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和一般人不一样。
他是刘成。
即使身体里面有着陶余温的那可怕毒素,可是他却还是不简单。
那毒只是让他灵力的运转有些困难。
而当那剑意出现的时候,他便是明白,这是郡主早就设计好了的一个局。
无论今天来的是谁,这黑伞之中封存的剑意都会破土而出。
只是恰好的来的那个人是他,又恰好他带着十足的小心。
但是这剑意实在是太快,即使是魔君在这里也许都躲不开。
所以他没有去躲。
既然躲不开,那么他就已经没有必要去躲。
空气中寒意凛冽。
一道鲜血彪飞而起。
……
……
南郡宫中。
郡主面前是陶余温。
两个人中间摆着那杯茶。
一杯花茶,一杯暖茶,一杯足以让任何人在这个冬天感觉到春天温暖的茶。
那杯茶放在那里,并未饮。
因为郡主的眼神之中忽然有些担忧。
陶余温的眼神之中也有些担忧。
他们仿佛在担忧着同一件事情。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于是他们又好像在担忧着同一件事情。
可是陶余温知道,他们担忧的绝不是同一件事情。
她在思考此时的刘成究竟有没有杀掉洛宁,她在思考应檀溪究竟去了何处,如果说南郡宫中唯一一个牵肠挂肚的人,那便是应檀溪。
而郡主呢?
他在担忧什么?
他望着面前的这杯花茶,许久没有说话。
因为他的话都在心里,在心里的话很多时候是不能对人说的。
他在思考前往芒砀山的会是谁。
洛宁前去芒砀山取星陨石的事情魔宗不会不知道,那魔君寻找星陨阁多年,他怎会不动心?
他如果去,那黑伞之中的那道剑意如果埋伏成功,则是足能威胁到他。
外面之中的天空之中忽然落雪,雪花飘洒的很大。
寒冷的空气涌入宫中,然后在殿前汇聚,最后变成了一股寒流。
寒流扩散,让郡主的眉头一皱。
他挥手,那寒流就再也不见了踪迹。
他忽然就站起身子咳嗽起来。
咳嗽声极大,但是让人听了却很痛快。
他平静道,“今天中午吃顿火锅如何?”
没有人说如何。
大殿之上无人说话。
于是滚烫的水翻滚起来,新鲜的肉片被下了锅。
他本是要喝酒,但是陶余温却只是让他喝茶。
他自己坐在锅前,盈盈的热气下,他并没有说话。
陶余温手中拿着筷子,却如何能吃的下?
他吃不下,不代表有人吃不下。
郡主皱眉说道,“老黄又在扫雪?这世间那有一边下雪一边扫雪的道理?快叫人去把他叫来一起吃。”(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
有下人急匆匆的出去。
不多时,一头雪花的黄春秋走了进来。
他站在郡主的旁边,不发一言。
郡主往嘴里塞着肉说道,“怎地了?还要我喂你?”
黄春秋低头说道,“我只是一个老仆,夫人还在此,我如何敢坐下?”
陶余温笑道,“你只当我是一根棒槌就是了。”
黄春秋迟疑说道,“那您也是天下最为美丽的棒槌。”
郡主说道,“你切坐下。”
黄春秋还是道,“不敢。老仆站着陪郡主。”
那坐在一旁的陶余温忽然怒了,她看着郡主说道,“真是对不起,扫了你们喝酒的雅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
她忽的起身,已转身离去。
下人想要阻拦,却已是不及。
黄春秋低头,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自责。
陶余温当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离去。
对于她来说的大事那便是杀洛宁去的刘成和不知去向的应檀溪。
她的心已乱,所以自然无法坐下,自然无法安静的一口口的吃着火锅。
火锅要一口口的吃。
但是她却只想一口吃一个胖子。
……
郡主的手中的花茶不知道何时已经换成了青檀酒。
黄春秋紧张说道,“夫人若知道你与我喝酒,又该怪罪了。”
郡主皱眉说道,“外面雪花飘,梅花正香。屋中炉火旺,水正沸腾。吃这样的火锅,不喝些酒如何能助兴。”首发https://https://m.33xs.com
黄春秋沉默。
他已经听出郡主话中的意思。
他没有坐下,也没有拿起筷子。
他忽然说道,“酒不仅能助兴,也能让人消愁?”
郡主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有何愁?
他能有何愁?
他看着黄春秋说道,“我这个计划本来是毫无漏洞,无论去的是魔宗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死。”
黄春秋说道,“正是。”
郡主的嘴唇忽然有些颤抖,这样的事情极少出现在他的身上,所以此时不仅显得有些诡异。
他说道,“可是如果那人曾经见过藏在伞中的那道剑意,他见过一次易水剑阵,他便是知道这剑如何躲避了。”
一个人当然不会在同样的地方栽两次跟头。
黄春秋说道,“可是即使有防备,他们也会重伤。”
郡主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对于魔宗的人来说,只要是不死,永远都有活下去的机会和可能。”首发m.33xs.com
黄春秋声音也寒了,“那檀溪……”
……
……
血。
在芒砀山的大雪坪上飞溅。
有刘成的。
但是大部分都是那三人的。
郡主的担忧很对。
也说明他足够了解魔宗。
他在南郡城前用剑意惊退魔君,那跟在魔君旁边的人便是刘成。
他已经见过这柄剑,所以无论郡主封存在黑伞之中的剑意是何等的强大,他都已经有了预防。
这一剑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可还是让他狼狈不堪。
他坐在地下穿着粗气。
他的前胸有着一道无比巨大的血口,这道血口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小腹,看上去异常恐怖。
但是他却还活着。
热气从伤口之中升腾而出。
他看着雪面那三个人已经死去了。
他喘着粗气,已经猜到了这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如果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剑意,那么他一定必死无疑。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淡黑色的灵力围绕在他的伤口旁边。
他开始疗伤,但是同时也在等人。
风雪还在响着。
果然有另一个人从风雪之中走来了。
……
……
应檀溪走来的时候。
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洛宁说的没有错。
她还是来的太晚了些。
什么来的太晚了?
她刚才不懂,现在明白了。
原来她无论何事都来的晚了些。
这三人已经死了,死的模样很惨。
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脸。
刘成忽然望着她赞许说道,“南郡的人很胆大,也很不怕死,我想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应檀溪说道,“你应该问一下他们的名字再杀他们,这样的话就能等到我来。”
刘成说道,“我已问过。”
应檀溪道,“他们是如何回答的?”
刘成想了想说道,“他们并未回答,只是说自己是为南郡杀魔宗的人。”
应檀溪忽的笑道,“正巧。”
刘成皱眉,“什么正巧?”
应檀溪道,“我姓杀,也叫魔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