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天一见双如月踏出城外,便知道它的对手来了。在它刚诞生了几分钟的躯体的意识观念里,自己应该是所有人都难以抗衡的,但当它以那碧蓝的眸子打量双如月时,得到的却是一连串的问号。
能力未知,属性未知,种族未知,所有一切都为未知。
可即便是未知,也并不妨碍它进攻双如月,在它的意识里,所有胆敢阻挠在它前面的,都是它的敌人。
它停止攻击望月城,流星赶月般地一拳砸向了双如月。
它的拳法毫无奇特之处,但却孕育着力量法则,一拳之威,便能毁灭一个城市!
拳法之上,蓝色的流焰灼灼燃烧。
双如月立于空中,眼中六轮完全显现,六轮中红色弥漫,妖异非常!
他是一个王者,可这一次,他没有利用手中的亿万军队,也没有站在最后方指挥着下属拼杀争斗,他冷眼旁观,他要……为她而战,用他的力量,来打败这囚天!
好比雄性要在雌性面前展现身材和实力一样,他要她为他喝彩,为他着迷!
那是他从来没有在谁面前展现过的实力!
“噌!”囚天威力绝伦的拳头,在离双如月还有三百米时,却被什么东西给挡住,力量同力量相互摩擦之声,不绝于耳。
仅仅只是那摩擦高频率振动之声,便也叫人心智受损,仅仅是那外泄的力量,也让人觉得不堪重负。
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囚天十分疑惑,它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明白这一击到了双如月这里为什么丝毫不起作用。
但混沌者中,却不知是谁看出了名堂。
“啊,那是创世主,是另一个世界的创世主!”一混沌者大叫道。
这一叫,便让所有的混沌者们兴奋起来,疯狂起来。到达他们这种地步,若说还有什么需要,那便是创世之火。得创世之火,便能成为创世主,这是多么大的诱惑,也正是因这种诱惑,他们才不惜为人所用,才不惜凝结成一股力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创世之火!
天地初开,混沌初显,这所有世界之中,诞生了一团创世之火,但因大爆炸,一团创世之火变成了三团,而从那一日起,天地间便进行了旷日持久,异常惨烈的创世之火争夺战。然而,在争斗中,仅仅只有三个幸运儿夺取了创世之火,最终进阶为创世神。
接下来,便是亿万年的沉寂,世界被三个创世主把持,混沌者安然雌伏,又或者,他们只是在等待着机会。
终于,这个机会到来,三创世主之一被另一个所灭,创世之火成为无主之物,再度出现,却是在一个实力低下的女孩身上。
试问,如此诱惑,有谁能挡?
他们花费这样大的物力心力,甚至不惜抽干自己的魔幻力制造出囚天大阵,不就是为了将陆莳千轰杀,使创世之火再一次成为无主之物么!
可现在,他们赫然发现,三创世主之二也来到大宇,且这个掌握千军万马,大量军队,永远无法近身,永远只用强大可进化可吞噬虫族的存在只是单身一人,且在他们祭出了囚天的情况下出现了!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他们有可能击杀他,有可能弄出两团创世之火!
这……足能使任何有理智的人疯狂,何况是本就对创世之火觊觎亿万年的疯子!
所以,他们疯狂,是必然的!
当下,便有五百万混沌者放弃固守囚天阵,疯狂地攻击过来,而剩下的,则等待着水被搅浑,再作争夺!
五百万混沌者,即便是力量被抽走大半,也绝对是惊人的战斗力,他们一齐发威,想要至双如月死地,出招更是狠辣!
一瞬间,五百万各式绝招,各种强攻袭来,加上囚天的再度攻击招数,所散发力量,又该如何地强大!?
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此强攻,这世间有谁能抗?
双如月睥睨地一笑,眼中尽是不屑,神情却极为冰冷!
是了,这才是他,这才是他真正的表情,冰冷,无情,不可质疑的强大,那一抹笑,是冷笑,是讥笑,是对不自量力者的嘲笑!
他微微挥手,那漫天之中,便突然展现无数兵戈相交之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尖角,准确无误地一举刺穿每个混沌者的胸膛。角又生刺,即便是那些混沌者已经身体虚无化,力量化,也逃不过他如此诡异的袭击。而那些混沌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的流逝,不仅仅是力量,甚至连记忆,知识,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慢慢远离。这绝对是一种极致的酷刑,这绝对是最恐怖的经历,他们将亲自体验变得一无所有的感觉,甚至,最终连生命都不属于自己!
双如月,到底是什么?!
却在这时,囚天和五百万混沌者的攻击已至!
双如月的攻击手段的确让人匪夷所思,确实无比强大。可空有高超的攻击手段,而没有效的防御手段,又有什么用?他虽秒杀了五百万混沌者,可并不能阻止那些已经发出的招式向他袭来。
那么,双如月会受伤吗?
百万道攻击到来,双如月却并没退后一步,他是一个王者,一个高傲的王者。他平素常坐镇战场最后方,以他聪明绝顶,智计盈天的脑瓜主持战局,那时的他,绝对是最出色的指挥者。可当他来到最前锋,他又绝对是永不后退的将军!
他轻轻松松地接下了那百万道的攻击,不是用双手,而是……用头发!
没错,确实是头发,他那长长的黑发飘扬着,但在头发末端,确实千万钢铁般的铁带,它们稳稳接住所用攻击,均是以硬抗硬,以爆制爆!
这其中,绝对没有任何花俏,纯粹以力量制胜!
更为奇异的是,他的防御,是完完全全的防御,那些狂暴的力量,居然没有泄露半分。高手过招,通常会因劲气四溢而伤人,但这时即便是一个最普通的人站在双如月身边,都不会被伤到。这……便是双如月的完全防御!
完成任务的头发又恢复到原状,但人们又如何能忘记那铁带纵横,肆虐天空的场景?
所有勇士都被惊呆了,他们已经无法思考,他们只能无声观看,无声拜服。
混沌者那里的躁动也安静下来,一招秒五百万混沌者还毫不吃力,若他秒个上千万,是不是也很简单?创世之火固然极度诱人,但在毫无可能取胜的情况下去争夺,无疑是最不理智的。他们从最初的暴动中冷静下来,他们认识到控制创世之火亿万年之久的双如月,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要等待,等待双如月露出破绽!
只是,双如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陆莳千也微微吃惊,但她能感觉到,双如月只是显露了他冰山一角,只显露了九牛一毛,更只显露沙滩中一粒微沙。
囚天已经接连两击都没有从双如月那里讨要到任何好处,也有些急切。
第三招,它已经不打算直接攻击,它要换一条攻击套路。它身上双翅膀扇动,无数流光般的蓝色晶体散落风中,它高百米的身躯微微发光,它蓝色的翅膀上有极大的变异,无数的彩色的,缤纷的翅膀自它宽大伸展近五百米长的巨翅上生长出来,它冰蓝色的头发,也被蝴蝶翅膀覆盖。它整个人,都显得流光璀璨,绚烂非常,有种妖异而奇幻的绝美。
可惜,它存在的价值,就为杀人破坏,就是为了灭地囚天,它的美,也为着这个目的而存在!
那万千的翅膀飞扬起来,恍如美丽的彩虹,于昏暗的天空形成美轮美奂的亮色。
但这每一个翅膀,都是刺杀的利器,都是威力绝伦的杀器!
各个方位,各个角度,铺天盖地!
有它们在的地方连空气都产生不可节制的磁暴,可见这招的厉害之处!
当它们集合,确实能将大宇整个毁灭!
但……双如月却笑了,他的笑既冰冷又轻蔑,好似关公看到小丑耍大刀,好似大师看到人卖弄小计。
他微微展手,手心处猛地爆发出无数银丝,即便那银丝是那么那么细,那么那么透明,可因为多,因为厚,在天空不时因反照而展现出蚕丝般的光泽来。
银丝好似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意志,碰到敌人,便以最佳的角度飞过去,将那宛如蝴蝶翅膀的物体,个个都来了对穿!
强悍如斯!
囚天便是再不通世情,此刻也不由得睁大了它冰蓝琉璃般的眼睛。
可它并不甘心失败,它由二千万混沌者魔幻力精华加上囚天阵缔结而成,它一出生,就注定它的性格是骄傲的,也注定它的命运是悲哀的,在这骄傲同悲哀的交织下,它的攻击力才能更高,因它除了攻击,除了破坏,它没有其它的使命,它也无法展现它的价值!
三击不破,它已经准备使用它最强绝招。
那是它名字的由来,那招名为囚天!
它双手交握,神情似是祈祷,又似是沉默,它背后的双翅以超高频率振动着,一团团冰蓝的流光开始向它聚集。天空中的本来狂暴不安的云彩蓦然停止下来,像是被定身一般,风也不在吹动,空气也似乎凝固,时间好似停止,大宇一切的一切在瞬间停止了运动,除了望月城依旧,但即便是望月城,那些多层缔结的法阵,也在经受着巨大的考验。
展现绝强的力量,囚困天地,在这囚困中,做出灭顶一击!
这便是囚天阵的由来,这才是这囚天大阵展现出的威力!
双如月,此刻也似被囚禁似的,好像已经无法动弹,任人宰杀。
所有的混沌者都沸腾了,都兴奋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会取得如此战绩,囚天阵居然能困住另一个创世主,只要囚禁主他,什么都好说,就算一人一击,也能将其杀死。这让他们如何不欣喜若狂,这肯定是他们最值得庆祝的日子。
陆莳千亦是急切,她怎么也没想到,囚天阵的威力居然如斯之大,竟然能困住双如月。她心中焦急,一来双如月虽同她立场不明,敌友难料,但他没有伤害过她,甚至这六个月来一直在帮助她陪伴她,就算作为一个普通朋友,她也是不愿见他受到损伤的。
更何况,这货总归继承了那个双如月的记忆,对那个命运坎坷的可怜男子,她是抱着怜悯和惋惜的。
她又急又怒,大声喊道:“双如月,你给我赶快回来!”
“哈哈,你看到了吗,你看到我的英姿了吗?你开始喜欢我了吗?”那死寂的天空之上,却突然传来和目前气氛格格不入的兴奋声音,双如月以他那极为磁性的好听声音,继续说着突兀的话:“他们说得没错,在雌性面前展现实力,能获得磁性的青睐,他们总算还有点用处!”
众人不由大脑脑筋断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然处在兴奋中的双如月却想趁热打铁,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被人挂怀的滋味儿如此美好,被人重视被人需要的滋味如此美妙,想要在他中意的“雌性”面前展现风采的念头不可遏制,他打个响指,语气阴险,神态睥睨:“我得感谢你,所以这一次,我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囚天有些愕然,混沌者们也被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号称囚禁天地的囚天阵,居然在双如月身上完全没有作用。
这个人,该是怎样的可怕?!
“啊,大家看,那是什么?”城中有人大喊道,指着地下的某个影子!
此等关键时刻,这一声似发现大新闻的喊声,让所有人都不由往地下看去!
这一看,便看得久久不能回神,久久不能动弹,疑似做梦,更似觉得,整个人生都极为癫狂,所有人都不由处在一种不真实的状态中。
陆莳千也不由往地下的影子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让她嘴角不由自主地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