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靖伊再次和柳毓风踏上了离别的机场,机场似乎已经成了见证她越来越悲惨,越来越无力的地方,在等待入关之前她终于打开了离开韩国后就一直出于关机状态的手机,不期然的看到手机里出现很多的语音信息和短信,没有其他人的显示,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崔尚佑。
在来机场的路上她主动询问过柳毓风关于韩国的情况,他虽然不再酗酒,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但生活节奏全部被打乱了。每一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甚至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忘了回家。而离婚协议书……律师找过他很多回,他始终都不愿意签字。
叶靖伊心疼的将他的每一条短信一一看过,每一条语音一一听过,有他清醒时发的,有他酒醉时留的言,甚至有他在沉静后发的。每一条短信,每一条留言,字字句句中都充满了不舍和难过,有质问,也有祈求,最后剩下只有表白。
“叶靖伊!为什么要离开……”
“你回来!至少给我一个解释……”
“老婆……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宝贝,首尔又下雪了,你冷不冷?”
“亲爱的,律师来找过我了,可是……离婚协议书被我给扔了。”
“伊伊……我爱你!”
听到最后一句,叶靖伊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着头痛哭了起来。她也爱他,她也想要回到他的身边,她也不想要离婚,可是……她还有什么资格谈爱,还有资格去争取幸福?
每一个爱她的人都因为她而受到伤害,过去是康嘉杰,现在是崔尚佑……
柳毓风走到她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现在的他也不再劝她,更不会轻易的安慰她,只是因为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若是要哭,已经是一个做好的情况,至少她还能发泄,否则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看着一个精神崩溃的她。
只是一会儿,已经有电话打了过来,柳毓风看着手机上的显示,正式几乎每一天都会打电话过来的崔尚佑。叶靖伊没有动,只是使劲的捏住电话流泪,柳毓风也不出声提醒,直到电话铃声停止两个人谁也没有动,更没有说话。
而崔尚佑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没有人接电话他就留语音,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沙沙的,早已没有以前的质感,能够听出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很差了,“电话终于通了,和想象中一样,你还是不愿意接电话。”语气淡淡的,却有着不能让人忽视的哀伤,“伊伊,能告我吗?我一直想要知道……你爱我吗?一点点也好……”
很难想象一个总是能够轻易获取女人爱恋的男人正在电话的一头祈求一个女人未知的爱,这怎么能不让人为他心痛。
当他说到最后,直到他似乎真的觉得今天也一样等不到回答要说再见的时候,叶靖伊终于忍不住冲动接起了电话,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那么对着电话留着眼泪。
而电话那头的崔尚佑也沉默了,最后的结束语也没再讲出来。好一会儿,就像两个人的沉默是在给彼此时间感应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似的,崔尚佑终于再次说话了,简简单单的一句却表达的很艰难,甚至声音都在颤抖,“别哭。”
可也就这么一句更加让叶靖伊难受,一口几乎哽在了喉咙,害怕他听真切而用手使劲的捂住。
又是一阵沉默后,他又道:“老婆,我在等你回来。”
她几次想要说话,可都因为忍不住哽咽而说不出来,想要等到情绪平复了才说话,她却根本做不到,最后还是只能带着哭腔,忍着心里的不舍,残忍的道:“离……婚吧。”
以为他会激动,以为他会质问,但最后得到的还是沉默,好一会儿,能够清楚的听到他极力忍耐住情绪,假装轻松的道:“可以,但可不可以先回来,至少当面告诉我。”
她知道自己该更狠心,更知道不该给自己的机会,可她拗不过自己的心,她想要回去见他,就算最后一次也好,“好。”
“谢谢。”一个好字已经足以满足现在的他,多余的话他也不再说,轻轻地道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叶靖伊收起电话,缓缓地抬头看向柳毓风,有些愧疚的道:“对不起,我要先去韩国一趟。”
柳毓风就知道事情会变,其实她累,他又何尝不累,看着她受伤,他会心疼,看着她伤心,他会难过;可看着她的心一次次的从自己的身边擦过,他会更难过。为什么她爱的这么累,为什么明明陪在她身边的是他,她却视而不见?
“伊伊,我很累。”柳毓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我想若是你想要回韩国……我无法再陪你了。”
“对不起。”叶靖伊很愧疚,面对柳毓风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路他给了她太多的安慰,也许是随手可触碰道,她有时候都觉得他的存在时理所当然的,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自私,她只顾着自己从来都不曾考虑过柳毓风的感受。
“别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一直爱着你。”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柳毓风也快要崩溃了,痛也好,伤也罢,他不想再这样死守自己的爱情,至少他想要她知道。
“妖精……”叶靖伊被他的话给吓着了,他爱她?在她听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会?
“这是去韩国的机票。”出乎意料的他给了她一张飞往韩国的机票,其实他早就料到她不会那么轻易的跟他去英国,她和崔尚佑的事情不解决清楚她是走不掉的,所以他买了一张飞往韩国的机票,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也就是说不管她今天提不提出回韩国,他都会让她回去。只是他不想再跟着她去了。
不等叶靖伊作出回应,他便独自转身离开了,不管叶靖伊在他身后怎么叫他,他都不再回头,也没有一刻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