察。”
当第二天季初人再来到画室的时候,就看见那副未完成的春色,已经被肖星稀那拙劣的画法和色彩给填充好了。季初人收起那幅画,放进小隔间里,那里藏着他最喜爱的东西,那些前期的作品,还有他和肖星稀共同完成的春色。然而,很快,季初人又放了一幅画进去,名为:星稀。那是季初人根据昨晚他仰望星空得到的灵感,画的一副只属于他的星空,零星的几颗星星飘落在天空中,却不显孤单,反而多了几分明朗。
一周过去了,文夫人终于完成了新房子的装饰,赶紧让文常和肖星稀搬进去。对于这点,季初人颇有微词,反正他那边也有客房,而且肖星稀也住着,明明只是对门的事,为什么非要肖星稀搬过去。这一点,文夫人来到的时候,给了季初人答案,让季初人很受打击。在季初人像个小孩子撒泼一般,拉着肖星稀不让她搬走的时候,文夫人来了,她一巴掌拍掉季初人的手,说:“你这孩子,怎么总是长不大呢,星稀是我们家文常的。”说完就推着肖星稀进了房,然后狠绝的把门关上。
季初人当场就愣住了,他站在文常门口,突然就失去了思考能力。文夫人那句话,是说文常和肖星稀的事已经定下了么,他终究是晚了吗。不过很快,季初人就释怀了,因为文夫人一走,文常和肖星稀就和他解释清楚,是文夫人一厢情愿了。季初人又活蹦乱跳了,还每天都混到文常他们这边来吃饭,更无耻的是,他吃晚饭就赖着不走。每天都要看着肖星稀洗完澡,上了楼,他才安心的回家去。
文常的工作也忙完了,他似乎也感觉到季初人的不一样了,肖星稀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季初人还是会每天都要坚持送肖星稀上班。文常默默的观察了季初人几天,得出几个结论:一,季初人每次过来蹭饭都收拾得人模狗样的;二,季初人每天吃饭的时候眼睛不住往肖星稀那瞧;三,季初人会在每次吃完饭都很狗腿的抢着洗碗……文常终于知道了,季初人看上的怕不是肖星稀的同事,而是肖星稀的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