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迷迷糊糊得,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唤她,可脑海一阵剧痛,两股力量互相撕扯,好半晌,顾月深才睁开眼睛。
阳光有些刺眼,顾月深眼睛眨了几次才适应外界的光线。
“姑娘,你醒了!”男孩年纪不大,见到顾月深醒过来有些惊喜,急匆匆地跑到门边,“娘,姑娘醒了!”
一个妇人不到片刻就赶了过来,妇人年近岁,缠着一个洗的发白的头巾,衣服也有些陈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姑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月深摇了摇头。
“姑娘身体还很虚,再躺着休息会儿,我让我家阿岩陪着你,有什么事你就让他做,我先去做饭,饭马上就好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顾月深总算有空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素色的洗得有些发白的床幔,家具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件,有些陈旧,但很干净整洁。
“姑娘,你怎么会晕倒在我们村子门口?”
顾月深靠在床头,脑中闪过残存的片段:女子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神空洞,蹒跚着向前行走,没有方向,最后终于失了所有的力气,倒了下去。
这是……她吗?
“姑娘!姑娘!”
“你叫阿岩?”
男孩怔愣着点了点头:“我叫胡岩,阿岩是我的乳名。”
顾月深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阿岩,这里是哪儿?”
“啊?”男孩意识到面前的女孩丝毫没有意识到喊别人的乳名有什么不妥,“这里是胡家村。”
胡家村?顾月深想了一圈都没能从自己的记忆里搜出来一点和胡家村有关的碎片,事实上,顾月深的记忆里也仅仅只剩了那一个片段。
“姑娘……”
“我叫顾月深。”
“顾姑娘,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啊,你家人呢?”
“我不记得了。”
胡岩一怔:“你失忆了吗?”竟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顾月深有些好笑:“你多大了?”
“十七。”
十七。她估计也该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没上学?”
“我……我今年打算考须以宗。我一定会考上的!”
须以宗啊,虽然没什么记忆,但对这个世界上的基本轮廓还算清晰,须以宗属于天道国四大宗门之一,是天道国数一数二的修仙门派。
顾月深瞅了胡岩几眼,少年的面庞尚且稚嫩,但透着股子坚定。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月深收回目光,闭目养神,嘴角微勾:“看你长的好看。”
竟是句轻佻的话。
胡岩脸红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被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给调戏了,他转过身体:“真不害臊。”
本该害臊的某位,此刻却在想着一些别的心思。
比如她到底是什么人,比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比如她……为什么会失忆?
可惜她丝毫想不起来。
——
饭桌上。
胡岩的家境一般,但因为顾月深这个伤患在,这个一年都见不到几次荤腥的家庭罕见地在桌上同时出现了两道荤菜。
“姑娘,你身体还很虚,多吃点补补。”
“谢谢大娘,叫我月深就好。”
“好,月深啊,忘了也没关系,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你现在就在我家安心住下,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她刚刚已经听胡岩说了顾月深失忆的事。
顾月深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显得整个人俏皮可爱:“谢谢大娘。”
“谢什么,我一直就缺个女儿,是大娘该谢谢你才对。”大娘和蔼地道,“对了,月深,阿岩说要考须以宗,要不然你和阿岩一起去。”
“娘,须以宗哪有那么好考,”胡岩有些不满。
“你是修士吗?”
“不是。”
“连凝剑都还没有吗?”
“没有。”
凝剑是修炼的第一步,将自身灵力融合,形成修士的本命——一把武器。
顾月深探过体内的灵力,也尝试过凝聚灵力,但都没有任何反应,按理来说,她不仅从未跨过修仙的门槛,甚至极有可能是个名副其实的修炼废材,可是……
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掌心,那里有一层厚厚的茧,分明是长期用剑所致。
“没有修炼是进不了须以宗的。”胡岩陈述了这个事实,脸上隐隐有些可惜,“我吃饱了。”
气氛有些尴尬,饭桌上沉默了片刻。
大娘打着哈哈:“阿岩还是小孩子脾气……过会阿岩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你要不要和阿岩一起去,出去逛逛对身体也好些。”
主要是她觉得顾月深年纪还小,闷不住。
“嗯,好的,阿岩是去买要出门的东西吗?”
“可不是吗?过几天就要出远门了。”
“月深啊,刚刚阿岩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其实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一辈子没什么大风大浪,这样就过去了。”
普通人么?这几个字眼在顾月深心中扎根,冥冥之中好像曾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闪现,那种挣扎,纠结的感觉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月深?你脸色不太好。”
“大娘,我没事,就是坐得久了有些累,想去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