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叔叔,你们别吵架。”晴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瞧瞧那个,眼泪汪汪,无所适从地看着他们。
“晴晴乖,叔叔没有吵。”皓睿放柔了嗓子哄着她。
“你让开,吓着孩子了!”媛媛用力瞪着他。
“好,我不拦着你。”皓睿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可是,你难道真的打算跟肖恩做一辈子的假夫妻?这种生活真的就是你要想的吗?”
媛媛不语,抿着唇匆匆地越过他,脊背挺得笔直,头也不回了走出了恶魔酒吧的小院。
皓睿的话却似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她的心里激起了千万层细浪。
是啊,一辈子无情无爱,也许真能获得平静。
可是,这种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红色的法拉利犹如一道狂野的烈焰,在公路上划过一道炫目的亮彩。
初夏午后的阳光已渐渐带着些炙热,挟着疾驰的威势扑在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皓睿紧抿着唇,象是有热烫的岩浆从胃里喷涌而出,直冲到喉头,好辣,好烫,好痛!
媛媛的态度让他感到绝望,他的心好痛,一股气憋在心里,胸腔剧烈地起伏。
这一刻,他真的不明白,女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明明渴望爱,明明对他还有感觉,明明忘不了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明明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为什么却要忽视他向她伸出的手,要拒绝他对她的爱?
“晴晴是金发,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媛媛似乎理直气壮的质问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心中反复回响。
少陵暗示晴晴是他的孩子,而媛媛却坚持不肯承认,这让他不曾生出了疑惑,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心又产生了动摇。
是啊,如果晴晴真是他的孩子,那她那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孩子真的不是他亲生的,难道他就会因此刻薄她?
就因为顾忌他对晴晴的态度而拒绝接受他的感情,宁愿躲在一个虚假的婚姻壳子里,假装天下太平,这是一个多么可笑而愚蠢的做法?
但是,如果这段感情一直只有他一个在努力,媛媛始终不肯回应,不肯尝试,就算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放弃吧!五年了,守着一个虚无飘渺的希望,他真的好累!
可是,忘记媛媛,忘记这段感情,又谈何容易?
媛媛毫无音讯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坚持;在知道媛媛已嫁人生子的时候,他还在努力;现在明知道晴晴有可能是他的孩子,却要他放弃,默默守护,他怎么甘心?
或许,再努力一把,幸福就唾手可得呢?
爱与恨两种极端的情绪在皓睿的心里纠结,令他痛彻心扉,爱她有多深,恨她就有多浓!
皓睿象是陷进了迷雾,时而欢喜,时而疑惑,时而痛苦,时而忐忑,时而愤怒,时而颓丧,被无数情绪撕扯着,翻搅着,在跌荡起伏中,双目赤红,脆弱得不堪一击。
尖锐的手机铃音急促地响了起来。
管它是哪只鬼,让他去死!本少爷不爽,懒得理!
皓睿听而不闻,只一个劲的把油门踩到底,速度提到极致,法拉利几乎腾空飞了起来。
铃声固执地响着,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拷,你他妈有病啊?一直打一直打,要没天大的事,少爷剁了你!”皓睿火大,啪地一下按下车载电话的接听钮,劈头就是一顿痛骂。
“皓睿?”琪姐愕然地望着手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琪姐?”皓睿皱了皱眉,这才想起,今天周末,他却没有按惯例去看琪姐,难怪她打电话过来问。
“出什么事了?”琪姐满腹疑惑。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皓睿吊儿郎当惯了,向来天塌下来当被盖,如果不是碰到天大的烦心事,他没有办法解决,绝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冲自己乱发脾气。
“没什么,心烦。”皓睿沉默片刻,掉头朝滨江花园驶去:“对不起,有点事耽搁了,我现在就过去陪你。”
“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来回跑怪累的。”
自从五年前她从爆炸现场捡回一条命,皓睿对她的态度发生了重大的转变。虽然谈不上俯首贴耳,勉强也算贴心周到,与以前的针锋相对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回国之后,他居然还考上g大,成立自己的公司,做出一连串她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学习和事业忙得他连轴转,但不管多忙,每到周末,他都会赶到滨江花园陪她住一晚。这个习惯,三年来可谓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这让琪姐不禁自嘲,如果早知道一场车祸可以改变母子关系,重拾亲情,或许,她应该早早找人撞自己一回。
“已经忙完了,我马上到。”皓睿说完,挂了电话。
对,不能因为失去爱情就连亲情也不顾了吧?
琪姐车祸之后容颜被毁,虽说现代医疗手段高明,整过无数次后,也仅仅是不吓人而已,这对曾经拥有傲人美貌的琪姐,不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除非必要,她绝不出门,守在那幢宅子里,独居寂寞,每周的期盼,也不过周末与他的一次团聚而已。
这么小的一个心愿,他不想让她失望。
车子驶近别墅,福伯早早地打开了雕花铁门,候在门边咧开唇微笑:“少爷,你可来了。从昨晚六点开始,琪姐到门口看了无数次了。”
“嗯。”皓睿从车上跳下来,抬头朝二楼微微拂动的窗帘扬了扬手,把车匙抛给福伯去泊车,大踏步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琪姐,一周不见,又变漂亮了哦!”他推开门,一阵风似地刮到窗边,弯腰在琪姐的脸上啧地亲了一口。
“臭小子,又拿妈开涮呢?”琪姐笑着当胸捶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