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都是黎国最为繁华的地界,然而距离黎都不过两日路程的并州却显得有些荒凉。连日来的路程都格外艰辛,不是因为距离的长短而是山路崎岖,有些路只能步行。
独孤允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娘要在这并州居住,或许就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不被外界所打扰吧!
走了大概半日,独孤允头上有些细微的汗,毕竟现在天气还是相对较热的。蓝韵跟在独孤允的身后没有抱怨,只是看着前面的身影默默深思。
“独孤允你不记得你生病前的所有事情吗?”蓝韵气喘吁吁的问着。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我之前的事情确实不记得。”独孤允看着蜿蜒的长路回复着蓝韵。
蓝韵突然停下脚步,两手插腰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娘之所以在并州生活就是不想被打扰。我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反而会不好。”
有时候一些毫不相干的小事串联起来便会得出一些结论。蓝韵从来都是这样的,外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在乎,外表平静如一潭清水,内心却波澜万丈。
“这些年我有太多的疑惑,不弄清楚我想我是寝食难安的。”独孤允望着蓝韵,眼里满是不解。
“我娘为了生我血崩而死,我听管家说我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见我,可是后来不是一样对我那么好。有些事情需要时间。不过你要去我一定陪你去。”蓝韵的汗水滑过下颚,站在斑驳的树荫下一脸的坦然。
“有你陪着我我更得上去见我娘了。”独孤允淡笑着看着蓝韵。
如果有个女子陪你度过你最为难熬的岁月,如果有个女子把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无关情爱都应该好好的善待她。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不会再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独孤允温柔的牵起蓝韵的手,在烈日当空里两人一步一步朝前走。
被牵起的手异常温暖,虽然掌心有汗但是却不想放开。蓝韵想着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自己便再也没有家了,没有一个自己值得信赖的人。
“独孤允,我之前看了个话本,里面说两个人的坚持是幸福,一个人的坚持便是偏执。可我却觉得一个人的坚持也能幸福。”蓝韵毫无厘头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你不相信我?”独孤允边走边道。想着蓝奕离世的时候府里一片哀凄,就连蓝府管家都红了眼,可是蓝韵却一滴眼泪都没流。那段时间独孤允说“伤心就哭出来吧!我陪着你。”可是蓝韵依旧一滴眼泪没流过。
“在所有人眼里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不般配,就连浅浅也觉得我们不合适,可是两个人一起总会有差距的,你说是吧!”余光里独孤允不自觉的皱眉,听着蓝韵的话不禁片刻的愣神。
在葱茏的树林里,蝉声叫的格外热烈,此时就连微微吹动的风声都能让人感觉的到。蓝韵突然扬起嘴角,眼前的笑意未达眼底。
独孤允点头表示赞同,点着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下。
静默良久,时间好似过得极慢。
“你看,前面是不是娘住的地方。”蓝韵看着眼前的府邸问着独孤允。
“应该就是这里,我们去问问看便知道了。”独孤允说的坚定,这里廖无人烟想来是不可能有其他人在这里的。
眼前的府邸不算豪华巍峨却让人格外的喜欢。门前的绿衣小童见到两人便道“你们怎么来这里?”
蓝韵打量的眼前的小童,约莫十来岁的模样,可是说的话却有一个小大人的语气。
“独孤夫人可在此处?”蓝韵问的很是直白,和这样一个小孩子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夫人说的果然准,那你们随我来吧!”那绿衣小童对着另一个小童做个手势便领着他们进门。
“夫人这些日子身体不好你们不要说太久。”蓝韵看着眼前十来岁的孩童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便这么懂事。
独孤允和蓝韵被安置在一偏院中那小童便走了,独孤允打量着眼前的院落。旁边的翠竹葱茏茂密,庭院里路边开满了黄色的小花,就连杂草都格外的生机勃勃。
蓝韵很是郁闷,亲人相见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不过他们之前有些什么她却并不是太在意,看着一脸愠色的独孤允蓝韵心疼的说“一会就回清楚了,现在我们就不要想不开心的了。”
一位女子缓缓走来,着青丝布衣却一派温婉,一看便知道是经过岁月沉淀的人。来人与蓝韵记忆里的女子重合,区别不大,只是少了一份人气。
独孤允见过独孤夫人的画像,一见来人便道“娘,我来看看你。”
那女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笑的极其妩媚,没有回复独孤允却转身对蓝韵道“小韵儿,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你自己去逛逛,想必允儿有很多的事情要问我。”
蓝韵听着熟悉的声音看了眼独孤允,然后什么也没说的往外走。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我都不认。”独孤允有些冷冽的问着眼前不说话的女子。
“哼,原来时间真的这么可怕,可怕到忘记所有的事情。”女子一脸不屑的语气,手不自觉的抚上独孤允的面容继续道“你和你娘长的真像。”
听见这独孤允愣住“你不是我娘,那我娘是谁?”独孤允问着眼前的女子。
“你来这里想必独孤驰是不知道的吧!你问我还不如问你爹来的直接。我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岁月对待美人总是尤为优待,眼前的女子脸上没有岁月的雕刻有的只是日积月累的那种淡然超脱。
“你回去告诉独孤驰这世间再也没有独孤夫人了。”独孤夫人突然笑的很是肆意。
独孤允站立在原地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那女子突然停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要是在好奇不如查查十年前岳家的冤案,到时候你自然什么都知道。想来独孤驰也是很想替岳家翻案的。”
蓝韵回来便见到独孤允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娘和你说了什么?都弄清楚了!”
“什么也没说,看来我们只能去问爹了。”独孤允耐心的回复着蓝韵的疑惑。
在他们走后这里便成了一片废墟,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了所有的痕迹。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再来这里,也不知道来这里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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