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贺兰飞雪      更新:2019-10-08 03:56      字数:2121

油壁车稀稀落落停在沙地里,车上的女子红颜如花,却命如猪狗。

天上寒星寥落,脚上的沙子温热,逐渐一分分变冷,如同心情。在寒冷入骨的恐慌中,一股热烈的火以燎原之势烧遍心魂。姜兰兰背靠油壁车,身上的衣物聊胜于无,殷红的薄纱隐隐约约露出曼妙的酮体。这股无法熄灭的火促使她坚定的朝前走去。

前面肥胖的秦中,翰玄凌的近身公公在絮絮叨叨,吩咐她一些注意事项,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耳中。如热油放进热锅子里,无法释放的能量等待马上爆发的一刻。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她终于靠近他了。这份认知足够使她款摆走动的身躯,背脊僵直,麋鹿般的大眼,闪烁狂热的光芒。

一路帐篷林立,撑开在西陵沙漠里,白色的厚布织成的硕大的半圆形物体,在暗夜里,好像妖艳的一朵朵繁华盛开,里面不停传来男女粗鲁的喊叫与肉搏动作,更加深了这份糜烂。那里面的女子不得不习惯朝秦暮楚,被人无情蹂躏。因为她们是西漠大军里少得可怜的异类,用来抚慰躁动的男人。

不远处,突然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冲出大帐,因为跑得太快,因为太慌乱,她一头绊倒在帐门口,匍匐在地。月光冰冷照在她瘦骨伶仃的身上,白皙的身躯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甚至还有啃咬吞噬的血丝渗出。她急于爬起来,挣扎着蠕动,里面已经冲出一个光身的粗黑男人,一巴掌扇在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女人脸上。

“臭婊子,你还敢逃,看我不打死你!”浑身带伤的女人被打得再次跌倒在地,她挣扎着跪爬着扑到男人面前,抱住他粗壮的腿,痛哭流涕。瘦小的脸颊,所有的悲哀与恨意全在汹涌的泪水里奔流。

“大爷,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受不了!”男人猥劣地揪一把女人的前胸,那里早已经红肿不堪,流着啃咬过的血丝。

“褚胖子,你妈的啰嗦什么,赶紧将人拎进来,大家伙乐乐!”帐门被夜风卷开,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男人们的下身在晃动。那个可怜的女人逃不脱猪狗一样的命运,很快,里面再次传来女人杀猪般的嚎叫,那么凄厉,令人毛骨悚然。渐渐的声气微弱,混合着男人们张狂的笑声。

不出意外,明天这里又会出现一具冰冷的女尸,作为男人们彻夜狂欢之后的残羹剩菜,了无生气的赤身裸体,躺在西陵大漠里,慢慢被风沙淹没。

姜兰兰站在黑暗的甬道中,心凉如水。只有几分钟,或者更短的时间,她已经丧失了时间观念,寒凉从脚趾一点点往上升,整个身躯似乎都被这股寒气冻僵。

从山戎被俘虏去翰宫的路上,早已经见惯生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少山戎姐妹一路就是这样任人宰割。今日再次见到这种惨剧,依然是那么触目惊心。姜兰兰紧闭双眼,再睁开,已经云淡风轻,平静自如。

这一切腐臭的气息,仍然无法阻挡姜兰兰前行的脚步,就让这一世的痛苦,在几分钟的欢愉里结束吧。翰玄凌,自从你血洗山戎开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所有的念头就是让你死,或者让你生不如死。

姜兰兰紧紧咬住牙关,整个秀丽的面容显得肃穆,她在秦中的催促下目不斜视在甬道中行走,终于静静地等在大帐外面,等待踏进去的那一刻召唤,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喧嚣。

这是最中心的王帐,白色的厚布上用黑色的油彩绘制怒气勃发的巨龙,环绕整座大帐。尖利的獠牙,挥舞的铁爪,狰狞的怒眼,张狂的龙身,将一种沉郁凶狠的气息无声打进不小心面对它的众生,不由人不胆颤心惊,如同里面那个沉闷的男人,让人望而生畏。四周环绕数十个持枪拿刀,肌肉勃发的士兵,远处还有更多双眼睛紧张关注着翰玄凌的安危,这些全都是他信任的铁甲兵勇。

与他相比,不觉得自身渺小,很难。西陵沙漠的风早失去白天的温暖,此时吹在身上,只有侵骨的寒冷。姜兰兰的黑发与身上艳红的纱,在寒风中凌乱飞舞。

秦公公从大帐内出来,胖乎乎的脸肉,晕开一股开心的笑意,对姜兰兰小声吩咐,“快进去,好生侍候吾皇!”姜兰兰不解其意,她不明白秦公公,这个翰玄凌的近身总管,只要看到翰皇宣召美女,他就开心,因为翰皇宣召的情况太少,他都快无事可做了。

姜兰兰款摆腰肢,红纱曳地,雪白的胸脯呼之欲出,行走间,颤颤巍巍,在烛火中闪烁诱人的动感。不允许带珠钗,满头黑发披散脑后。姜兰兰心中冷笑,世界上杀人的方法难道就只有一种吗?她一张素白清秀的小脸,无喜无悲,只有那双麋鹿般的大眼蕴满冷凝的气息,无畏走向终极目标。

大帐内一片昏暗,一张巨塌放置在远处,锦纱交错缠绕着它,花样缎幔纷纷垂落。姜兰兰睁大眼眸,不相信,那居然是白莲花枝缠绣,在昏暗中白得那么醒目,洁净,姜兰兰逃避一般调开视线,断然避开,不愿再看。

“怎么是你?”沉厚的男音低哑响起,有一种被外人侵入领地的不满。

姜兰兰往发声处望去,挺直身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看过去。

雪白的虎皮上端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云黄的烛光,将他朦胧的身躯投影到身后的幕布上,黑黑的影子更加魁梧。空气中可以闻到一股男人沐浴后淡淡的清香,他那么邪恶,居然有一股高山流水的清爽。姜兰兰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身白色棉布寝衣,随意披挂,露出肌肉紧致的褐色胸部,闪烁诱惑的光泽。长条型的沉香木案几横在胸前,他一手握酒壶,一手持酒杯,正在自饮自酌,根本没有抬头看帐内的女人一眼。

“今晚你只有我!”红纱女子媚笑着朝他走去,修长的身躯,雪白的曲线若隐若现,充满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