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清月眼前突然惊叫出声,那可怎么好,自己可是公子委派过来保护阿月的,虽然这几日出了些意外,都是清月在保护他。
清月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狸浅,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你方才想到了什么?”
清月神色古怪,像是早已经知道狸浅想到了什么似的,甫一看到清月的表情,狸浅便缩了缩头,到底没敢说自己是突然想到了那些神神鬼鬼的事。
清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非要听他说出一个所以然似的,狸浅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梗了梗脖子问道“这甬道的存在既然没有意义,会不会那些工匠根本没有将之修建完成所以才一个岔道口也没有?”
清月闻言好似很震惊,又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道“想来王清易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很是合适。”
“什么意思?”公子给他的名字还有什么玄机吗?
清月不理他,转了身对着那石壁,轻轻一推居然推开了,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狸浅看着很是惊奇。
清月率先踏进了那甬道,狸浅跟在身后但到底是没有忘记清月刚才说的话是以又问了一遍“我的名字还有什么玄机吗?是公子告诉你的吗?”语气竟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丝欢喜。
“恩,你家公子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比较笨”清月听得他话语中的欢喜,突然弯了唇角,毫不客气的对他泼了冷水。
“公子他当真便这样以为的吗?”声音有些闷闷的,狸浅底下了头,看自己脚下清月的影子。
虽然王清易给他那个名字的本意不是讽刺他笨,但想来到底是存了说他笨的心思的,清月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可是看到狸浅这样不开心,她心中也是有一些于心不忍,于是便出言安慰道“这个呢,你与你家公子比智力当然还是差了许多的,不怪他给你那样的名字,想来他那样的人自视甚高又骄傲,便是有几分看不上你也是正常的。”
“阿月也觉得我果真那么笨吗?”狸浅好似根本没有纾解,声音仍旧闷闷的,因为是在这狭窄的这甬道中,听起来倒更显几分落寞。
清月继续开导他“狸浅你想想你若是同我或者你家公子相比,你自然是要被完虐的,但是就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你还是十分聪明的”
“真的吗?”狸浅突然拔高了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嗯,真的,你想啊王清易那么妖的一个人他怎么也不会找太笨的人做手下的”
“不许这么说公子。”狸浅唇角弯了弯,笑着提醒清月。
清月挑挑眉,不置可否,嘴角动了动倒是应下了,狸浅这才开始注意到此时的情景问道“阿月,这个甬道你是怎么找出来的?”
清月翻了翻白眼,她之前那堆话算是白说了,狸浅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压根就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甬道怎么会没有用呢,只是那工匠高明罢了。”
“高明?你是说那工匠也应当懂一些奇门遁甲之术吗?”
“对啊,这甬道中也是机关重重”
狸浅闻言忽然心中一跳,突然想起了这几****转眼就不见清月的事,当下又加紧了步子,几乎是贴着清月在走。
察觉到他的动作,清月眉心跳了跳,伸手扶了扶眉,清月叹道“狸浅你不必这样啊,我总不会将你丢掉。而且一会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必定是要留下殿后的,这时你又该如何?”
“哈?还会有意外吗?”狸浅有些惊讶。
清月更加无奈了“你便当我是那算无遗策的天机殿中人吗?再说了即便是天机殿中的人也有那算有遗漏的”
“算来这奇门遁甲之术也是那天机殿中占星师们修习的常务,阿月连奇门之术都懂得,那占星之术是不是也会一点呢?”
清月神色如常“我不会”
狸浅很是迷惑,清月既然连这奇门遁甲之术都学了,那落桑谷中未必没有有关占星的书籍,修习占星术也不是什么会耗费体力的事,清月竟然没有去修习吗?
“为什么不学呢?”
清月回头错愕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便是我什么都要学吗?再天资聪颖的人都会力有不逮的,更何况我并没有修习这些东西的必要。”
安静得甬道里只有狸浅和清月的脚步声,狸浅看不见清月的表情只能听得她的声音淡淡的从前方传来。
“便像我这般,虽胸中确有沟壑,但论及谋略手段绝对不能同你家公子相比,可是那又如何,如今你家公子不是为我所用吗?狸浅你记住一句话,你自己能学来本事那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只要付出相应的努力便是再笨的人也能有一番成就,稀奇的是你自己未必是最为优秀的但你却能纠集一堆优秀的人为你做事。”
便是像清月的阿姐那般,也只是一介闺中柔弱女子,但是就能让人甘愿俯首。
狸浅这一瞬间思及了很多事,他想到了从前听到的有关王清易的事。
王清易从小在病中,将将出生那日便有大夫断言他活不过弱冠之年,其时其父王柳瑾早已经亡故,休宁还是得王家老太爷些许帮衬着将将缓过神来,王清易未得出生时无异于是休宁振兴的希望,只是那活不过弱冠之年的言论一传出来,整个休宁便彻底乱了。
也不知王家老太爷付出了多少心力,才帮得当时还在襁褓中的王清易争取到了几分筹码,可即便如此休宁也是摇摇欲坠之象。
王清易是何等天资,两岁便得识文断字通百家之理,在他六岁那年就继任了休宁掌门人之位。
对于这个年仅六岁的娃娃,休宁中的各使是心有不屑的,那一场继任大典上,大家心思各异,站在王家老太爷这一边的自然是优思那一个六七岁的娃娃能做得什么岂不闹了笑话,保持中立又衷心于王清易之父的连连叹息休宁将颓之势不能挽回,另一方人则打了注意为难王清易将之从掌门位上拉下来好捞到好处。
只是不论这一行人的心思如何,那一场继任大典过后竟然都消停了,便是那原先保持中立的一堆人也顷刻之间站在了王清易的身后。
狸浅想清月想向他表达的便是公子那样的人,而或许清月已经是比之公子还厉害的人了。
狸浅心下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