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的信中,解释了军区与中枢的决策。
阿赞吞挺需要防一手,但官方不会给予太大的支持,毕竟阿赞吞挺之事仅是猜测,倘若此遭接触后,的确发现他的狼子野心,官方才会有所动作。
而事实上,秦东对于官方决策,没有任何感想。
官方对于金三角的态度,与他无关。
他所想要的仅仅是一座矿山,只是没想到因为一座矿山,而牵扯出这么多纷争,实在是金三角的水太混,比他预想的麻烦了太多。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后悔。
仇怨结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就会会这位暹罗国师好了。
……
国师府邸,就在金三角南部的暹罗边境清莱府。
从青岩镇入清莱府,就算道路环境不佳,至多也就一天的时间,但为了顺理成章参与法会,秦东等人只能绕路去往暹罗首府,与滇南军区的暗线进行接触。
暹罗首都机场。
几人落地后,在机场外见到了那位暗线,一位暹罗华夏商人。
在飞机上,邓子晴对这人做了简短的介绍。
此人当年是边境缉毒部队的卧底,埋藏极深,后来边境线封锁,没有使用过的暗线就继续保留,只是没想到这人颇有手段,在暹罗打拼下偌大家业。
按理说,这样事业有成的人,大可以与军区斩断关系。
安安心心做他的富家翁,可爱国之心却是深入骨子里的东西,正因为卧底的生涯,让他见惯了金三角毒品对华夏的荼毒,但凡国家有所需要,他都义不容辞。
“刘伟。”
来人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一身休闲西装,陪着人字拖,一根粗得令人眼晕的大金链子,早已入乡随俗。
“我是邓晴。”
“秦北。”
两人都用了化名。
而对于秦东几人的组合,刘伟略显呆愣。
一男一女颇显年轻,而身后还跟着一老一少的组合。
“冒昧问一句,几位真是军区的人?”
邓子晴笑了笑:“难道非要几个看起来,一眼就是军人出身的去国师法会卧底调查?那恐怕一下就会被人看穿吧?”
刘伟一听,登时顾虑全无,拍着脑门道:“哎呀,是我考虑不周,如今入世太深,早就将原来学得卧底知识抛诸脑后了……”
说到这里。
哪怕刘伟对秦东身后的范三和阿九好奇无比,也没有继续发问,立即进入任务状态,不该问的绝对不提。
一辆宝马车,带着几人前往刘伟的家中,位于富人住宅区,周遭全是成片的庄园。
他也顺势介绍自己的情况——
起初是做运输业,后来在与军区断了联系后,就另辟蹊径,做起了水产批发,连带餐饮酒楼,趁着后来东南亚旅游的爆发,很是赚了不少钱,首府地区知名的华商。
对于他的卧底身份,他有着百分百的自信。
“我的根底干净,当初卧底前来,也是投靠亲戚,那亲戚有迹可查,后来等他去世,知道我相关信息的人,除了军区,在东南亚无人知晓。”
“国师法会我早有耳闻,甚至于经朋友介绍,还给我送过请柬,但大概听说国师根底不干净,一直没有往里凑过……”
秦东问道:“你知道国师根底不干净?”
“不是秘密啦!东南亚这边迷信之风,比国内更甚,什么佛牌、小鬼、降头术,但凡沾了这些东西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毕竟当年我也是做卧底的,这么些年对于金三角的关注也没断过,大概听说国师有不少弟子,都是金三角的毒枭、军阀。”
“我一个做干净生意的,既没有坑蒙拐骗,也没有害过别人,更没有什么仇家,在东南亚华人是非常抱团的,因此也就不存在求什么佛牌、小鬼护佑。”
“我听说那玩意儿挺邪门的,有保财小鬼,比咱们国家的貔貅还邪乎,有人求了小鬼入堂,生意好得不像话,若不是我产业链已经成型,当年事业起步时,真可能对这些东西动心。”
秦东微微摇头:“幸好你没请。”
“怎么说?”
“巫术皆是旁门左道,沾染便有因果加身。”
秦东并未说破,点到即止。
刘伟一听,也只是若有所思起来……
不一会儿,秦东又问起阿赞吞挺之事:“就你了解,阿赞吞挺是什么样的人?”
刘伟偏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还真不好说,就像刚才所说,东南亚崇拜巫术,因此懂这些的人,大多地位崇高,被尊称法师。”
“而阿赞吞挺则是为数不多的‘大法师’,更是崇迪,也就是被暹罗皇室认定的‘国师’。”
“每年有皇室佛会,都会由他来主持,被大多数人崇拜……”
“可要联系起金三角的事情,我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就是了。”
刘伟很干净。
干净的甚至有些过分。
以至于,他没有深入过那个圈子,便是一问三不知。
所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干净,或许才能得到大法师的邀请,带几人前往法会。
刘伟的女儿的确将要结婚,以此为由,带秦东与邓子晴前往面见国师,有理有据,不会遭人怀疑。
其实。
就算没有如此安排,秦东也大可以长驱直入,与那国师谈谈。
不过眼下此举,也算是先礼后兵了。
来到庄园内,刘伟早已遣散了家中老小,借故让他们出国旅游,免得沾染是非。
秦东颇为意外:“你就没考虑过与我们合作的后果?毕竟你以后还是要在暹罗生活的……”
刘伟显然坦然无比:“当年的启动资金是组织给的,若非组织让我来暹罗,我如今恐怕还在缉毒队拼杀,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这些年我事业有成,钱也赚够了,我女儿的男朋友是英国人,无论此事成败,我都打算举家搬迁。”
刘伟的意思很明白。
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为组织效力,以后将会过上平淡的日子,与从前的一切,一刀两断。
……
清莱府位于暹罗最北。
国师居所,据说是皇室别院,档次极高。
七月五日。
法会召开,整个清莱府都热闹了几分,国师法会对外不是秘密。
虽然常人不得入内,但周遭寺庙也有相关庆祝,信徒香客也会在这一日入庙受斋,俨然发展成当地一种习俗。
而有资格入内者,全然盛装出席,来自东南亚各国。
秦东几人中午抵达,如今还只是宴会时间。
真正的法会,会在夜晚举行,持续整整三天三夜不会间断。
一座涂抹金粉,金碧辉煌的庄园,奢华之极。
而庄园内外,各类豪车遍布,更有装甲车停泊,显露其主人军阀的身份,但对此,大多数人都见怪不怪。
车子并未入内,而是开到庄园不远处的一座酒店的停车场。
酒店是国师产业,供给一些司机、庸人,以及求见国师而没有资质的人下榻,等法会后会有抽签活动,供给运气好的人,面见国师。
一个邀请函,仅供三人入内。
阿九和范三,肯定被排除在外,而秦东也不想二人与阿赞吞挺正面接触。
范三倒还罢了,阿九的先天实力,难以掩藏,唯恐会被阿赞吞挺识破。
只等几人下车,邓良浩自不远处走来……
刘伟早知秦东几人还有其他布置,此时很识趣的走到一旁避险。
“一切布置就绪,我与察猜的人手,在庄园北面布置妥当。”
倘若真与国师动手,那就是不死不休。
察猜会与邓良浩配合,对国师弟子一网打尽。
此事与官方无关,邓良浩也只是配合察猜行动,一切责任由察猜来承担。
秦东随即望向二人:“阿九,范三,你们随机应变,巫术诡变,倘若那国师要逃,你们与我一同动手,将其镇压!”
至此,一应准备,全然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