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坐落在南疆的南端。
距离洛水之畔足有接近千里。
这里的人们有着一个关于修行者的排名。
这便是登云榜。
据说能上登云榜的人都是南郡范围之内能排的上号的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修行者。
虽然有着登云榜。
但是这些榜上的修行者却都是大多神出鬼没,许多人只听过名字,但是却没有见过他们的人。
云客却是个例外。
他在登云榜上排名第二十二,更是有着观庭境九重的实力。
但是他却在为钱卖命。
无论谁找他干什么,只要给他的钱够多,他便是会去干,也正是如此,他也是南郡这些百姓所害怕的对象。
因为只要给他钱,让他去杀谁,他都会去。
——
南郡的公主让他去杀了尹子卿。
所以他欣然接受了,因为给的钱够多,哪怕这背后面临的可能是南郡郡主的怒火,可他还是接受了。
登云榜上的大多数人他都认得,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人都是看不起他的做法。
不过云客却从来没有因为外界对于他的议论而收手。
杀人拿钱,便是他的乐趣。
……
他不用刀,用的是一把剑。
他站在南郡外百里的一座长亭之中,看着面前走出去截杀尹子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没有回来。
云客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剑柄。
昨天夜间,韩从云出去了。
但是直到今天晚间他都是没有回来。
于是云客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他看着荒原上的云卷云舒,日出日落。开始变得不着急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跟在尹子卿旁边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实力的人。
而他,接到了杀死尹子卿的任务,他为了确保自己能够打败保护尹子卿的人,他必须用自己最好的状态面对那个人。
远处的寒气渐渐消退。
太阳从云端漏了出来。
一抹眼光落在了云客的脸上,也帮他看清楚了前方的许多路。
韩从云回来了。
他是第一个回来的人。
也许也是最后一个活着回来的人。
云客没有抬头,只是问道,“如何?”
韩从云没有回答。
一阵清风吹过,他新换的那件衣服右臂的袍袖在空中猎猎作响。
这便是给了云客回答。
云客沉思了一下,然后便是问道:
“那是个什么人?”
“中原人。”
“用的什么武器?”
“一柄柴刀。”
“你怎么败的?”
“他砍了我一刀。”
云客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这长亭的石凳之中,不再言语。
韩从云问道,“不想再了解些别的了?”
云客淡淡的说道,“他砍你的是柴刀,伤你的却是剑意,他的背后可曾有一把剑?”
韩从云恍然大悟,他看着云客的目光之中多出了很多的兴奋和激动。
仅仅凭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势便是推断出了敌人的底细,这登云榜第二十二名,果然名不虚传。
在这登云榜上,云客也许不是实力最强的,但是他绝对是杀人最多的。
这也是这样才造就了他这般敏锐的性格。
云客赞叹道,“以剑意入刀,这是何等精妙的手段?”
……
……
在南郡城之中。
郡主知道了自己女儿去退婚的事情,他没有阻拦,但是也没有派人去凤尾营解释。因为他想要进入中原,还是需要尹山河的凤尾营的力量,但是他也不打算完全依靠凤尾营,因为那样便是意味着他要处处都收治与尹山河。
郡主姓应,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
他站在南郡的城楼之上,就像一只柱子一般撑起了南郡的整座城池。
他站在这里,便是南郡的王。
不仅是南郡的王,用中原的话来说,他便是这里的天子。
和中原的皇帝不同,他是一个修行大能,所以南郡在他的带领之下便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他的眼神忧郁。
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他与尹山河联姻。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位郡主究竟要这中原的大地有什么用。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他的心中有着一个始终都没有办法解开的心结。
他的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南郡城的城楼,下一刻便是出现在了南郡之中某条繁华的街道之上。
今日他的心情微好,所以走在大街上很热情的跟许多南郡之人打着招呼。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郡主,但是所有人却都是不害怕他,这便是他和周朝皇帝本质之上的不同。
郡主走在南郡城中,像是一个富家商人,极为热情的和周围的百姓说着家长里短。
他走了几步,说了几句。
然后他的身影再次一晃。
然后下一刻他便是再次出现在了南军城外的那条易水之上。
郡主望着那涛涛的易水,目光没有了刚才的和善,反而有些忧郁,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长风落水。
他的长袍在易水的的河风之中猎猎作响。
……
公主所在的宫殿是一处偏殿。
虽然是偏殿,但是仅仅从修建的宏伟程度来看甚至都是不亚于天朝的正宫。
她南郡十万百姓便是在这城中,她的父亲更是南郡的郡主,有着能媲美中原三大宗宗主的实力。
她叫做应檀溪,因为她出生在南郡之外的那条著名河流易水之畔有着一处小溪的分支,那便是檀溪。
传说之中易水寒和郡主是挚交,所以才会给他起这个名字。
应檀溪本来一直很开心。
但是直到三天前。
回来送信的军士原封不动的把洛宁的话转述了一遍。
又表明了尹山河老王爷的态度。
这位公主殿下便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认识很多修行者,但是能敢冒着被郡主怪罪的危险去杀尹子卿的,也许就只有云客一个人。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花重金请了云客出手。
但是郡主却是不知道云客竟然敢去杀尹子卿。
世人皆知郡主和凤尾营联姻,如果尹子卿被他南郡的人杀了,那天下人也许都会想到是郡主下的令。
到时候郡主的怒火也许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承受的。。
在这南郡之中,干这么干的人也只有云客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