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很是给面子地跟着笑了起来,林娜被这一起哄,闹了个大红脸,羞恼地在我的腰间拧了一把。
林娜心疼我,半点儿狠劲儿都没有使出来,也就比挠痒痒重上一点儿,我半点都不在意,继续笑着,将林娜揽入怀中,微微紧了紧手臂,笑道:“我的好娜儿,怎么又羞成了这个样子,还没适应你的新身份么,你现在,可是我萧驭的压寨夫人了!”
“你,你你......你我尚无拜堂成亲,我怎就成了你的压寨夫人了,真是无赖!”林娜全身都被我的气息包裹,满面娇羞,结巴着推拒着。
方成事刚刚凑过来,就赶上这么一幕,马上很有眼力见儿地道:“夫人放心,咱断青山旁的事儿不一定,当家的喜事儿,那必定是要大肆操办一下的,保管场面隆重,山寨上下无人不知啊!”
我一瞬间心领神会,接口调侃道:“原来,娜儿是在催我,快些与你拜堂啊!”
“你!”林娜气极,直接挥起小拳头砸在我的胸膛上,最后却只是忸怩着闷闷道:“谁催你了......”
这样的姿态,不正是撒娇?
我心中愈发甜蜜,眼神柔软地不可思议,我想,也只有林娜才每每都搅得我,百炼钢成绕指柔,无条件投降着哄着她道:“好好好,没催,没催,我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娜儿,你我成婚,必须大肆操办,日子是短不了了,就委屈娜儿,先当着夫人的名头,可好?”
林娜钻进我的怀里,轻轻点头,应道:“嗯。”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我,方才,旁若无人地在断青山一众兄弟们面前,秀了下恩爱,并且,成功地辣住了方脸汉几人的眼睛。
方脸汉几人也算反应迅速,或干咳几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前方的我们;或扭头与其他兄弟打成一片,装作对其他的事情毫无察觉的样子,但奈何演技太差,总有几分尴尬;或干脆识趣地退走,不再留下碍眼。
待我与林娜再想起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不见了人影,林娜笑着摇了摇头,一双秋水眸子里尽是取笑的意思。
我面上一个架不住,便哼道:“他们不来更好,我与娜儿两个,反倒更自在,来娜儿,咱们站得高一些,我指其他几位兄弟给你认识!”
林娜微微点头,便任我牵着往一处地方去了。
之后,在断青山寨的一处高地上,便能隐约看到两道依偎得极近的身影,两人的胳膊时不时地探出收回,向着前方的人群指指点点,轻灵的笑声一直未曾停歇。
阵阵轻风,吹散云雾,太阳欣然露出笑脸,把温暖和光辉洒满两人的面颊,金光耀眼,却及不上他们彼此间相视一笑的温馨。
断青山难得喜事,举寨同欢,众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快意恩仇,何其快哉!
在这种喜庆的时候,所有人都识趣地没有提起从前的那些不愉快,比如因他们这位压寨夫人,而产生的烧杀抢掠;再比如,那莫名无解的提亲扑空;还有,那一道,悬在无数人头顶,还不为众人所知的帝王圣旨。
......
“安盛,是传召的旨意来了么?”杜枫程安坐在书房,面无表情地继续翻看着掌中的文书,听到脚步声传来,头也不曾抬一下,便开口沉稳地问道。
瞿石抬头隐晦地看了看杜枫程,半晌也猜不出他的喜怒,只好心虚地回了一句:“主子,是我。”
瞿石没有办法不心虚啊,毕竟,若非他将消息泄露给了郭镇,也不会有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了,郭镇不会抢了本应属于大司徒与杜枫程的功劳,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杜枫程勾结阎景的死罪。
杜枫程也就不用担忧,什么时候会被郭镇,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在朝堂上参了一本,致使龙颜震怒了。
而今,宫中不可能一直不传召杜枫程,且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算来算去,这一切,竟是他瞿石惹出的祸端,这叫他他如何能不愧对自己的主子杜枫程呢?
杜枫程听出了来人是瞿石,却依旧是没做任何反应,只是悄悄地,将掌中的文书翻了一页,做足了漠视的姿态。
杜枫程没反应,却不代表所有人都如他一般,对瞿石那与背板无异的行为,不做计较,不与追究。
“瞿石,你还有脸来见公子!”安盛愤怒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之后,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推开瞿石,骂道:“你这两面三刀,背主忘义的小人,枉费公子那般信任你!”
“主子,我也没想到舅父他......”瞿石也不管安盛如何骂他,依旧希冀地看着杜枫程,试图解释。
杜枫程终于动了,却只是望着安盛,问道:“好了,安盛,正事要紧,你进来,可是通禀宫中来了传召?”
安盛面露不忍,道:“是,但公子,这宫中的传召非去不可么?这,这......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呵。”杜枫程轻笑出声,道:“我若去,虽九死一生,却还有机会生还,但若是抗命不遵,那才真正是十死无生,安盛,莫要说玩笑话了,仪容早早便打理过了,现下也无需再准备什么了,这就去吧。”
在杜枫程踏出门槛之前,瞿石终是忍不住悲呼一声:“主子!”
杜枫程脚下停了停,仍旧是不曾回身看他,却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你不必如此,是我思虑不周,且又估计真仪的安危,这才有今日之祸,怨不得旁人,更与你无尤。
我只是计较,你险些害真仪入危险之中,很是介怀,无法原谅,你容不下她,便是容不得我,如此,枫程何德何能,再担你一句‘主子’?
你且走吧,我之危局,此后,与你再不相干,你自随郭家富贵荣华便是,你我主仆谊尽,再无干系,该当日后,见面不相识。”
“主子!”瞿石满眼不可置信,失声连连唤道:“主子,主子!”
杜枫程,却是再没有停过丝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