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深处是一间屋子,门扇大开着,屋中点了灯,身后的黑衣男子将赤水送到了里间的雕花镂空床上。
“姑娘和公子的房间请随我来。”涣娘行礼对清月道。
清月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间和外间用了三扇的红木大屏风隔着,屏风上刻了一幅踏春图,雕工细腻。外间备了两张小榻,小榻相对放置在外间的一左一右。一张搁置在屏风下,一张搁置在墙边。正对门的前方是一把实木翘头案,雕工同样精致,其上却什么也没有摆放。
小榻上摆了红木小几,外观古朴大方。
清月挑眉,看向了王清易,腹诽他真是讲究。
“不用了,我们就待在在这里。劳烦了。”说完对着涣娘甜甜的笑了。
涣娘面不改色,弯腰应是退出了房门。
待涣娘一走,清月就躺倒在屏风下的小榻上。
王清易见怪不怪,想到了白日里她在王家西厢也是这样一副没有正形的样子,往墙角的小榻去了。
“方才我见你呼吸有些奇怪,是身体不适吗?”清月的话从身后传来,王清易僵了一下,想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心脏竟又那样快速而清晰的跳动着。
他稳了稳心神,从容的坐下,整容答道“并没有。”
“哦。。。。。。对了,我见你思索了许久,你认识那一群骑马过的人?”清月盈盈笑着看他问道。
王清易敛色,仍旧一副淡淡的样子“那位领头的女子我若是没有认错,应当与重楼有关。”
“重楼?那不是那位将军说的二皇子的人吗?”
她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难道之前她思索的不是因为发现了那女子的身份?那她是想到了什么一直郁郁不语?想到这里,王清易看了她一眼,斟酌了语气问道“你没有发现吗?那你是在思索什么?”
“我?”她表情愕然。
“我在想这个”说着她翻手拿出了一支骨笛。她垂下头,语气有些闷闷的。
“我在通天岭赤水崖边遇见的赤水,想必你也能猜到他之前肯定不唤赤水。他叫祭”说到这里,清月抬头看了王清易一眼。
少女像是有些怯怯的望着他,怯怯?那怎么可能?这个小丫头独自进了王家,和他谈条件,在自己不备之时下让自己假死的药,之后更是逃过王冬冉的算计,王竹修的追杀。她怎会怯然?
王清易是知道的,他虽和王冬冉不熟,但对王冬冉他还是了解几分的,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是奈何生为了王家庶子。
只说一个忍字不易,他却能将其做的很好,王清易自认没有他那样的性行,放不下却也能当做不曾发生,只是为了在恰当的时机给对方重重一击吧。
而清月,能逃过他算计的清月自然不会是泛泛之流。
“然后呢?”
“赤水身上被下了蛊毒,他现在宛如三岁孩童。他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我肯定是要救他的。我查过,赤水身上的蛊叫忘心蛊。”
忘心蛊,王清易曾在旬叔给的书上看过对它的介绍。
是能令人忘记前事的蛊,除了中蛊者受下蛊人控制宛若孩童外,对中蛊人的身体倒没有多大的伤害。
赤水武艺非凡,那少女想豢养他作为杀手自然不愿伤了他的身子,这样倒也可以理解。
忘心蛊自然不易养成,侥幸养成后,也要即刻将母蛊用黄酒泡了七十二天后晒干研末,在之后的三天内寻一个月圆之夜,取了大奸大恶之人的一截手骨合着母蛊的末制成骨笛,也只有这骨笛才可以控制中了子蛊的人。
王清易看向对面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