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想到任琴的病和身世,他只得叹息。
“阿琴,大年初一,也不知道你在激动什么?”叶礼正说着,在床边坐下。
素日里,两夫妻再是不合,这个时候,他也是担心她的。
任琴这才转过头来,恨恨的看着夜离,她轻轻开口,声音很微弱,说:“你说我激动什么,啊?”这样的质问,显得她更无力,她的表情瞬间柔软了下来,她拉着叶澜的手,说:“为什么一定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是苏廷芳的女儿,叶澜,我不想看到……”
叶澜蹙眉,他闭上眼,然后缓缓睁开眼,他握住母亲的手,安抚到:“好,一定不让您看到,您一定要养好身体。”
“很好。”任琴笑着,眼角被泪水浸湿,她放开叶澜的手,说:“这才是妈的好儿子。”
叶礼正看着叶澜,皱眉,他看见任琴闭上眼,手死死的抓着床单。
“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任琴淡淡的说。
叶澜看着自己的母亲已经闭上眼睛,也不好多说,站起身来,看着父亲。叶礼正也站起来,拍了拍叶澜的肩膀,对他摇摇头。
叶澜出去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外公,他说:“外公。”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里会有人照顾的,你爷爷接到电话先走了,我那边也有点事。”
叶礼正送走了叶澜和自己的岳父,回到病房,坐在病床边上。他说:“阿琴,你何苦呢?”
任琴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他继续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这样你真的开心吗,叶澜他,难道不是你生的吗,你就忍心?”
叶礼正见她还是没反应,只能叫了护工来,自己叹着气走了。
任琴听到关门声,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在整理房间的护工,待那个护工整理好了,她发现任琴醒着,说:“叶夫人,您醒了,要喝水吗?”
“不用,你先出去吧。”任琴的语气铿锵有力,一点病人的样子都没有。
护工出去之后,她从病床上起来,拔掉输液的针头,走到窗边。因为是冬天,楼下散步的病人很少,寥寥几个人,却都是被家人搀扶着。她抬起手,狠狠抓住窗框,咬紧牙关,微微昂起头。
“叶澜,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吗,你想等我死了再和她结婚是吧。”她手握成拳,捶打着窗边的墙壁,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流下来。
她觉得有些无力,分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偏袒苏廷芳母女。她转过身来,背靠着强,慢慢的蹲下,抱住自己的腿,将头埋进自己的膝头。
“苏廷芳,为什么,为什么你过着我该过的生活,还那样悠然自得。”她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泪痕,眼神却已经变得犀利,她愤恨的说:“苏廷芳,我不会让你好过,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从前,你清心寡欲,我对付不了你,也不想对付那样的你,如今,你有了牵绊,我倒想看看,你女儿心痛的时候,你是不是会十倍百倍的心痛。”她站起来,对着窗户大叫:“苏廷芳,我有多恨,就会让你有多痛。”
叶澜回到叶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肖星稀站在门口等他,他大步走过去,一手接过小福,一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已经冰凉了,叶澜牵着她往屋内走去,肖星稀没有敢问情况。
“爸爸,奶奶怎么样了?”小福问。
叶澜和肖星稀有些诧异,他们都没告诉过小福,任琴是她的奶奶。上一次见面,她也不并不喜欢那位很凶的奶奶,她怎么会这么关切的问奶奶。
“没事了。”叶澜笑着说,也看着肖星稀,他说:“怎么站在门口等,多久了,手这么冰。”
“真的,没事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肖星稀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叶澜微笑着说,“是,真的没事了,没那么严重。”
肖星稀这才放心,随即又有些闪躲的不去看叶澜。叶澜的话,证实了英奶奶的猜测,任琴只是装发病,不想见她而已。肖星稀想,看来她真的很倔强,既然如此,她便成全了叶澜最后的孝心吧。如果他对他不久于人世的母亲,不管不顾的话,那他也不值得她爱。
“叶澜回来,吃饭了。”英奶奶走出来,她看见肖星稀的神色不对,把小福从叶澜怀里抱过来,说:“太奶奶带你去洗手,好不好?”
叶澜见英奶奶把小福抱走,他双手握住肖星稀的双肩,迫使她看着他。他说:“星儿,等我……”
“好。”肖星稀知道,他想让她等他半年,她不用等他说完,她侧着身子,伏在他胸前,说:“我等你,只要你说让我等,我多久都等。”
“谢谢你,星儿。”他收紧自己的手臂,让她在他怀里,更真实的感受她的存在。
肖星稀从他怀里起来,她说:“吃饭吧,对了,爷爷呢?”
“爷爷临时有工作,我们吃吧。”
叶澜笑着说,真后,她关心他的家人。
叶澜和肖星稀在北京待到大年初五就回了c市,肖星稀想,年初,应该带着小福去给各家拜年。于是,回到c市,肖星稀让叶澜在家休息,她带着小福去肖家。
结果,那两父女都躺着不想动,这些天,他们在北京玩累了。看着小福和叶澜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她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回肖家的计划只能延迟。
有时候,肖星稀会想,小福和她一起生活了几年,很多习惯都和她不一样。她却跟叶澜只处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很多事情就很契合,看来亲情果然是天性。
肖星稀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沙发上,而是在房间里,头枕着叶澜的腹部。她睁开眼,看到叶澜腿上放着电脑,正忙着什么。肖星稀转过身,将头深埋进叶澜的肚子,她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