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这位是寒舍的掌柜,苏荩。”念锦云避免尴尬,和方行介绍起苏荩。
毕竟寒舍以后就是由苏荩在掌管的。
苏荩也很靠谱,放下筷子,礼貌地与方行颔首。
左右都是差不多年龄的人,虽然苏荩没有去学堂,但温天佑也给她请过私塾,作为郎中,读书写字本就是最基本要会的技能。
方行起身,朝着苏荩微微行礼,君为民挠了挠脑袋,“皇婶,你是叫念什么来着?”
“念锦云,在学府里还是叫白锦。”念锦云低声说道,“要不是你皇叔,我才不要去学府呢。”
“就是,你这样在学府也学不到什么,字写得那般丑,就算考科举也未必会要你,不过进去了倒好,不然我们哪里有两日的假期?整日在学堂里听夫子讲课,心力憔悴得很。”
君为民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丝毫没有作为皇子的自觉。
念锦云没想到她在君为民的心中真真是一点优点都没有,便道,“我若是字习得好,早就去女子那边了,何必还要和你们一群小公子混着。”
女子那边专门学习的是礼仪,文化课会有,却不如男子学堂这般严谨。
君为民见念锦云对自己这么大的信心,忍不住打趣道,“是是是,别个女子写字那叫温柔,叫秀气,你写那字,连茅山道士都自叹不如。”
“殿下,你是对我有意见么?”
君为民见念锦云真做了生气的模样,赶紧摆手道,“哪里,我只是还没有习惯我皇叔眼光竟然会这般差。”
念锦云心中一团火气,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心里一直在不停嘀咕,“童言无忌,莫怪,莫怪!”
这顿饭吃得还算舒适,等残羹退下,念锦云便拿出了自己以前设计的图纸,这里面有寒舍售卖的所有家具。
“方兄,你精细的物品做得好,我相信这粗枝大叶的大东西,做得定是更好的,寒舍还有模板,若是你不介意,明日可以跟着苏荩去看看。”
寒舍已经停业了,念锦云只想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
至于厂房的开设,她想她还得去求人,起码得找找严俊风。
“我明日有事,左右王妃的厂子还没有妥当,应当不着急,下次去也可以。”方行心中还有顾虑,对他来说,还是在府城比较好一些。
在家里多看书,比做木匠的出路多。
念锦云本就是精明的人,她自然知道方行对他不够信任,也不强迫,谁叫人有才呢。
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将厂子地址找好了,工人寻好了,你看过之后再去那寒舍。”
念锦云说的时候便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方行,注意他脸色微妙的小表情。
方行先是微冷,眸光闪烁一阵,又点点头。
念锦云心中大石头落下,便又道,“但是我们的契约还是要签订的,左右我寻的是你这个木匠,不然我该投资的都投入进去了,你却撂担子不干了,我哭都寻不到地方哭去。”
方行这才抬头看向念锦云,保证到,“我不会。”
念锦云却是勾唇一笑,眼中灿若星河,“我知道你不会,但既然是生意,便没有人情,签订契约,给你方行一个保障,也给我念锦云一个保证。”
君为民撑头静静的看着念锦云,心里情愫早就有了不一样的涟漪,心中默念白锦与念锦云。
他本以为念锦云在说话注意不到他的,所以看得更肆无忌惮了许多。
没想到念锦云眼锋一扫,直勾勾的看向了他,“殿下,我脸上是沾了花草,还是有脏东西?”
念锦云本是不君为民在看自己的,结果赵思巧轻轻的推了推她。
她刚想问赵思巧什么情况的时候,正好瞥眼见君为民撑头看着她。
君为民被念锦云这么一问,顿时回过神,笑嘻嘻道,“我在听你和方行说话,觉得说得很是有道理!”
念锦云笑了笑,“生意做得多了,定是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不能和生意掺和在一起的,方兄若是今日定不了答案,后日上学回复我便是。”
这顿饭,只有方行是最食不知味的。
他朝着念锦云看了眼,想立即答应,却又觉得该回去和母亲说一说,毕竟家族中人都叫他以学业为主。
念锦云脸上挂着有点失望的笑容,但话依旧说得很漂亮,“希望到时候方兄给我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
“方某尽力。”
吃过饭,君为民搂着方行辞别了念锦云。
走在路上,百年不怎么开口的的方行问起了君为民,“你觉得可以么?”
君为民沉吟片刻,朝着后面看了眼,一改往日的懒散,一本正经起来。
“若是和我的皇婶合作,我觉得是可以的,皇宫里也有寒舍许多定制的家具,这些家具宫中的嫔妃和母后都赞不绝口。”
方行点点头,但他还是有一些不敢冒险,便道,“她连厂子都没找好,就算她寻了我一个木匠,但还有许多人是需要我来带的,我怕没有这般精力。”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还是回去好好思考吧,这生意会破败,官途却是越走越好的,左右你还有我在。”
君为民说完,拍了拍方行的肩膀,方行虽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之人,却是个靠谱的人,在学府更是佼佼者。
今年开设的精英班,他和方行早就是内定之人了。
话又说回来,他这个小皇婶也确实是个神人,明明自己混得那般好,因为皇叔就去学府了,君为民都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喜爱上学堂之人。
两人分开,君为民上了马车,孤单形影的方行默默叹息一声。
独自归家。
方家原本家底殷实,因为方行爹爹和爷爷的不作为,变得落魄不堪,方母说过一句哈,“方老头子倒是舒服得很,这家都破完了,他眼一闭,归天了。”
方行尤记当时方母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挑灯纳鞋垫,说完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如今这一间木屋,已成了方家唯一的落身之地,方母依旧坐在门口纳鞋垫,见方行归来,便笑开了花。
“可有跟殿下玩得舒心?”方行不喜与人交友,这君为民是他唯一一个朋友,原因很简单。
他有钱。
方行点点头,扶着方母重新坐回小椅子上。
然后用沉重的声音道,“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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