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
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两者分别了很久然后见面之时的第一句话。
然后今天阳鼎天和魔君见到了。
这句话听上去符合时宜,但是在这两人中间用到这句话却有些奇怪。
阳鼎天的破烂衣服在夜风之中摆动,沙沙作响。
魔君的眼中露出了一些极为复杂的情绪,他看着阳鼎天淡淡说道,“几十年过去了,你的衣服还是那般乱糟糟。”
阳鼎天看着他说道,“只是不如你做了樵夫。”
魔君平静无比的说道,“我还做过屠夫……”
阳鼎天横着铁剑,“只可惜这里是剑渊,不是肉铺。”
魔君看着他,然后伸手从旁边的柴担上取下了柴刀。
空气之中很安静,除了夜风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声音,两个人的身体突然僵在了原地,没有了任何动静。
片刻之后,阳鼎天退后了三步,然后魔君也退后了一步。
没有人知道刚才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因为没有人能看见。
阳鼎天铁剑上的光芒有些暗淡,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坚韧。
他看着魔君说道,“你受伤了?”
魔君诚实说道,“旧伤未愈。”
阳鼎天的剑垂了下来,他知道两人在刚刚的一瞬间刀剑在半空中接连碰撞了七百三十一次。
七百三十一次中,他一大部分都是劣势。
几十年前他战魔君,魔君的实力天下无敌。
要不然也不可能六个人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压制他。
但是如今他受伤了,或者说是几十年前的那伤还未痊愈,于是两个人近乎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但是即使如此,魔君还是占了一点小小的优势。
叶青看着场间的动静,突然有些恍惚。
这魔君这般强大,竟然就连剑圣都不是他的对手?
……
阳鼎天握紧了铁剑说道,“我承认你很强,也承认趁你受伤胜之不武,但是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剑渊。”
魔君冷冷的说道,“我今天是来接一个人,顺便拿些东西,但是既然你已经来了,东西想必我是带不走了。但是人我还是可以带走的。”
他伸手把梧桐夹在了腋下。
然后挑起了柴担,挂好了柴刀。
“刚才那一刀,只是为了看看你的实力,现在的我,还不想跟你们打架。”
阳鼎天横着剑,“你觉得我会轻易让你走吗?”
魔君看着他认真的笑道,“我承认你的实力现在很强大,对付起来有些麻烦。”
他语气转而一变,“但是,我如果想来,没人能送的走。我如果想走,也没人留的住。”
他不是在吹牛,而是确确实实有着这样的实力,虽然在刚刚的对拼之中他没有占到太大的优势,但是他毕竟是魔君,当年六人之力将其重伤还让他逃跑了,以至于在世间几十年没有消息。
更何况如今的阳鼎天只有一个人。
阳鼎天没有回答他,率先动手。
一道恐怖的剑意破开了空气,剑意笼罩之处,甚至就连夜空都变成了一片白昼。
然后这道剑光便是如同囚牢一般落在了魔君的身旁。
阳鼎天铁剑一挥,那些剑意似乎形成了一道极为强大的阵法。
魔君看着他笑道,“几十年前的把戏了。”
然后魔君把手一挥,阳鼎天接连倒退了几步,满是补丁油渍的衣服在这空中狂舞起来。
然后那些剑意纷纷碎裂!
一道狂风起于天地间,带着无比汹涌的魔气。
也迷了阳鼎天的眼睛。
等到众人再次睁眼,魔君已经不见踪迹,梧桐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地上那百魔棍也消失了。
……
阳鼎天拄着剑,压制下来了胸中的那口鲜血,突然恢复了之前的那般神态。
他看着几个人一脸笑意的说道,“欢迎回来。”
然后他看着那躺在废墟之中的顾长生说道,“我剑渊的床,还算不错吧?”
顾长生笑道,“不错,不错。”
然后阳鼎天看着秦薄衣说道,“你受苦了,是为师疏忽了。”
秦薄衣望着他,眼中再次有了泪。
……
……
洛雪和杨木白还有洛雾雾又走了很远。
他们来到了一座山下。
那漫天的乌云在此刻散去,然后露出了藏在后面的那轮月亮。
洛雾雾的眼神很好使,然后她突然用手指指着前方,“好像有人。”
洛雪大惊——在这样的状态下,如果要是遇见魔宗的人,他们的情况可实在是不妙。。
她急忙握紧了手中的剑看向了洛雾雾手指的方向,在那里的一棵树下,坐着两个人。
杨木白伸手压下来了洛雪手中的剑,轻声说道,“不急,等走近了些再看。”
几个人靠的近了。
才发现原来是一男一女。
男人已经昏迷,女人手中拿着一把佩剑,显得有些无助。
等靠的再近了些,洛雪这才发现女子身上穿着本来不属于她看上去巨大无比的盔甲,她的脸上全是鲜血,看不出来她本来的面容。
男人的身上穿的东西看着华丽呼哨,但是借着月色,却是很难看清楚。
那女子看着来了三个陌生人,顿时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三个人是谁。
她想了好久,终于说道,“我叫李诗诗。”
洛雪没有回答,杨木白却正色说道,“剑渊杨木白。”
他想要抱拳,然后却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条手臂。
“剑渊?”
那女子的眼神突然一亮,然后眼神中露出了无限的狂喜,“你们是剑渊的人?那你们认识洛宁吗?”
洛雪说道,“我是他姐姐。”
洛雾雾说道,“我是他妹妹。”
李诗诗继续问道,“那他现在人在那?”
洛雪说道,“或许快要死了。”
李诗诗看着杨木白被血染透了的白袍,脸色非常难看。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祈求,然后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们救救我们吧。”
杨木白没等洛雪回答,又问道,“你们是什么身份?”
李诗诗想了想,说道,“我们是洛宁的朋友。”
她想了想,然后又补充说道,“我们请洛宁喝过酒,吃过饭……”
杨木白离的稍微近了些,然后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那衣服看上去极为奢华,但是此时却被血水染透。
他微微皱眉。。
——
那是一件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