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当初顾宣记伙计们的卖力宣扬,再加上被顾宣记生意的红火景象给冲昏了头脑,导致他没有仔细打听就把这赵师傅给挖了过来,并且许了他不菲的报酬,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对上门来讨赔偿的人都避而不见,只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时候,不免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终于忍不住挟着满身的怒气来了这顾宣记。
崔掌柜早已预料到有这么一天,此时只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道:“李公子,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们东家怎么算计你了?当初可是你私底下里偷偷约见我们费尽心力从京城挖来的染布师傅,将他给悄悄挖走,那段时间我们顾宣记有多艰难,李公子你也是知道的。怎么现在倒成了我们算计你了?”
“你们莫要以为我不晓得,这赵师傅打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给我设下的圈套,如今所有人都上门来找我要赔偿,你们可算是得逞了。”
崔掌柜正色道:“李公子,我们顾宣记向来是正经做生意,不是可以任你随意污蔑的。我们哪里知道这赵师傅染出来的布会出问题?当初也是因为看中他在京城里的盛名,才花了大力气将他给请过来。李公子你自己看看,我们顾宣记里不也有很多前来索要赔偿的客人吗?我们能怎么办?是我们自己没打听清楚,我们自认倒霉,只能掏钱赔偿了事。李公子,要真如你所说,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会出问题,怎么可能将自己也给搭进去?”
那李公子乍一听这话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气焰一时灭了下去。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当初赵师傅来了顾宣记之后,只染出了一批布,就算全部卖出去,也没有多少。纵然如今有人上门来索要赔偿,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银子,而自己的永和庄却要赔惨了。
“崔掌柜,任你如何巧言善辩,我也不信的。当初你们请了那赵师傅来,分明就是为了对付我的永和庄,为了将冯叔从我这里给挖走!”都怪自己明白得太晚。
崔掌柜冷笑一声,“李公子,冯师傅不是被你给挤走的吗?怎么倒怪到我们头上?”
这李公子在来顾宣记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这次一定要将冯师傅给带回去,永和庄以后还要做生意,冯师傅非回去不可。
此时李公子也不再理会崔掌柜,只拉着冯师傅的手腕道:“冯叔,如今顾宣记已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您还要呆在这里吗?若是父亲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冯叔,您就跟我回去吧,不能让永和庄就这么毁了啊,这可是父亲的全部心血啊。”
崔掌柜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冯师傅,正如东家所说,如果他们这样都不能留住冯师傅,只能说他注定不是顾宣记的人,就算失去了也无妨。
但东家也说了,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冯师傅既然已经决定来顾宣记,就不会再轻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