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勿尘不答。
束鸣驰“噗嗤”一笑:“我不过是随口说一句,小朋友竟然还当真了。”
“戚勿尘,说吧,今日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儿?”束鸣驰问道,竟是直接的妥协,可饶是他这般直接将自己交给他人处置,他也显得不甚在意。
戚勿尘抬眼,眼里都是冷意,他手掌轻轻地动了一下,本命出手。
本命裹挟着尖锐的锋芒,直冲向束鸣驰的脑袋!
束鸣驰不闪不避,眼里甚至还带着一分戏谑。
本命擦着束鸣驰的脸颊而过,在束鸣驰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滚!”
束鸣驰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迹,苍白的嘴角又扬起:“多谢手下留情。”
“束鸣驰,我警告你,你若再动司宿峰的人,我一定会杀了你!”那股杀意有如实质,胡岩觉得周身温度都降了许多。
束鸣驰仍旧是那副不怀好意的笑意,然后也不再与戚勿尘纠缠,转身离开。
“戚长老,就这样放他走了吗?”胡岩不解,束鸣驰杀了那么多人,就这样全身而退了?
“你先回浦云峰养伤,束鸣驰的事自有凌舟操心。”说罢,抱起顾月深,向司宿峰的方向掠去,留下胡岩一人。
胡岩咬牙,强撑着跟了上去。
顾月深一直是昏昏沉沉的状态,但也未陷入完全的昏迷,外界的一切她都能听见,可她只觉得眼皮很沉重,睁不开来,直到被戚勿尘带回了司宿峰,她才好了一些。
“你的脑袋受了些损伤,我已经让人去请了灵医,你在床上好好躺几天,应该没什么大碍。”戚勿尘帮躺在床上的顾月深掖了掖被角。
“戚长老,”戚勿尘正欲离开,被顾月深拉住了手腕,“能和我说说束鸣驰的事吗?”
“束鸣驰的事,你不需要插手。”
“束鸣驰,很强吧,连戚长老都要退让三分。”明明是很虚弱的声音,可说出来的话仍是在打趣。
以当时的情景,戚勿尘已经动了杀心,最后却还是放束鸣驰走了,那只能说明即使戚勿尘想杀束鸣驰,也不一定是件轻易可以办到的事,要不就是本身束鸣驰的实力极强,要不就是束鸣驰留有后手。
“他很强。”戚勿尘虽不喜束鸣驰的为人,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所以,你不需要管这件事。”
“谢谢。”顾月深嘴角绽放出笑意,而后就伴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戚勿尘看着顾月深的睡意良久,之后才离开。
——
“欺人太甚!”单正将那封从尸体下面取出的信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束鸣驰也太猖狂!”
“宗主,束鸣驰此次在须以城大开杀戒,甚至伤我须以宗弟子,这是不把我们须以宗放在眼里啊。”
“没错,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擒住束鸣驰。”
“宗主,束鸣驰极难对付,这段时间要不要让弟子们暂时先留在宗门。”
“不妥,”单正摆了摆手,“须以宗就没有这种先例,若因为一个小小的束鸣驰,就破了宗门的先例,岂不是说我们须以宗怕了他束鸣驰。”
大长老凌舟本想说与宗门的名誉相比,弟子的性命更为重要,可看单正的意思,分明是劝不动了,凌舟只好叹了一声。
“戚长老呢?怎么还未过来?”单正问道。
“司宿峰上的顾月深受伤了,戚长老想必是看望弟子去了。”
“笑话,他一个长老还需要去亲自看望弟子,更何况,和宗门的大事相比,一个弟子的安危算什么!”
凌舟蹙眉,娄铮蹙眉,连宗主单正也觉得此话说的有些不妥当。
“若没有弟子,哪里来的须以宗?”人未到,戚勿尘的声音已到。
“须以宗弟子上千,若真有那些闲工夫担心,戚长老想必不需要过来了。”
“别人的弟子自有他们自己的师父,他们如何不关我的事,而顾月深是我的弟子,我怎么做也是我自己的事,二长老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戚勿尘冷冷地嗤道。
“你……”
“好了,一见面就吵,像什么样子。”单正低斥了一声,“都坐下吧。”
“戚长老,听说你和束鸣驰交过手了?”
“是。”
“如何?”
“和之前相比,只强不弱。”
殿内安静了下来,当年的束鸣驰已经足够强大,单挑须以宗戴辉和娄铮两位长老,稳稳地占了上风,若非当年凌舟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的束鸣驰,若比当年还强,该有多难对付。
“对付束鸣驰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还是单正打破了宁静,“血渍门的暗查仍在继续进行,若真能查出血渍门的地点,到时候来个釜底抽薪,就不信他束鸣驰不束手就擒。”
“宗门说得是。”戴辉应和。
——
在床上一晚上,顾月深的脑子清醒了许多,这几天,听说须以城又出事了,死了不少人。
顾月深担心胡大娘,又担心胡岩的伤势,自己伤好了一些,就急急忙忙地下了床。
戚勿尘端着药进来。
“戚长老,你怎么来了?”
“胡岩受的伤比你重,一直在昏迷,这几日估计都得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你去看他也没用,至于胡大娘,将她接到司宿峰吧。”
“嗯?”
“束鸣驰尚在须以城,你担心胡大娘的安全,一定会在须以城内陪着胡大娘,我不放心你的安全,将她接过来吧。”
顾月深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勾唇笑道:“谢谢戚长老。”
顾月深发现戚勿尘替她想得很周到,将她所顾虑的地方全都想到了,甚至给了她知道最好的解决方法。
顾月深向门外走去,戚勿尘紧随其后。
她本以为戚勿尘只是顺道,哪晓得戚勿尘一直跟到她出了主殿,又下了司宿峰。
“戚长老?”顾月深疑惑。
“我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
戚勿尘蹙了蹙眉,顾月深有些发愣:“你不会是怕我有危险吧?”
戚勿尘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顾月深挑了挑眉,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