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羽倾身向前，目睹着陈芸坠落在安全垫上，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
“芸芸、芸芸，”龙悦哭喊着奔到了露台栏杆前，悲痛的情绪在注视到楼下的一切时，终于化为了无尽的酸楚。
她捂着嘴，大声地哭泣着。
陈晋铁青着脸，拽着龙悦，就往楼下走。
陈昊脸色阴郁，大步走到司寒羽身旁，“对不起，寒羽，今儿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司寒羽收回目光，冷厉地注视着陈昊，“谁给陈芸下的药？”
“已经查到了，”陈昊一面摸出手机，转发图片，一面道，“是沈秋月的女儿沈盈盈。”
司寒羽冷笑一下，“你昨晚才见过陈芸，知道她对涵涵怨念颇深，为什么没有提前预防？”
陈昊蹙了蹙眉，低下头，愧然说道，“我大意了。”
司寒羽冰冷的眸光犹如寒剑堪堪射向陈昊。“大意？那你绕过涵涵，让陈芸给修黛丽道歉也是大意？”
陈昊脸色一僵。惶恐在他黑黢黢的眼底一掠而过。
“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司寒羽冷冷地说道，“给予你无比的信任，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陈昊连忙低下头，“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惩治一下叶冥寒。”
司寒羽冷笑道，“惩治叶冥寒？因为他打了陈芸一耳光？”
陈昊不敢吭声，额头悄然冒出细密的汗珠。
“还是你担心修远凯取代你的位置？”司寒羽阴冷的目光紧锁着陈昊。“因为涵涵和修黛丽的关系密切。”
陈昊默了默，应道，“我的确有这样的担心。毕竟，你把舒涵看得太重了。”
司寒羽一听，心中的怒火立刻“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你是在怪我？”逼人的气势让周遭气压骤降。
“不敢。”
“你知道吗？”司寒羽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等着他的舒蓝，沉声道，“涵涵没有在我面前提起陈芸这事儿半个字。就算修黛丽在我爷爷和舒家人面前捅破一切，她依然在帮着陈芸说话。”
陈昊惊愕地望了望司寒羽，脸上现出愧然的表情。
“你太让我失望了。”司寒羽冷冷地注视着陈昊，“这件事以后你去国外待一阵吧。”
陈昊蓦地瞪大双眼。“一定要去？”
司寒羽脸色一变，气咻咻地喝道，“不去也行，那你就等着被我爷爷清理吧！”
陈昊腿一软，向后趔趄数步，方才站稳。
他稳了稳心神，缓缓道，“好，我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司寒羽的脸上瞬间被刺骨的寒霜所覆盖。
“小姐，”杜飞衡走到后车窗旁，“陈芸已经脱离危险，被送往医院。”
“她没事吧？”
舒涵有些放心不下，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何况，陈芸还是为人所利用。
“受了点惊吓，身体有些软组织挫伤。”杜飞衡言简意赅地汇报了情况。
舒涵微微颔首，“谢谢你。”
“这是我该做的。”说完，杜飞衡退到了路旁，静等司寒羽回来。
这时，修黛丽一侧的车窗被突然敲响。
舒涵转眸一瞧，见叶冥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汽车旁。
四目相视，万千情绪，百般纠葛，杂绕其间。
心有千千结。
她恋恋不舍地望着叶冥寒，有种冲出汽车的冲动。
修黛丽拍了拍她的肩，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舒涵紧紧地阖上眼帘，心难受得无以复加，仿佛油煎火烤般。
不知修黛丽说了什么，叶冥寒周身陡然蕴起无边的寒意，逼人的气势似乎要将修黛丽吞噬了般。
修黛丽面色微变。她似乎开始解释着什么。
叶冥寒脸色稍缓，只是简短地说了几句，便移目望了过来。
原本冰冷的眸子仿似冰河解冻，春风拂过般涌起淡淡的暖意。
舒涵很想告诉他，她非常想他。
可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没来由地闪现出下午司寒羽搂着她狂吻的一幕。
她紧紧扣着座椅，恋恋不舍地再望眼叶冥寒，终于扭过头，打算看向另一边。
她的余光掠过前车窗捕捉到两抹熟悉的影子。
舒涵定睛一瞧，见是司寒羽和二哥舒蓝神色凝重地匆匆走来。
她赶紧收拾起心底纷繁的心绪，竭尽所能地平静下来。
司寒羽走到车旁，和杜飞衡交谈了几句，望向舒涵的眸光不时瞥眼汽车另一侧的叶冥寒和修黛丽。
舒蓝率先打开车门，钻进了汽车。
待他在副驾位上坐定，舒涵道，“二哥，晚点我去你房间和你谈点事。”
舒蓝转回身，狐疑地看着舒涵，“什么事儿？”
舒涵抿了抿唇，“一点小事，但很重要。”
舒蓝点点头，“好。”说话间，司寒羽已经打开了后座车门，钻入了汽车。
舒涵握着手机，犹豫片刻，终于问道，“查到是谁下的药了吗？”
如果司寒羽知道叶冥寒和修黛丽对陈芸被设计袖手旁观并加以利用，以司寒羽和陈昊的关系，且不说修家别再妄想和司寒羽谈合作，单论叶冥寒，司寒羽就定会施行报复。
司寒羽面无表情地应道，“嗯，是沈秋月的女儿。”
“沈秋月不过是鼎盛的公关部经理，”舒涵迷惑地望着司寒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寒羽冷冷地盯着她，“目前，我们手上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沈盈盈下的药，所以这件事还得继续着手调查。”
舒涵斟酌片刻，最终决定放弃手里的那几张照片。
毕竟，就算有图证明了沈盈盈往陈芸的饮料里加了东西，可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却无法实证。
“开车。”司寒羽朝前座的杜飞衡甩了句冷冰冰的话。
舒涵一听，不由急了。“修黛丽还没上车！”
司寒羽沉下脸，“叶冥寒不该送她？”
舒涵怔了怔，立即意识到司寒羽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忙打消了继续辩驳的打算。
汽车缓缓驶离，修黛丽的呼喊声自车后传来。
舒涵浑身僵硬，脑子里不断盘算着司寒羽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司寒羽的声音冷寒如霜。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