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毕竟也是生过孩子的人,虽然最后她的孩子也只留下君南尘一人。
但也不能代表她没有经历过女人的孕期,瞬间了然地点点头。
许是实在没有话与念锦云说了,太后挥了挥手,道,“大家尽情吃喝,吃完咱们便出去赏雪去。”
太后好像丝毫没有被念江蛮的事情给影响。
然,念江蛮本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以前走得近的人现在更是心惊胆战,怕他们变成第二个念江蛮。
这念江蛮再如何也是有过功劳的,可如今死在这宝藏之地,还不能厚葬,那和抛尸荒野,死不安生没有什么区别。
皇帝不过一杯酒水便离开了宴席,而只要太后在,其他人就不能散。
酒过三巡,太后道,“宁安王妃,我记得你成婚才一月不到,怎的如此快就有身孕,莫非是乌龙?”
念锦云一愣,心想这老太婆竟然还没有放过自己?
她刚想起身回答的时候,太后又低沉一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宁安王的母妃也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啊,宁安王能在你未婚就与你做出那种事情,真的是……”
太后的话没有说完便停顿了下来。
刚才还在宴席上你好我好的宾客,霎那间停了下来,念锦云忍不住蹙眉,原来今日的重头戏不是她,而是君北望啊。
她反正脸皮厚,本身就出身低微,就算被说成乌鸦飞上枝头做凤凰也无所谓。
但君北望就不一样,这老太竟然在如此大庭广众下说出君北望的事情,压根就没有想要他们好过。
念锦云叹息一声,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她在这殿堂之上,保住君北望的面子固然重要。
但,保护好她自己也很重要,所以她只能做个怂货,不能为自己的丈夫出头。
太后见念锦云不吭声,反而有些沾沾自喜,道,“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念锦云顿时眼睛一亮,笑道,“先皇生的皇上与宁安王,却是龙,皇上乃真龙天子,王爷便是游水之龙。”
太后蹙眉,很不喜欢这样的花言巧语,便笑道,“皇上乃真龙天子的原因是哀家亦是人上人,宁安王是水龙,只因他母亲本是水性杨花之人。”
念锦云在心里鄙视着太后,再如何都坐到了太后,心眼竟然还那么小。
太后说罢,还得意地朝众人看了眼,有的人眼中有嘲讽,有的人鄙夷地看着念锦云。
念锦云一直低垂着脑袋,君宝儿突然叫道,“太后,您说错了。”
太后哪里料想是君宝儿去回答他,立即眼神微眯,好似在警告。
此时君南尘不在,太后警告的眼神越来越凶狠。
但君宝儿却是丝毫不惧怕,“太后您当时是二品官员之女,而皇叔的母后却是邻国公主,要论身份,地位,自然是公主高于官员之女了。”
太后哪里知道君宝儿知道这些,顿时觉得诧异。
反口便问道,“谁谁告诉你的?”
君宝儿小脸扬起,高兴道,“这哪里需要告诉啊,宝儿从小爱去书房,那里面都是有记载的。”
“宝儿以为,太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人坏话,不是后宫之主所为。”
念锦云快觉得这君宝儿是个神奇的宝贝了,怎么什么话都懂?
论她的身份和地位,太后自然不会太多的责罚。
念锦云低头偷笑,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然,君宝儿说的话已让太后越来越愤怒,顿时一掌拍在桌上,“奶娘何在?”
“太后,宝儿还不困,无需奶娘!”君宝儿笑嘻嘻道,“宝儿认为太后要去罚写经书,修身养性。”
念锦云若不是知道这殿堂上不能笑,她早就笑得和抽风一般了。
君宝儿果然是个妙人儿啊。
“小小孩童,满口胡言。”太后狠狠地剜君宝儿一眼,此时已经将她当作是眼中钉了。
她向来不喜欢孩子,尤其是谢皇后进了冷宫后,她更觉得君宝儿碍眼。
但皇上喜欢,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皇祖母,宝儿哪里胡言了?明明是您在皇婶面前说皇叔和皇叔母妃的坏话,虽然宝儿没有见过皇叔母妃,但看过皇叔后,一定知道她是个妙人儿。”
至于这个妙人儿,还是君为民告诉她的。
他说,“皇婶是个妙人儿。”
所以皇叔的母亲也是个妙人儿。
“再说了,皇叔的母妃已经仙逝多年,您到现在来说她不行,岂不是太不尊重仙人了?皇兄说过,死者为大。”
太后蹙眉而起,已经进入了发怒的边缘。
然,念锦云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孩哪里学来的这么多说辞。
突然,门外传来内官的声音,“宁安王到。”
念锦云激动地回过头,近乎是同时,殿内所有人都回过了头。
君北望亦是一袭宝蓝色的衣裳,与念锦云颜色倒是搭配得很。
他走到中央,与太后行礼过后,便走到了念锦云的身边。
太后如今肚中有气,见到君北望更是气得不行,“哀家也没叫你来,你怎的来了?”
君北望看了眼念锦云,“太后是没叫本王来,只是本王的王妃如今在这儿,她怀孕难受,需得本王陪着,外面更是大雪飞扬,本王亦担心她的安危。”
“若是担心她的安危,哀家命人送她回去便是。”
其实太后也并不是想真的送念锦云回去,比起君北望在这里,她更希望君北望原地消失,或者死亡。
君宝儿毕竟是孩子,不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见到君北望来,便拽了拽他的袖子道,“皇叔,皇祖母说您坏话,真可恶!”
顿时,殿堂里面鸦雀无声。
君北望抱起君宝儿,没有理会她的童言,反而是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皇婶肚子里有小宝宝,以后可不能叫皇婶抱抱了。”
君宝儿虽小,却也懂一些道理,一听不能叫抱抱立即点头。
然后撇头看向太后,“皇祖母,既然皇婶肚子里有小宝宝,还能玩雪受冻么?”
那么多人的面,太后自然不能说能玩,只能将内心的愤怒压制到最低点,“自然是不能玩的。”
“那既然皇婶不能玩雪,也就不能赏雪了,那就让皇婶去我那边休息吧,我那边地儿大,小宝宝若是想跑啊,跳啊的,都可以!”
小孩子说话有一半是正经,一半是胡诌。
太后现在看到君北望和君宝儿烦得想把他们给剁掉,于是挥挥手,“你们去吧。”
其实她牙缝里已经挤出了一个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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