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睡着后,孩儿就开始懵懂惊醒,一开始哭声是很小的,慢慢地变得急躁起来,小脚不停地乱蹬,念锦云赶紧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为孩子摘下尿片,果然,尿片已经湿答答一片。
“文博哥,帮孩子换尿片啊。”
念文博哪里知道孩子要怎么打理,瞬间手足无措,坐在那边,说我不会。
苏绾在此时醒来,听到念文博的惆怅,顿时笑出声来,“念郎一个男子,哪里会换尿片?我以前看我娘亲为弟弟换过,我来。”
苏绾说罢,从床头拿了一块她早就缝制好的尿片,给孩子塞在了裤裆下,塞完她还捏了捏孩子的屁股,道一句,小家伙可真会撒尿。
但终究她体力不支,觉得昏昏沉沉,便又躺在了床上。
念锦云从苏绾的床头拿过尿片,“文博哥,谁都不是天生会的,苏绾姐姐在月子里,你总归要照顾一点的。”
念文博想着念锦云说得对,但是小小的孩子,那般柔软,抱起来怕摔到,捏着小脚又怕他的小脚骨折,念文博实在不敢下手。
于是嘟嘟囔囔道,“要我弄孩子,我宁愿去看厕所。”
“文博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好手好脚的,弄不了孩子,莫非还要苏绾姐来弄么?她可是为你生下孩子的人,又没人天生会的,左右我这几天都在武昌,反正吧,你照料好苏绾姐姐吧,也对得起姐姐跟着你了。”
念锦云说完,开门出去了,既然郝恩可认为苏绾没问题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怕就怕念文博太孩子气,不会照料。
不过这种事情她担忧也没用,只能夫妻两自己协调,苏荩拿着汤药过来,郝恩可跟在后头,带着米粥,念锦云朝着两人看了看,“送进去后,咱就先回去吧。”
“嗯,那我和念文博说一下,若是有问题,去王爷府寻我们?”
君北望一人在王爷府,念锦云想早点回去给他换药,最近这伤口不说百分百恢复了,总也恢复上许多了,等府城学府考试结束,他便到武昌来过一阵子。
念锦云如是想着,更显得归心似箭了。
回到君北望的院落,没见他人,念锦云刚想生气,便觉得黑影压下来,念锦云转身,正见君北望负手看着她,“云娘这般早归,是念我了么?”
“是呐,你怎的到处走动了,不是和你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走动么?”念锦云拽住君北望的胳膊,不想她乱动。
结果君北望却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若是不走动,那厕所该如何上,左右不发烧了,人也舒服了许多,还不许我上个厕所,蹲个坑了。”
念锦云被君北望说得无语,赶紧笑道,“王爷,能上,只是若到时候你这伤口又裂开了,可别告诉我,云娘,这里疼,那里疼,浑身都疼,也别说,云娘抱,云娘抱了就不疼了。”
君北望脸色登时煞白,他当初虽然高烧,理智却是清醒的,这话他也自然记得,却没料到念锦云这没几天就开始挖苦了,红脸归红脸,但绕不过那君北望越来越厚的脸皮,约莫比屋顶上的积雪还要厚两分。
念锦云刚以为君北望要生气了,结果他就一把将她抱住,摇晃道,“那云娘确实是我的良药,不苦,亦甜。”
悠闲的日子过了几天,念锦云掐算着苏绾可以拆线的时间,还有两日便要回府城了,于是念锦云便打算去念文博家看看苏绾。
念锦云刚与赵思巧敲门,就听见里面有女人吆喝的声音,这音调柔软酥麻,必定是苏绾的,念锦云和赵思巧相视一笑,看来苏绾恢复得不错。
门打开,苏绾见到念锦云和赵思巧迅速笑开了花,“你怎的来了?”
“我来看你伤口恢复如何呐,而且今儿是拆线的时候,这线若是残留在体内,对你也没有好处。”念锦云说完,就想拉着苏绾进屋子。
刚触碰到苏绾的,就觉得如铁一样冰凉,而且还有水渍,念锦云看着院子井边满当当的衣裳,蹙眉道,“你这身体没有恢复,怎能洗衣裳,还洗那么多,念文博呢?”
苏绾见念锦云这般上纲上线,却有点不以为然,“没事儿,我肚子已经不疼了,文博在家里带孩子呢。”
“苏绾,你好了没啊,洗个衣裳洗那么久,孩子又在哭了。”薛氏一开门,孩子的哭声就从屋内钻出来,哇哇的哭得响亮,而薛氏在看到念锦云的第一时间,直接不管孩子了,而是走到念锦云的面前。
“我说恶人自有天收,那天我没看见你的脸,今儿一看,啧啧,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你的嘴巴怎么那么恶毒?”赵思巧恶狠狠地回复薛氏。
念锦云没有说话,只是抿唇笑了笑,但赵思巧却是护主子心切,朗声道,“恶人,最大的恶人才是你吧,就连姑娘家都知道,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不能洗衣裳,不能碰井水,就你还要苏绾姐姐洗衣裳!”
“是我让我娘来照顾苏绾的。”念文博抱着孩子从屋内出来,苏绾一看着急了,赶紧一擦手,就跑到念文博身边,将孩子给抱在怀里,“宝儿还小,不要着了风寒!”
苏绾将孩子一抱到手上,这孩子便不哭了,很快屋内又陷入了沉浸,此时念蓉南早就已经回了县城,念蓉南和薛氏虽然没钱,但他们还是有高利贷可以放的,临近过年,要出门收款了。
薛氏双手叉腰,冷笑出声,“这是我念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赵思巧要和薛氏理论,但念锦云好似完全不打算搭理薛氏,便直接拽着赵思巧进了屋子。
孩子已经睡着,苏绾正在帮孩子盖被子,见到念锦云进来,便笑了笑,原本美貌细腻的脸变得蜡黄蜡黄的。
念文博见念锦云和赵思巧进了屋子,赶紧走到薛氏面前,“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是你求老娘在这里照顾孩子的,我只照顾孩子,不照顾苏绾,就她那样子,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呢,我看那孩子可一丁点都不像你!”
“你不要胡说八道。”念文博听自己娘这般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但终究是自己的娘,他亦不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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