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哥——哥——”
这甜到腻的一声,却让皇甫煜脊背陡然一寒,本能缩回圈在她腰上的手,蹭蹭着就僵硬的往上缩!
可……
他收了手,他的小王妃却还趴着一点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他再怎么缩,还不都带着她一起,而最要最命的是,他缩一下,她就跟着匍匐着往上蹭一点,搞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却又……
苍天啊,这有心无力的体验也太太太太……太彻骨了!
头顶已经顶贴床头,再无空间可缩,皇甫煜欲哭无泪,求饶:“玥……”
“嘘——”
纤细的指轻点上他的唇,一下就截断了他的话,本该是无比美好的亲昵举动,可搭着她那张见眉不见眼的笑脸就……
让人没来由的,毛骨悚然!
萧如玥双手肘撑在皇甫煜的胸膛上,微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笑脸慢慢的贴向近那张绷紧并正在持续充血中的脸,还有三寸距离时忽然停下,一瞬不瞬,定定的看着他。
明知道没好事,可皇甫煜还是控制不住的被那双灿若星辰的眸给蛊惑了,心跳加速的同时呼吸也跟着不稳起来,口干舌燥的一低眸,目光便精准的停在那粉润可爱,又软又甜的小嘴上……
点在他唇上的指,早他抬起的手一步躲开,轻轻慢慢的移动着描绘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诱人的粉唇微微启合溢出甜美的嗓音:“以前没注意还真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发现小煜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瞧这眉这眼这鼻梁……简直像幅画似得。”
可,皇甫煜现在倒是听到了那比黄莺歌声更动人的声音,却是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眼里脑子里,满满都是她那张不停启合的小嘴,总觉得它在邀请他,不停的热情的,邀请他……
于是,瞄准那张小嘴,他抬起头来,却哪想……撑在胸膛上的小手肘恰在这时忽的一沉力道!
“咳——”
突兀的钝痛,排山倒海般直扑上皇甫煜大脑,瞬间震散他抬头的力气,痛得他猛的倒吸口凉气就重重摔回枕头里,俊脸一层层褪色发白。
真正的,近击软肋!
“小煜哥哥,要好好听人说话呀。”某罪魁祸首半点愧疚没有,还抱怨的叹气:“这是人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也——”
闭着眼咬紧牙,皇甫煜还在跟那股痛楚作斗争。
他知道,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而如果是以往,这点力道根本不足以伤他分毫,可……现在不是往时啊,简直沉痛一击!
他在痛,她却在爽,还自顾自的说着:“小煜哥哥啊,你长得这么好,当男人实在埋没了……”
可以忍受的疼痛,是最好的清醒剂,皇甫煜一听,倏地就抬起头来瞪着她。她说什么?他这长相当男人太埋没?所以,在她看来他当什么更合适?女人?
一串思绪排队滑过脑子,逐渐恢复颜色的俊脸狂抖起来。
“当女人嘛,你这辈子明显没指望了。”
萧如玥好像没看到身下的人的面部变化,煞有其事沉吟了下,凤眸突兀一亮,大喜道:“啊对了,公公,当公公最好了,堂而皇之往脸上抹胭脂水粉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哈哈哈……”似乎这的是好主意,乐得啪啪啪直拍他胸膛叫好:“小煜哥哥,就你这长相,我敢拿脑袋担保,只要胭脂水粉往上一抹,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美,一下就把皇宫那些嫔妃美人比下去!”
皇甫煜的脸,顿时发黑了。某人依旧无所觉似得,凤眸闪亮灼灼扎人:“啊啊,对了,你知道男人是怎么变成公公的么?”
皇甫煜脸色更黑时,扑一声脑袋重重落回枕头上,抿紧唇闭起眼,一副任她继续没完没了的说下去似得。
“我告诉你哦,只要把男人的xx切掉就行了!不过你知道从哪下刀吗?我估计你也不会知道,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吧……”
某小王妃还当真不怕死的继续:“第一种比较简单,就是整个全切了!另一种呢,是留下xx,所以刀就要抵在根处,刀口向内斜着,然后……”
“所以……”
轻声森森冒了出来,皇甫煜缓缓睁开眼看着她,嘴角缓慢而微微的翘起,却没有再说什么,似在等她更精彩的言论,可……
她现在正趴在他的身上,他那么看着她,眼帘自然成半垂敛状,长而浓密的睫毛随之盖下来,犹似牢固的栅栏,而栅栏后的那双眼,此时正锁着一只凶猛的野兽,只要栅栏一松,就会猛的扑出来,一口精准的咬碎人的喉咙!
凡事,适可而止,一旦过头就不是不好玩那么简单了……
把先前那些所作所为统统往后脑勺一甩,萧如玥一低脑袋轻落,脸便重新枕上了皇甫煜的胸膛,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闭上眼,困得不行似得喃喃:“好累,我要睡了。”
“嗯。”
淡淡应着,大手自然的落上她的发顶,长指如梳,力道恰到好处的梳进她的发中再慢慢滑出,一下一下,犹似在给她按摩,又似当她孩子似得哄入睡……
昨晚是真的一夜没睡,又闹腾到现在,没多久,怀里的人儿呼吸均匀平稳,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虽然作恶了一阵,可终究还是愿意并确实在他怀里入睡了,这让皇甫煜的嘴角不禁翘高,爱怜几乎要从墨眸中满溢出来:“小刺猬,你太机灵了……”
机灵得……每每在底线上狠狠踩一脚就立马扭头缩回去,还退个老远,直接把人气个半死,却又硬是半点发飙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趴着睡并不舒服,萧如玥没多久就醒了,身下的人她一动就醒了,却还闭着眼在那装睡。
轻轻慢慢好像不想被他发现似得往上挪了挪,脸贴近过去,看着他,看着他,使劲看着他,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憋多久。
确实好一会儿没动静,但……皇甫煜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你这鬼丫头……”
无奈的睁开眼,抬手本是想揉揉她的头,她却忽的起身直接掀了被褥送他一团冷风,扭头就下床,只有顺势而起的青丝,无意间几缕落入他指间掌心,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巧滑走。
她的头发很漂亮,乌黑而柔亮,比极品丝绸更柔滑,又比丝绸更有份量,而且无论束了多复杂的发型,一松散,便如瀑般垂直散在肩背……
皇甫煜澄澈的眸变得深邃起来,深潭一般,似藏了千言万语也诉不尽的柔情,看着青丝就要脱离掌心指间,一急,不禁攥紧拳头!
“啊!”猛然起身的萧如玥头皮一痛,倒摔回来,横眉瞪回手疾眼快抬手撑住她的人:“你干什么?”
“咳……”
皇甫煜尴尬咳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解释,门窗砰砰一阵响,先先后后冲进来一大群人。
萧如玥此时那姿势,很微妙,腿站在床前,但上半身却是后仰下腰似得倒向床上的皇甫煜,而皇甫煜,一手还扯着她的发,一手则撑住她下倒的上本身……
冲进来的众人清一色怔怔,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之前丢在地上的被褥,这这这,什么情况来着?
但,都是有眼色并被练得六感敏锐的,就算迟钝一点一时半会没立马察觉什么,也懂得跟这反应敏锐的扭头就跑,于是……
如同进来时一样,砰砰门窗声,瞬间挤进来的人转眼又闪了个干净。
皇甫煜捂额,考虑着让师兄们哪来回哪去。
萧如玥直起身来,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淡定,捡起先前丢在地上的被褥扬手就丢回了软榻里,边取外袍穿上,边扬声:“姑姑,进来给我梳个头。”
丑姑应诺,推门走了进来,低眉垂眸不斜视,只专心给已经坐到梳妆台前的萧如玥梳头。
很突兀的,床上的人来了一句:“别梳太复杂的,随便弄个简单就行。”
意思是,别梳太漂亮的吧……丑姑嘴角轻轻勾动了下,旋而抿平,应喏。
梳简单的就不用坐那么久,萧如玥也不反对,便没出声了,兀自思索起事情来。
今早,萧如雪那边总算有信传来了,还是她亲笔写的——
【世子爷很温柔对我很好,昨天进宫谢恩很紧张,但太后很慈祥,还赏赐了一对番外进贡的玉如意……明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世子爷说路途远,午后便启程……你呢?】
字迹由始至终十分流畅,似乎心情确实不错,但……
此时丑姑也给萧如玥梳好了头,她抿唇站起,往外时顺手似得拿了那张叠好还放在软榻旁小几上的萧如雪捎来的信,直接出了门。
约莫半个时辰后,白易端着热粥回了新房。
“王妃呢?”皇甫煜自萧如玥出门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根本没睡。
“在清苑看帐。”白易伸手去搀扶坐起的皇甫煜:“还让人去传了那些陪房,似乎要重新安置他们。”
萧家给了萧如玥超大份的嫁妆,好在王府主子不多,下人却非常多,尤其身强力壮的侍卫,但也还是让丑姑昨天大清早的忙到入夜才基本入库,整出来的帐萧如玥这时候才有时间看看。
而清苑,归后院管辖,但位置微妙,不近新房所在的小院,还隔着动物军团的活动区域,很近内院,却隔着高高的围墙,出入得婉转绕不少走廊,不偏,却也轻易不愿特地过去的很小却很别致的院子,把萧如玥陪嫁过来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安置在那里,是皇甫煜的意思。
本来昨天萧如玥亲自放了行,那些陪嫁过来的倒也可以往新房小院这边跑,可,自昨晚水卉和巧儿被狗咬了之后,那些先前争着要过来贴身时候的妈妈丫鬟,一下就安分了,没有传唤根本不敢再贸然出清苑。
她的嫁妆她的陪房都是属于她的,她要怎么处理,就是皇甫煜也不能出声管,只是心疼她忙进忙出,甚至连姐姐的事都要管。
“明明孪生姐妹,怎么差这么多……”皇甫煜不禁叹了声。
白易扶他往桌前去,忍不住接话:“恐怕放眼天下,再寻不到第二个王妃这般的了。”凭心而论,他完全不可否认那位文武双全的小王妃优秀得吓人,可就是她那做怪的功夫实在让人……
皇甫煜转眸看向他,竟十分严肃:“她是我的。”
白易呆了一下,哭笑不得:“是是是,王妃是主子您的,谁也抢不走。”苍天啊,主子以为是人都受得起小王妃的垂青么么么么?
“知道就好。”皇甫煜哼哼着,坐下,看着小锅没有掺杂焦糊物或泥巴沙子的粥,愣了一下,问:“这……是王妃做的吗?”
虽然白易也很惊讶,不过:“这确实是王妃做的,不过好像她当时在想什么事情。”
皇甫煜沉默了下,道:“去把二师兄找来。”
“是。”
不一会,药痴来了,其他人到识趣的没跟着。
关上门,师兄弟两人就是一阵细声的嘀咕,门外的白易都听不清。
“你确定?”
药痴的圆脸几乎要贴上皇甫煜的,似这样比较能判断:“孩子啊,这法子确实管用,只要那丫头不扒光你一寸寸的找,保准她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滋味可是真不好受的呀,你确定要这么做?真的确定?”
皇甫煜点头,神色淡淡,却完全不影响他的坚定:“没人比那些人更清楚,冲喜不过是演给八十万皇甫军和凤国百姓看的一场戏,我若真的好了,还好得那么忽然,难保那些人不直接怀疑上她!”
“啧,真麻烦,要我说,你这破王还不如不当呢!”
药痴没好气的缩回去,却利落摸出一只朴素但干净的小布包,轻抖展开,就成了长长的布条,上面密密麻麻别满长短不一的银针,蓦地咧宽嘴,笑意森森:“来,给爷爷把衣服脱了。”
萧如玥刚忙完,就听说宫里的陈御医和蒋御医又来了,还已经到了新房小院去,不禁蹙眉:“怎么现在才说。”说罢,匆匆往新房去。
回到的时候,皇甫煜躺在床上,身侧陪着白易,而两位御医已经把过脉,正由陈御医代笔写着商量好的方子,见到萧如玥,纷纷起身行礼。
“陈御医,蒋御医,免礼。”萧如玥浅笑怡人十分客气,煞有其事转头看了看床那边,才压低声音问:“王爷如何?”
两位御医根本不知道萧如玥是行家,噼里啪啦说这大串术语,才委婉的说跟以往差不多,还说一定会竭尽全力,还特地把那根本没用但吃多也死不了滋补方子给她看。
萧如玥摆着原来如此的表情,煞有其事频频点头的模样,让那头的白易忍不住抖了抖嘴角。
倒是,萧如玥的镇定从容,让两位御医忍不住再次惊叹,就连东面蒋家出身的蒋御医都不禁暗暗赞叹。以商家女而言,这小武王妃确实很优秀,完全不比当初的郡王郡主铭王妃差。
萧如玥亲自将两位御医送出小院,打了厚赏,才折回房去,倒是万万没想到,两位御医出后院时,恰好遇上因为路上遇暴风雪而延误的新一批奶椰送来,因为没见过所以好奇的问了问,本还想讨两个的,可听说是武王妃特别钟爱的水果,还是花了大价钱费尽周折才从南方运来的,就没敢要……
回到御医房,也不过随口提起,却辗转,传到了御书房。
“哦?奶椰?那是什么东西?”龙椅中的皇帝从大堆奏折中抬起头来。
“说是种个头很大的果子,只有气候燥热的南方海岛才有,四季都开花结果。”
“世上还有这么有趣的果子?”皇帝轻笑着又低下头去,随口般道:“弄个来给朕开开眼。”
“是。”
没瞎都看得见那么两大车果子运进府来,萧如玥若不拿点出来意思意思,怕人起疑,所以,奶椰一到,她就领着晓雨晓露和秋月,拎了几个奶椰到宁景苑去分享。
年轻时随老武王南北征战四处跑的的老王妃皇甫佟氏都没见过,那些妈妈丫鬟和表小姐自然就更没见过,好奇不已,可一吃……
神色大多跟丑姑和晓雨晓露当初一样,倒是近年来吃食愈发偏好清淡的老王妃皇甫佟氏很喜欢。
“果汁味道很清淡,不过果肉却很香,可以做汤做糕点,儿媳过来前已经吩咐院里的妈妈炖上汤做着糕点,晚饭时刚好可以送过来给娘尝尝。”萧如玥笑着又补充:“做了挺多,表妹们到时候也尝尝。”
“你有心了。不过,可别太累着自己,照顾好煜儿才是头等大事。”老王妃皇甫佟氏笑容微深,却也仅限于还满意,心情不错的而已。
“诶呀,托王妃姑母的福,我们这回有口福啦。”红裙的佟怜香笑道。
“听小表嫂这么一说,我都等不及了。”黄裙的佟盼香也笑着附和。
其他五位只多是浅笑应和,那个白裙的林冰兰倒是神色淡淡,但也不算失礼,有种冷眼旁观的感觉。
又闲话了几句,萧如玥便起身告辞离去。
因为要照看皇甫煜,所以晨昏定省萧如玥不用每天都去,早晚两餐也不用特地去陪老王妃皇甫佟氏,但今天交代炖了汤做了糕点,所以晚膳的时候,萧如玥还是特地跑了一趟,但以皇甫煜等着为由,并没有留下一起吃。
入夜时,老王妃派妈妈特地过来说那些汤和点心味道都很好,七个表小姐跟过来了四个,佟怜香,佟盼香,蒋夕颜和莫彩雯。
这四位表小姐虽然来了,倒是没一个提出要进新房去看皇甫煜的,也算是给萧如玥面子,或者说,还是懂规矩的,不过……
估计是老王妃皇甫佟氏说喜欢的缘故,所以,一个个故作熟稔的拐着弯跟萧如玥讨要几个奶椰。
“王妃,您……”萧如玥沐浴的时候,憋了半天的晓露终于爆了:“您未免也太大方了点,人家一问您就给,也不想想那些奶椰是耗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运来的……”
何况,还是给王爷治病的!竟然……竟然就这么白白的便宜那几只黄鼠狼!
萧如玥趴在浴桶边,眯着眼享受着晓雨给她搓背,笑道:“人家好歹是表小姐,都问出口了,我能不给吗?”
“可是……可是……”半天,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来,郁闷的跺脚。
萧如玥懒懒道:“那么大两车果子过城门,哪可能不被人看到?有些事啊,越是紧张,就越是告诉别人,有鬼!”
晓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过……
萧如玥确实没想到,送给几个表小姐的那些奶椰,其中一个连夜就进了宫!
硕大的黄皮果子,在身着龙袍面容冷峻的皇帝手里翻转了两圈:“这东西怎么吃?”
“去外皮,破坚壳,汁可饮,坚壳肉亦可食,”伏地的黑衣男子道。
咚咚两声轻扣门,外面传来低而尖细嗓音:“皇上,左丞相到了。”
“让他进来。”
皇帝嘴角翘起道了一声,门开,明亮的烛光映出一道高挑但清瘦的身影,飞扬的眉凌厉的眸,让那似男又似女的容颜三分冷峻七分威严,明摆摆不好相处的样子,但此时却是十分恭敬的垂敛着眼帘没有直视龙椅中的人,缓步走了进来。
“你下去吧。”
皇帝一句话,跪地的人赶紧退下,不一会儿门轻轻掩上。
“不知无所不通的左丞相大人,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皇帝将奶椰摆在面前的桌上,语调轻快带着调侃。
左丞相抬头,只一眼,便怔住了。
瞧他如此,皇帝乐了:“哈哈,原来这世上也有左丞相不认识的东西在嘛。”
怔神收敛,左丞相垂眸问道:“不知皇上从何得来这椰果?”
这回,换皇帝愣了下,看看左丞相,又看看椰果,很是失望的:“唉,原来左丞相认得这果子啊。”顿了下,道:“从武王府弄来的,说是那刚过门的小武王妃很是钟爱,以前就不惜耗费大量金银常年让人往萧家送。”
“常年?”左丞相喃喃,略显惊讶。
皇帝自然也听出了,挑眉:“有何不对?”
“微臣可否就近看看那颗椰果?”左丞相不答反问。
龙眉再挑,看着左丞相的皇帝笑意中多了一分慵懒:“爱卿喜欢,送于爱卿都行。”
“微臣只看看。”左丞相神色依旧浅淡,欠身深鞠了下,才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双手捧起那只奶椰端详好一会儿,利眸顿凝。
“怎么了?”皇帝笑问:“这果子有何奇特之处,能让我们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左丞相如此?”
“青皮嫩椰果,水多,皮厚,肉软,但从树上采下来只能放10至12天左右。青皮老椰果,水相对少一些,肉厚,大概能放15至20天左右……但这种,从下树开始算,至少能放二十天,最多80天,再加上我们这里的气温……这种果子竟偏偏出现在武王府,微臣以为,皇上还是派人仔细查查那位小武王妃比较好。”
“嗯?”
“倘若只是偶然倒也罢,倘若不是……”左丞相恭恭敬敬将奶椰再放回桌上,才要抽手,却竟被一桌之隔的龙椅上的人手疾眼快猛的扣住,惊吓抬眸,就对上那双含笑的眼,而后低沉磁性的嗓音入耳——
“乐之,过来……”
萧如玥沐浴后回到房间,皇甫煜正靠在床头看书,而她刚刚去沐浴之前还在窗边的软榻和被褥,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
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洗好了?”皇甫煜抬头看过来,笑着冲她招招手:“天寒地冻,赶紧过来。”
萧如玥倒真就直接走过去了,干脆得让皇甫煜忍不住暗暗有些惊讶,猜想着她又会有什么反应时,她已近到床边,一倾身,就贴近他耳边吹气:“王——爷——,妾身好害怕啊——……”
“咦?”皇甫煜瞬间有种一不小心漏掉一大段的感觉,否则,怎么这话听着这么没头没脑?
萧如玥继续在那吹啊吹:“妾身只是看看那本《凤国山河》,却竟然转个头就找不到了,跟着只睡了一下的软榻也莫名其妙的失了踪,妾身猛然想起,今天趴在王爷您身上睡了一会来着……照此推算,天啊王爷,妾身一觉醒来,您岂不也要消失不见?”
皇甫煜一听,顿囧:“咳……咳咳咳……”
嘴角翘起,萧如玥心满意足的拖了外袍上床,爬近内侧,拉了半边被褥躺下,大大的呵欠了下,直接侧身,给他个背。
见她竟然没有反抗,狼狈的皇甫煜嘴角一下就翘了起来,手里的书随手轻敲过去:“坏丫头。”
“诶呀,差点忘了。”猛然被敲记起似得,萧如玥霍地坐起,扬声喊道:“晓雨晓露,拿几个椰奶进来。”
上次挂水,皇甫煜晕着,屋里就只有萧如玥和晓雨晓露在,所以她这么一吆喝,还以为她是想喝那个叫椰汁的果汁,却哪想到……
感觉针头准备再一次扎进已经花得像蜂窝的手臂,皇甫煜已经别开向另一侧的脸,皮下肌肉控制不住的狂颤,求饶:“玥玥,你你你……瞄准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灯不够亮吗?”忍着笑,萧如玥撇嘴:“啧啧,这么大的人竟然害怕打针!”
旁边打下手的晓雨晓露,一阵阵头皮发麻。那么扎加您那吓人的本事,谁能不怕啊?
萧如玥玩不够了,总算给皇甫煜个痛快扎了个准:“好了!晓雨晓露,你们也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出个门,晚上外面有白易和秋月守着就行。”
两人退下。
“明天去哪?”皇甫煜瞥眼看了看扎着针的手臂,又顺着连针头的干肠子看向挂在床头的椰果。一肚子疑惑,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问。
“随便转转。”萧如玥爬回床内侧,缩进被褥里。
“哦。”转眸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的小人儿,又问:“这个得多久才完?”
“两刻钟。”
“那你先睡会吧,时间到了我再喊你。”空闲的手伸过去,帮她掖被子的同时,把人往自个儿这边拨了拨。
萧如玥没好气的赏他个白眼,才又闭上:“都在一铺床了,还非得贴着你睡才行?你何不干脆让人把床锯掉大半去。”
皇甫煜喷笑出声:“好主意。”
懒得再理他,转身,给他个背,惹得他长长笑了一串。
因为要换椰果,萧如玥睡睡醒醒又折腾到凌晨才总算能安心睡个长觉,而卯时,又习惯性的醒了。
睁开眼,被那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倒吸口凉气,这丫什么时候滚……额,还是她什么时候滚进他怀里的?
奇怪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的睡得那么沉,萧如玥动了动要起来,圈在腰上的手就紧了紧,近在咫尺的人眼没睁的喃道:“还早,多睡会儿。”
“不想被我踢下去的话,赶紧放手。”萧如玥不悦道。
皇甫煜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半垂着看着她,眸光因为长而浓密的睫毛掩拦而变得有些幽暗不明,有些……
萧如玥想在脑海中寻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却搜刮半天也没找不到,而那眼神其实也并不可怕,却没来由的让她心底直起毛毛,倘若这时候踹飞他,后果很严重!
微微撇开眼,慢慢的,慢慢的往后缩,想逃离……
“玥玥。”
那有别于平常的低沉磁声惊得萧如玥倏地绷紧:“嗯?”
他还是那么垂着眸,那么看着她,声音却愈发暗哑:“倘若你早就知道我是武王,会嫁吗?”
总觉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太好……
萧如玥讪笑,继续往后缩:“一大清早的,脑袋还晕乎乎没全醒,实在不太适合研究这种深奥的问题,要不,我们改天挑个时间选个地方弄几样点心泡壶茶,再坐下来……”
“什么时候?”
皇甫煜只往前轻轻一挪,就将他的小王妃好不容易缩半天拉开的距离,填实了。
“就……就改天啊……”他他他,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
“改天是哪天?”
“……”
x的,要不是他一大群师兄蹲守在外面,她就算踹飞他也终究出不了这个院子,她才不在这里缩缩缩当缩头龟!
“玥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