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比之门外两位弟子更加精纯的阴煞之气,自阿赞吞挺的身上弥漫而出,向着秦东三人袭来。
邓子晴与刘伟自然感受不到阿赞吞挺的手段……
正如秦东方才所言,阿赞吞挺的推演卜算,更倾向于推理,以阴煞之气探索人身,再结合面相、气场,不难分辨各人性情,所谓‘事在人为’,确定了性格,说一些套话、虚话,还不是信手拈来?
而得到国师卜算的人,当然会按照国师的结果去行事,如此一来想不灵验都不行。
阴煞之气袭来……
秦东略感震撼,他终究是小看了此人。
阿赞吞挺的实力已然达到了筑基修士的水准,而他所拥有的阴煞之气,更是半步圆满。
或许他没有秘法锻体,但长年累月的积攒下来,有朝一日彻底通达经脉,塑成阴煞之体也不是没有希望。
细细感知时,秦东疏忽了阿赞吞挺身旁的那人。
——坤其。
肉身降金蝉脱壳,移形换体,以他人之皮囊,作为容器。
手段不为人道,残酷之极。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东……
“怎么会?”
“他竟敢找上门来?”
回忆起当时秦东出手,鬼神莫测的手段,坤其的眼神中显露阴戾:“难道,他妄图颠覆国师?就凭他?”
对于国师的厉害,坤其有着无比的自信。
这世上谁还能撼动国师的威严?
数遍东南亚,几乎所有法师、降头师都甘拜下风。
或许这少年很强,可年纪摆在在这里,阿赞吞挺修行几十载,尤其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以撼动?
“哧。”
坤其冷笑。
报仇的怨念,愈发躁动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秦北’打算玩什么花招!
看他模样,似乎并未认出自己啊。
既然要玩,那就陪他玩玩好了。
……
阿赞吞挺的目光扫过刘伟,又落在了邓子晴的身上,颇为诧异:“哦?令千金竟是武道高手?不知师从何人?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天赋异禀。”
刘伟不知如何作答,邓子晴立即抢白道:“国师过誉了,我师傅乃是一位宗师高手,至于名讳就不方便提起,她老人家不愿显露于世。”
“呵呵,一位宗师便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化劲天才?还是你天赋过强,功不在你师父,不如这样……我也不要你改投门庭,只是多添一道师礼,我便传你至尊降头术如何?”
邓子晴心中不喜。
阿赞吞挺如此蔑视自己的爷爷,狂妄无边。
若非当年邓老大战四大宗师,身负重伤,说不定如今早已突破神级。
而如今,更有洗髓丹洗髓伐骨,未来还会步步突破巅峰。
“不用了,师父对我有恩是其一,其二我对巫术没什么喜好。”
嗯?
阿赞吞挺皱眉,如此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前来拜见他的人,哪一个不是将他奉若神明,几十年来,这可是头一遭被人拒绝啊。
在他心中想来,如此天赋作为鼎炉最好不过。
将她一步步培养起来,可是不可多得的一副大补之药,比他身边两位跟随弟子的作用还大。
他心中盘衡……
刘伟却当他震怒,立即补救:“国师,小女生来性格不羁,还请您不要怪罪,那高人也的确对她有恩,当年重病,是她师父救治,她与师父的感情,与我这个父亲几乎不分上下。”
听到这话,阿赞吞挺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秦东的身上。
只在阴煞之气卷去……
阿赞吞挺眼神一恍,他分明感受到一丝心悸,不明由来。
秦东看到了他的恍惚,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阿赞吞挺毕竟没有修行法,就算实力与筑基相当,但层次还是差了太多,单凭阴煞之气感知,想要堪破秦东的灵识,简直是异想天开。
稍稍的愣神,阿赞吞挺并未发现端倪,只觉此人平平无奇,但方才的一抹心悸,还是令他上了心,却是道:“刘施主,此子命数飘忽不定,我如今也看不透虚实……”
“不妨我赐下一尊福运鬼童看顾,也算防患于未然,就当是为这对新婚佳人的贺礼了。”
鬼童看顾?
怕是监视才对吧!
秦东心中冷笑。
而刘伟佯装惊喜,嘴上还客气着:“这怎么敢劳烦国师呢?”
“无妨,我虽不能普度众生,但所遇之人或有磨难,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们下去吧,随后我会将鬼童命人送去,有弟子教授你们如何饲养……”
刘伟一听,自然再度拜谢。
不过目光却不着痕迹的瞥在了秦东的身上……
该是时候动手了吧?
同时,秦东也的确暗自调动灵气。
然而。
就在此时,大门忽然推开。
一连涌入三人,其中一人是厅中弟子,另外两人则是宴会上的阮将军,与那位郑文殿下。
郑文稍显急迫,连场间三人都没放在心上,立即道:“国师,帕山如何会来?他已经到了庄园门外!”
“嗯?”阿赞吞挺微冷,竟然忍不住站了起来,“帕山来了?”
如此一幕,令得秦东声势一滞。
也在这时,阮将军横了三人一眼,身旁另一位阿赞吞挺的弟子立即上前道:“三位,请先回避,殿下与国师有要事商谈,今日卜算到此结束。”
当即,刘伟和邓子晴的目光转向秦东。
秦东皱眉,瞥了一眼阮将军与这名弟子……
他们忽然涌入,自己若忽然出手,难保邓子晴与刘伟的安危。
而且,只看郑文殿下与阿赞吞挺紧张的神态,似乎来人对他们极为不妙啊。
“先走。”秦东小声说道。
三人这才转身离去。
只在出了门口,身后大门轰然关闭。
厅中原本等待的众人,已然全部离去,遭遇清场。
此情此景,更是引人生奇……
“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人,令阿赞吞挺与那王子殿下如此紧张,就连为人卜算都不做了!”
刘伟率先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道:“方才,郑文殿下说,帕山来了,假若我没猜错的话,所谓的帕山,可能是颂帕山。”
听到这话,邓子晴险些失声——
“颂帕山?”
“难道是那位……暹罗陆军司令?!”
刘伟点头。
而秦东,眼神不觉间微微眯了起来……
“敌人的敌人,会不会是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