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们在一起,有一次子夜偶然想起这次水房的表白还咯咯直笑,她拽了拽正在看书沈霍寅的衣角,笑着问:“你当初怎么会突然喜欢上我?”按理说他刚拒绝完其他女生,对于感情应该讳莫如深才是。
沈霍寅无奈的看着她,轻轻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淡声说:“让你看见我那么糗的事,我又不忍心毁尸灭口,只好把你押来当压寨夫人了。”
子夜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闻着清雅的薄荷香柔顺的窝着,听言,眼角斜睨了他一眼,不满说:“喂,我可是要明媒正娶的。”
“……”沈霍寅默了一下,不动如山的抚着她的发,眼神却专注看她,漆黑的瞳眸熠熠带光,许久慢慢说:“要不我现在去买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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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子夜只悠悠挑着笑,如同只聪慧慵懒的猫咪,巧笑倩兮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我一见钟情?”
这回沈霍寅是真的朗朗笑出声,目光暖暖落在她芙蕖月华的脸上,静静的,不发一言。
本是调侃,而今子夜自己反而脸一热,掩饰清清嗓子,粗声催他:“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他们该着急了。”
她的双手竟不自觉轻拉他的手臂,浑然不察有多亲昵,沈霍寅眉目一动,任她带着他穿梭时间长廊,和煦的光线穿透玻璃定格在她凝眉浅笑的侧脸上,她修长莹白的手指宛若眷恋盘绕的蔓枝紧紧的依附着他。内心柔软,只觉得岁月静好,哪怕窗外雪满天。
那时的他那样相信,他们会有条不紊的走过用木吉他和口琴伴奏的蓊郁年光,所有关于成长的忧伤和不安亦会在恢弘展开的寂日黄昏中隐退,他们会一同穿越情感的山山水水,静看流景草长莺飞,然后不离不弃。
耳廓中沈霍寅的声音愈发低沉,他轻唤了一声子夜,待她回头,才沉定安宁的说:“就算是一见钟情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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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子夜都不能习惯双人行的日子,甚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沈霍寅,以至于常常喊一声“喂”或是轻拉一下他,等他回头才如释重负的说些其他,恍若逃过一场劫难。久了沈霍寅察觉到她小心思,却只微笑的看着她的笨拙,没有给她任何建议或者强求她什么。老实说,这场恋爱的开始近乎水到渠成,但过于顺利又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之前的她没有任何经验,对于李知安的点滴暧昧,因为无情所以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但对于如今,她几近小心翼翼的对待这场不同寻常的爱恋和这个奇特的男子。
子夜的生活变得循规蹈矩起来,早上会按时收到早安短信,会有人关心她的穿衣冷暖,会帮她排队打饭,会帮她占自习教室的座位,会等她下课,帮她提书包,买零食……
这些事情让她欢喜又不安。
就像每次出去,所有的花销沈霍寅理所当然的承担,子夜只觉得惶恐,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阻止他,“我来吧。”
沈霍寅轻拂开她的手,微微笑了一下,“子夜,你要习惯。”他懂得她所有胆怯的心情,包容的忍受她的迟钝和青涩,语气似在慢慢的教她:“你要习惯在以后所有的日子里习惯有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坚强,可以任性,可以发脾气。”尾音一挑,带着微不可见的霸道和倨傲,“因为我并不打算放开你。”
他给予她最大的宠溺,让她卸下一切全心全意的去依赖他。那熠熠闪烁的眸光,涌起璀璨的星芒,子夜忽然想笑,可眼眶竟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