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竟听罢,面色稍有些动容的叹了一口气。
“总归是上一辈的事情了,究竟如何都不重要,只要不要累及你我,我也还罢了,关键是你阿离,你现在根基尚浅只怕是受不住那神秘中传承千年的巫族。”
清月听了眼眸一闪“哈,你这么说倒也对,不过事实已然这样了,我断没有因为这法子和巫族有一些联系而就不敢将它显于人前。”
苏竟勾唇“你的性子我自然是知晓一些的,倔强到不行了。你想如何就只管随心所欲的去做,放心有我在你身后。”
清月撑着床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头也低了下去。
苏竟这番话若还是从前的清月,不管是昔年蓝雪宫中的那位,还是后来失了所有记忆一路寻找的那位,皆会觉得感动而娇羞。
可是现在的清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已经不能再以那样的心情来面对苏竟了,现在清月只觉得心情十分的复杂,想笑却又笑不出口,想对着苏竟这一番话嘲讽厌恶一番却又做不出那等姿态,只得表情怪异的低下头。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苏竟出声提醒道“不如我们下去吧”
清月仍旧低着头“也好,只怕王清易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说到王清易,苏竟起身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清月原本是跟着他一块起身,不料苏竟突然顿住,倒是让清月撞进了苏竟怀里。
宽阔的胸膛就在清月手下,清月一愣连忙和苏竟分开。
这时才听得苏竟的声音传来“阿离”
清月低头站好“嗯?”
苏竟看着只到了他胸膛的清月,低着头,看起来乖巧得不得了,让他想拥进怀里然后再也不撒手。
“王清易此人,可信度有几分?”
清月有些莫名其妙抬头迷惑的看他,苏竟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响起。
“我只是担心你初入江湖,不要被他骗了。”
被骗了?“可能会被骗的不应该是他吗?”
苏竟摇头,伸手想要去揉清月的头,但是手才抬起一半就放下了。
他们之间似乎极其的不合适这个亲昵的动作,只怕清月会因此而不快。
不自在的扯扯嘴角,苏竟继续说道“他是否知道你贪狼主星的身份?”
“应当是不知,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所谓,他不会叛我”
苏竟勾唇轻笑“如此就好”
然后转身一人走在前头,清月站在原地看了苏竟的背影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提步追了上去。
两人达到之前那个屋子的时候,王清易确实是已经等了许久了,见两人回来也只是随意转头看了一眼。
清月继续去她的发展内应大计,顺便将蜀十带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清月已经想好,这第二人为她所控制这件事让蜀十知道或许并没有多好。
清月做事习惯了给自己留后路,这一次也一样。
内应之间相互不认识也没有办法联系这对于清月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如果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里的蛊出了什么问题而恢复了所有记忆难免不会一网打尽,让所有内应都被抓。
所以尽管现在独自的让他们互相都不认识有点麻烦,不过现在的麻烦比那时候来说就要损失小一些了。
清月独自一人不亦乐乎的发展着自己的内应,一时之间倒是顾不上王清易与苏竟两人。
两人倒也没有觉得有多么无聊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
却说接到了消息的红衣马不停蹄的就先拦云与狸浅一步离开了院子。
也不知道清月的信里究竟是说的什么,拦云皱着眉头往云八看去。
云八只是一个送信的,自然是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不知。
狸浅仔细的看了一眼王清易递过来的信片刻之后对着拦云和云八拱拱手
“拦云公子,云八公子,我家爷吩咐了事情,我这就先行离去了,告辞。”
拦云和云八点点头,两人一同向狸浅回了半礼。
过后狸浅一个旋身就从原地离开几步开外。
顷刻之间竟然是不见了踪影。
云八看着狸浅离去的身影,心下沉沉,狸浅这样的人,武功着实厉害,若是与他对上还不知是谁会更胜一筹。
不过也是幸好的是,这样的人物并不是敌人,那个传说中的智近于妖的王清易,眼下也不是敌人。
这样就能给自己这一方减少了很多的阻力。
红衣出得门来一路往西边而去。
特意凭借着自己与云见月那些人从前还有的些许交情,红衣选了一匹好马驹。
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深夜里,等到了城门下,原本还有士兵要红衣停下好生检查一番。
不过红衣想着事态紧急,停下来实在是有一些不便,直接就甩出一道令牌,那众位士兵都吓得低下了头。
红衣拿出的却是作为茯苓殿殿主在玉辰境内随处可以通行的令牌。
正是清月在让云八送信时顺便跟着一块拿出来的。
世上的人谁又能断言自家不会生病?而对于治病这一件事,茯苓殿一家独大,千年以来皆是如此。
玉辰宫中那好生供养着的正是出自茯苓殿的大夫,不过一朝进了皇宫自然茯苓殿就保不得他们的安全。
皇帝能给予茯苓殿特权的原因不过是茯苓殿能为他好生培育大夫罢了。
清月是觉得自己手上的技艺,总要传下去才有了它本身存在的意义。
所以不管是谁只要问到了她当头,只要她所知晓必定会出手指点一番。
这也是为什么清月会这么放心的教授天衣。
她原本也没有求一些什么,至于天衣上赶着要给她带来的那些好处,她自然来者不拒。
红衣此去目的是风柳村外不远处一处医舍。
那是茯苓殿在此处的据点,少有人知道,也只有真正接触了茯苓殿核心部位的人才有机会知道。
茯苓殿门生广布,自然像玉辰宫中的那些自然是不能知道茯苓殿据点这样的机密的。
这也是为什么茯苓殿能在这块土地上伫立千年的原因。
历朝历代的皇帝们就没有将茯苓殿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吗?
自然是有的,哪怕现在玉辰宫中高位上的嘉帝心里只怕也是恨透了茯苓殿的。
然而恨归恨,他也却拿茯苓殿没有半点办法。
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发难,只是茯苓殿牵连太广,不仅仅是玉辰一家,天下皆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