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秦东从唐思楠处回返,在客厅窗前盘膝入定,每夜的修行已然成为生活日常,对比起睡眠更能让人精神充沛。
自炼丹成后一个多月,每隔三天,秦东都会服用一颗筑基丹,如今已经服用了十余颗,筑基丹见底。
筑基丹是低阶丹药,仅对筑基期有奇效,正因此秦东在炼制时就故意减量,免得造成资源浪费。
按他预期,这批筑基丹服用完毕后,自己的修为也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说不定,还有两三颗筑基丹得以留存。
相较之,培元丹的三品品阶,对后期修行还有益处,短时间内对修行有大幅度提升。
但后期……
“炼制筑基丹、培元丹的药材就极为难寻,以后想要依仗丹药加快修行,肯定是不现实了。”
想到这里,秦东只有一种生不逢时的无奈。
他脑中有墨家老者的传承信息,哪怕不曾身临其境,也能大概体悟上古时期修行盛世的繁荣。
不说天材地宝遍地,丹药更是修行者的刚需配备,只说对比起两个时代的天地灵气,就是天差地别的概念。
“得再想想办法才是,筑基之后,晋境会愈发困难、缓慢,修行虽没有捷径可言,但堆积修行资源也的确能加快修行速度啊。”
一夜修行,灵台愈发清明。
有筑基丹的药力,突破辰慧境中期的修为越来越圆润通透,气海转换灵海,灵气掀起波涛汹涌,一颗自灵海中凝聚生腾而起的‘骄阳’,正在蕴育而生,这便是金丹。
苍穹星辰决有异于其他修行功法,但也对照正常修真境界的等级划分。
辰慧境中期为筑基期,后期便能突破金丹,境界圆满或许可以破丹成第二元神,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否则当年墨家老者也不会因这套功法,带领家族崛起成为上古第一家族,后被人觊觎,导致围杀,结局惨淡。
不过,秦东就不会存在这样的情况。
现代灵气稀薄,别说筑基修行,就是突破先天都是难上加难,秦东只需循序渐进提升修为,足以碾压当世,无人可敌。
觊觎、围杀?
“那就要看看谁得手段更硬了!!”
好不容易投入到学习状态中的秦东,因为被人跟踪的事儿,扰了心神。
不是怕,而是觉得麻烦。
早前他还觉得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一个杀一个,从来没在怕的。
可问题是,自打知道了特异局的存在,不得不让秦东引起重视……他怕麻烦,怕被调查,怕被扰乱平静的生活,至少在现阶段而言,秦东还没有做好清心寡欲,务求长生路的打算。
人生才过了多久?辛酸苦辣还未体会,修哪门子仙啊。
清晨日头升起,秦东睁开眼,也只想高呼一句:“都别来惹我!”
……
冀省常山。
一辆suv并未在城区停留,一直开到了郊区国道,才在路边供给来往货柜车停留、休息的农家饭庄停下。
这种农家饭庄生意可不怎么好,纯粹是路边人家借着地理优势,随意改建的饭庄,一天能接待四五门生意就算不错了,纯粹是打着赚赚外快的主意,没想借此发财。
高档suv可少有停留,除非临时爆胎、加油,才会找上他们。
店主人一看车子停稳,想着也是城里过路的大老板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前来求助。
上前,她就问道:“几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车上,前排正副驾驶座下来两个魁梧壮汉,气势彪悍。
店主人当即就以为此二人是保镖,后座肯定下来一个大腹便便老板。
却不想,后座之人更为魁梧,近两米的个头完全是一个小巨人,身披一副黑色长袍,遮盖了全身,甚至连半张脸都被围了起来。
可就是这剩余的半张脸,也让店主人看了后,吓得魂不守舍。
高高突起脑门皮肤蜡黄褶皱,仿佛一张纸盖在了骨头上,深深凹陷的眼窝更是可怕,那一双眼睛仿佛摄人心魄,看一眼便让人梦魇加身,自后背蔓延出一阵彻骨的寒意,让人动弹不得。
店主人呆了,应江和连四虎相视一眼,愈发觉得老祖的可怕。
初见时在昏暗的洞窟闭关地,后来再见,二人也被老祖的眼神藏魔吓了一跳,仿佛沦陷其中,到了后来自然就不再敢与老祖的目光相接。
“老板,准备些热饭菜。”
应江提起内息,大吼一声,才将店主人从浑噩中唤醒。
哪还用人提醒,她立即就不敢再将目光放在老祖的身上,迅速转身逃离。
“哎,你们里面坐,我,我……这就准备去!”
“今早家里头刚宰的驴肉,新鲜的驴肉汤……”
三人进屋,应江与连四虎毕恭毕敬,走在前面为老祖拉开门帘。
此次出行,仅有他三人。
一是为了减小目标,地动门横练功法导致了门中弟子大多身材魁梧,单是这三人就显得足够突兀,若是人再多一些,估摸着特异局转眼就找上门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三人并未走高速,而是行走在国道上,尽可能躲避摄像头拍摄。
二是老祖属意,他不喜欢人,应江、连四虎在旁就足够服侍于他了。
店主人迅速端来饭菜,只想着赶快送走这奇怪的三人组合。
应江与连四虎早就饿了一路,可现在也不敢贸然动手,先请老祖。
“老祖,您先吃。”
黑袍下的老祖,不为所动,闭目养神,似乎对桌上的香气完全免疫了,甚至在僵硬的表情中,透着一股厌恶。
“你们迅速解决,无须管本座!”
二人不敢多说多问,只是心下震惊。
自从老祖出关,可就滴水未进,茶饭不想,这让连四虎不由得胡思乱想,老祖这一身皮包骨头,不会是饿出来的吧?
还是说,先天则能辟谷?
老祖修行高深,旁人不容揣测。
而二人狼吞虎咽,也不是瞬间就能解决。
老祖兴许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想要出门,二人也不敢多说,更是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出门。
老祖绕着这院落走了一圈,来到后院的牛棚。
农家饭庄仅有店主人一人看守,只见四下无人,老祖眼中绽放一丝欣然,看着那活牛,垂涎欲滴。
他走上前去,抬起如枯木般的手掌,抚了过去……
那黄牛登时惧怕想要躲避,可不待它挣扎、叫喊,手掌就盖在了头颅上。
一股血气化丝,流转萦绕,极速向着老祖体内汲取而来。
而那黄牛,数百公斤的身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衰败。
最终,成了一副干尸。
只等他收手,黄牛倒地,尸体不带有一丝气血水分,竟然干裂开来,碎成了两半,内里的质地犹如棉絮般酥松,整个场景酝酿着一种大恐怖。
一餐饱食,老祖干瘪的皮肤竟然添上了几分生机,黑袍下的面孔浮现一丝笑意——
“十八岁的先天?莫不是得到如我一般的莫大机缘……”
“可就算你机缘福厚又如何?在本座面前,所有先天皆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