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舒涵走进客厅,乍见外公乔浩生和她父亲舒俊风也在,不由愣了愣。转眼,她忙与两人打了招呼。
叶冥寒敛去平日的桀骜冷峻,客气地与三位长辈见了礼。
待尾随两人进屋的何亮与郑天走进客厅、招呼过后,舒万安和乔浩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让舒涵和叶冥寒到书房去。舒俊风扶着乔浩生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别有深意地注视着叶冥寒。
叶冥寒了然他意,牵着舒涵,跟着三人来到书房。
待五人各自坐定之后,舒万安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冥寒,首先我要为五年前的事向你道歉。”舒万安语气诚恳,态度谦和,完全不似一个位高权重者。
叶冥寒直视着舒万安深邃的眸子,不卑不亢地说道,“是我有错在先,怪不得爷爷。没有五年前的教训,我也不会真正明白涵涵对我有多重要。”
舒万安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你和涵涵既然决意在一起,我们也不会横加干涉。但是,有几个问题,我希望你能注意。”
“爷爷请说,我一定竭尽所能地按照爷爷的要求办。”叶冥寒语气铿锵,彰显着他坚定的决心。
“第一,你人在商场,很多事身不由己,但是我不希望日后你们之间因为第三者出现感情纠葛。”舒万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冥寒。
“爷爷放心,生意场和,虽然各类灯红酒绿的事情不少,但这并不是做生意必须的条件。”说至此,他移目望向乔浩生,“利益才是生意的核心和本质。外公,我说的对吗?”
乔浩生有些浑浊的眸子变得奕奕有神。他微微颔首,“倒是得了精髓。你如今是大学毕业了,还是想回来读书?”
叶冥寒微微挺直脊背,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已经取得了m国h大工商管理和计算机两个学位。”
乔浩生微略惊诧后,满意地笑道,“比涵涵长进多了。”
叶冥寒倾身礼貌地说道,“外公谬赞了。涵涵学的东西比我多,也比我更辛苦。”
“你能如此上进,我很高兴。”舒万安继续道,“我想说的第二个问题是,虽然叶正天是你养父,万芳是你生母,但是既然你决定了和涵涵在一起,有些事希望你能客观对待。”
“爷爷,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在我心里,涵涵比任何人都更重要。”叶冥寒扫了扫面前三人,又道,“我和涵涵打小在一起,即便说不上相依为命,也几乎是日日相伴。她不仅是我的爱人,也是我最亲的亲人。”
舒万安神色暗了暗,叹道,“第三点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事。不过,你俩既然在国外已经注册结婚,订婚之类也就免了。”
“礼可免,心意不能免。”叶冥寒再次提起了上回固定资产转让的事,并道,“另外,我还同时准备ish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协议。希望爷爷能劝涵涵收下。”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乔浩生大吃一惊,“你是放不下过去,还是……”
叶冥寒摇头道,“不,我只是希望你们和涵涵能看到我的诚意。至于过去,错在我,我怎么会再放在心上?”
舒万安朝舒涵扬了扬头,“涵涵自己决定吧。”
舒涵抿了抿唇,轻声道,“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至于股份转让,就不必了。”
“既然答应了,你可不能再一生气就把东西全退给我?!”叶冥寒半真半假地调侃舒涵。
舒涵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不满地瞪眼叶冥寒。
舒万安沉下脸,“涵涵,你又使性子了?”
舒涵撅着嘴,一脸不乐意。
叶冥寒忙为她解围,“事出有因,我一会儿跟爷爷你们详谈。”
舒万安微微颔首,又道,“最后一点,就是不管以前你和司寒羽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上对以往的一切既往不咎。你能做到吗?”
叶冥寒默了默,看了眼身旁的舒涵,认真地说道,“我既然已经和涵涵重归于好,自然不希望她、爷爷以及整个舒家为难。所以,我答应爷爷不再提起此事。”
舒万安点了点头,黑莹莹的眼底蕴满了暖意。
这时,舒涵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然启口,“爷爷,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我就去厨房给冥寒哥煮碗面。他还没有吃晚饭。”
舒万安瞟了眼身边的乔浩生,点点头,“你去吧。”
待舒涵离开,房门重新掩上后,乔浩生兀自开了口。“冥寒,听说你生父好像有少精症?”
叶冥寒怔了怔,点点头,心下已经大致明白了乔浩生的用意。他不由有些紧张。人力能控制的事情,他相信自己能做得尽善尽美。然而,疾病或者先天缺陷这种事,他即便有心,很可能也……思及此,他搁在身侧的手悄然放在腿上,紧紧地扣住了膝盖。这一刻,他非常紧张,感觉比谈几十亿的单子都艰难。
“涵涵是乔家几代单传,传宗接代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义务。”乔浩生似瞧出了叶冥寒的紧张和不安,摆摆手,“你不用这么紧张。”
舒万安瞥了眼另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舒俊风后,缓缓说道,“你和涵涵感情不错,经历这么多才再在一起,十分不易。我们老一辈自然希望你们幸福,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
乔浩生继续道,“你先去体检一下,身体没有问题自然好。如果有,将来希望你能接受人工授精这种方式。”
叶冥寒暗暗长吁口气。他淡淡地说道,“鼎盛是家族传承的百年老企业,拥有继承人是每一个掌舵人的责任和义务。我能理解,也愿意接受你们的提议。”
乔浩生高兴地点点头,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连声赞道,“好,好,这就好。”笑容自他嘴角蔓漾开来,悄然伸展至他的眉梢、眼角,直达那黢黑的眼底。
叶冥寒虽然明知乔浩生对他态度前后截然不同来自于商人本性,但他并不觉得难过或者悲凉。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人情亦如此。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涵涵,一切的一切,他都乐于接受。
“冥寒,”舒万安微蹙眉头,似乎并不喜欢乔浩生的过分热情,“你去吃饭吧。”
“不急,”叶冥寒表情严肃地望着舒万安,“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谈。”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