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回来了。
洛雾雾没有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
她以为他还会在第四重山门呆一会。
实际上洛宁是要回来换一身干净一些的衣服。
洛宁看见了洛雾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以为洛雾雾回心转意回来了,他看着洛雾雾冷笑说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呢。”
洛雾雾说道,“我要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你别着急。洛,山,主。”
……
她故意的咬重了后面的三个字,然后她毫无畏惧的看着洛宁的脸,似乎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洛宁身后委屈巴巴的牵着洛宁的手少女了。
洛宁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我当了十三重山门的山主。也看到了刚才我和那王彦比武,我差点……”
洛雾雾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没有差点被他打死。有秦薄衣护着你,你会很好。”
洛宁喝道,“我好个屁?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洛雾雾平静说道,“那你死吧。”
……
洛宁看着她现在敢瞪着自己的眼睛,不知怎地,无法再狠下去。
他语气温柔了些,“我当了山主了,以后会有很多烧鸡很多气虚液,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洛雾雾说道,“可是你离秦薄衣也更近了。”
洛宁再次解释说道,“我喜欢她……”
洛雾雾喊道,“可是我喜欢你啊!!”
……
远方的天际飘来了一片白云,此时这片白云被风吹得乱了,正像是洛宁此时的心情,也像是洛雾雾的心情。
……
洛宁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之上,他望着桌子上刚才周途留下来的那卷纸,目光呆滞。
他说出了四个字。
“那你……”
“走…吧……”
洛雾雾平静说道,“我知道的,你对我不是那种喜欢,但是我又喜欢你,所以,我必须走。”
洛宁低头,“我知道。”
洛雾雾静静的看着他,半晌过去,她没有走,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
可是等了许久,她还是没有等到。
洛宁坐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
她恢复了常态,“不会有下次了。”
她拖着那个枕头离开了院子。
……
走的时候她的脚步很平静,她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悲伤。
洛雾雾走下了山。
然后她看见了洛宁背着自己去砍柴的那条路。
看见了那日早上去生死台的时候那条路。
看见了很多的东西。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了头,狠狠的哭了起来。
“你…对我…不是那种喜欢…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去哪…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回来拿枕头干嘛…”
……
山谷之中没有任何声音,洛雾雾不知道哭了多久。
然后她站了起来。
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继续往前走去。
……
剑王久河在等她。
阳鼎天站在他的面前。
“洛宁说了,如果洛雾雾出一点事情,那你就在剑渊多了一个不共戴天的仇家。”
久河说道,“这点你让他放心,老朽行走天下,这点能耐还是有的,而且我会尽量维持她的病,让她多活几年。”
阳鼎天说道,“洛宁让我向那日在大厅之上的事情道歉。”
久河微微一笑,“剑渊宗主的道歉,我受不起啊。”
阳鼎天又说道,“他还让我像你道谢。”
久河说道,“道谢是应该的。”
阳鼎天缓缓的又说了一句,“他还说如果洛雾雾出了事情,那么也许就是来找你问罪了。”
久河笑道,“这算威胁吗?”
阳鼎天也笑道,“他原话是这么说的,不知道算不算威胁,但是我知道他会这么做的。”
久河摆了摆手,“你去让他放心罢了。”
阳鼎天转身消失。
然后洛雾雾出现在了久河的视野之中。
久河迎了过去,看着洛雾雾问道,“你哭了,怎地眼睛这般红?”
洛雾雾揉了揉眼睛。
“这风大呦,哪来的沙子?”
久河转过了头。
青山之中静如水,那里来的风?
……
……
洛宁坐在石凳上,静静的听着阳鼎天说完了。
他没有说话。
阳鼎天怒道,“我堂堂一个宗主,不但要帮你们跑腿传信,还要来回接送你们。”
洛宁说道,“我心情不好,你不要见怪。”
阳鼎天叹息了一声,说道,“没事的。”
然后他又问道,“下一步你想好了吗?”
洛宁说道,“暂时还没有,我再想想。”
……
阳鼎天于是也走了。
洛宁的身子一软,从石凳上瘫坐在了地下。
门外有脚步声,一个女子有了进来。
洛宁抬头,于是他看见了李诗诗。
李诗诗的脸上没有妆容,穿着一件白色剑渊杂役的服装,看上去就像一个剑渊弟子。
她肯定已经知道周途把她扔下走了。
洛宁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的依旧美丽动人,即使是素颜,可还是足以让天下男子都为之倾心。
李诗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看着洛宁平静说道,“你们这样的男人都该死。”
洛宁苦笑着说道,“我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李诗诗冷冷回答道,“我把你心砸碎了跟你说对不起有用吗?”
洛宁苦笑着看着她说道,“他临走前跟我,他把放弃当成解脱,我把放弃当成负担。”
李诗诗说道,“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个人在给自己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找的借口罢了。”
洛宁微怒,“我不会找借口。”
李诗诗看着他认真说道,“这只是你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洛宁终于火了,“那她是我妹妹,我能怎么办?你主意多,你办法多,你告诉啊?”
李诗诗望着愤怒的洛宁,抿着嘴。
“我也没办法。”
洛宁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又瘫软在了地下。
“罢了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想必你也不好受,咱俩何必在这互相嘲讽互相为难呢?”
李诗诗冷笑着看着他,“我一点都不伤心。”
洛宁坐直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诗诗淡淡说道,“以前是会伤心,可是后来心碎了,再后来碎了的心都掉在地下没了。”。
她问洛宁道:
“心都没了,怎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