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发了个消息问他是怎么出来的,出来遇到什么,她的话让他觉得有点阴森啊,遇到什么,除了那东西还能有什么?
鹿涵告诉她自己是从通风口出来的,太平间里的那些东西最后都追了出来,幸好他爬得快,否则自己就完蛋了,但最后自己在从通风通道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昏了过去。
她说他很机智,又问他昏迷之后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鹿涵有种被她引导的错觉,但一想到自己刚才错把她当成鬼,就觉得是自己也许是神经过敏了,就跟她说自己昏迷的时候确实像是又做了个梦,隐约听见女鬼在他耳边说话,让他把她的尸体带回他家。
这句话刚一发过去,他立刻回想起昏迷时耳边的那句话,女鬼让他把她的尸体带回家,我草!这女鬼到底要对他做什么?帮她找脑袋,缝脑袋还不够,现在干脆让他把她的尸体带回家了。
有一个脑袋在家他就不敢回去了,要是一整具尸体都摆在自己家里,他真的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他问她该怎么办,带尸体回去他可不敢。先不说会不会被人发现最后被判盗尸罪名什么的,就是跟一具女尸住在一起,那也真是太恐怖了。
可喜羊羊居然发消息说他必须把尸体带回去,鹿涵惊愕的问她为什么。
她说迟早是会有人把这具尸体推走的,要是最后发现无头女尸突然有了脑袋,还被人缝上了,肯定会报警,警方一调查,很容易就会发现是他干的,到时候肯定会盘问他脑袋是怎么来的,还可能认为之前是他把女尸的脑袋砍下来的,会判处他杀人罪。
因为他是晚上守太平间的,只有他有足够的时间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女尸缝上脑袋,脑袋也只可能从他手上来。
一提到杀人罪,鹿涵就被吓到了,这尼玛就算不以命抵命,按照法律来说,至少是十年以上监禁,而且这是直接砍人脑袋,是性质恶劣的故意杀人罪,说不定会被判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不过警方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就下这种判定吧,自己把脑袋来源解释清楚不就行了,而且他要真是砍女尸脑袋的人,脑子抽了才会把她脑袋给缝上,这是赤裸裸的在暴露自己,要真的是罪犯不可能那么傻,警方也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
但她又继续分析,说就算他能够解释清楚脑袋是从槐林西路174号来的,警方也知道一个真正的罪犯不可能傻到把砍掉的人脑袋重新缝上去,他也还是杀人犯。
鹿涵心里一惊,问她为什么,脑袋来源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他还会被判杀人罪。
她解释说,槐林西路174号别墅里堆了那么多脑袋,这些脑袋怎么来的?
他说当然是从人的身上砍下来的啊,说完这句,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这么多脑袋,那就对应着很多人都死了,警方不可能没有察觉,可网络上并没有任何关于警方去调查过这幢别墅的信息,这就是说,警方不敢去调查,或者更大的可能是,上面有手眼通天的人物在压着这一切!
为了避免槐林西路174号别墅公诸于众,无论他怎么解释,怎么无辜都会被灭口,被加上莫须有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想到一具无头女尸的脑袋里竟蕴含着这样多的弯弯绕绕。他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似乎陷进了一个极大的漩涡里,这整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槐林西路174号别墅,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这时喜羊羊说他除了带尸体走之外,别无他法。
但鹿涵很疑惑,尸体要是被带走了,难道医院不会报警?到时候还不是会查到他,然后又到他住处去找到这具尸体,那他就是人赃俱获,同样是杀人犯啊。
不过喜羊羊却说把尸体带走,事情就简单了。
鹿涵问怎么就简单了。
她说,他之前扮鬼吓过保安,保安肯定已经以为太平间有鬼,但他没亲眼见到这鬼的样子,这样的话,他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鹿涵很疑惑,问她怎么利用。
她骂他是个猪脑子,都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鹿涵红了红脸,虚心请教她是怎么回事。
她这才接着说,女尸要是消失了,医院报了警,警方肯定会盘问这晚在医院值班的所有人,也就是说,肯定是要给这个保安录口供的,这个保安会把遇鬼的事情说出来。而他会被当作最大的嫌疑人,盘问他是肯定少不了的。
但他就可以胡说保安去太平间的那个时候他正好内急走开了,出来的时候看到保安惊慌的跑下楼去,之后他就在太平间外面看到了一具无头女尸走了出来,然后自己就被吓晕了。
这样一来,无头女尸消失了就可以说是它自己“走”了,他的口供也跟保安的口供对得上,根据这个论断,警方很有可能把这件事当作灵异事件来处理。
看完她说的话后,他心里顿时大喜,同时也对她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他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扮鬼吓人的行为,竟然自己有了保安这个最有力的证人。
以前医院里发生过几起医患纠纷,就是因为没有监控录像做证据,患者家属才拿医院没有办法,警方也不知道医院到底对患者做了什么,所以医院现在必须在所有楼层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但是喜羊羊说他不用担心这个,她可以把监控摄像头关掉一段时间,这样他就可以胡扯这个晚上的事情了。
既然她有这个能力,应该在这家医院工作,不然怎么了解这里的一切,她和女鬼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时喜羊羊又接着说,如果只有他跟保安的口供,还不足以让警方把这件事当成是灵异案件,警方会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目的是把尸体顺利盗走,最后肯定还是会去他家搜查,所以他必须多做一些事。
他连忙问做什么事。
她马上回了一句让他头皮炸开的话来,她让他把刚刚缝上的女尸脑袋拆下来,然后撑着无头女尸在医院的各个角落走动,让医院所有值班的人都看到无头女尸,让他们都知道医院有鬼,这样,才能进一步确保警方把女尸消失的事情当成灵异案。
他吓懵了,拆下来!她以为一具死人尸体是木偶啊,说缝就缝,说拆就拆?
他心惊胆战地跟她说,要是把女鬼的尸身当儿戏,女鬼肯定会发怒,他还不是得死,他问能不能撑着已经有了脑袋的女尸去吓人?
但她一口回绝说不行,要是让人看到了有脑袋的女尸,警方一问之下就会知道,马上会怀疑脑袋是从哪来的,多了个脑袋,最后可能还是会怀疑到他头上,因为当晚是他半夜守太平间的。
看完这话,他突然觉得守太平间的清闲差事也是一件操蛋子的活计,太平间出事就非得往他头上栽。
然后喜羊羊又说女鬼肯定不会怪罪他,他问为什么不会?
她说女鬼让他带她尸体回家,肯定是不想让尸体继续留在太平间,他之所以又拆掉她脑袋,只是为了顺利带走她的尸体,这是在帮她,女鬼会懂的。
这话说的,以己度人,好像喜羊羊自己是那女鬼似的,不过他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她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他不知道女鬼会不会像喜羊羊说的那样通情达理。
为了自己的性命,他只能豁出去了,照喜羊羊说的做,但他今晚是不敢去做了,刚从太平间出来,里面有那么多的鬼,他进去是送死。
他问喜羊羊太平间的那些东西真的不会对他做什么吗?
她跟他说要是害怕,明晚可以在太平间门口烧一把香,晚上出门的时候也可以点把香带着,以前走夜路的人常常这么做,烧香可以驱邪。
他心里放松了不少,盘算着明天去买些香来,然后就在这走廊瞎晃悠。
不多久喜羊羊又给他发了消息,说等天一亮,他必须进太平间一趟,他问她为什么。
她说必须收拾现场啊,他在逃出来的时候肯定把太平间弄的一片狼籍,白天可能会有人进出太平间,要是发现女尸有了脑袋,那他就惨了。
他一拍脑袋,对啊,女尸还被他放在另一张尸床底下,通风口百叶窗也是被打开的,女尸躺着的那张尸床也被他移动到了通风口下面,只要有人进去,很容易就会发现女尸。
喜羊羊真是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他给她拍了一通马屁,跟她说一定要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她问他说帮了他有什么好处,不然她可不想费这个劲。
他灵机一动,跟她开玩笑说,只要这件事完全过去,他就找她做老婆,没想到她竟然回了一句:“到时候可不准反悔。”
这算是答应了?应该是开玩笑的吧?他其实也只是跟她开玩笑说说的,当然咯,白白得到一个大美女,于是马上乐滋滋地回了消息:“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反悔!”
可他不能把女鬼的尸体带回自己家里啊,因为自己可是和老妈一起住的,他把顾虑发给她,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就带她的尸体到这个地址吧。
接着她把地址发过来,茂岭坪东路74号。
他一看这地址,马上倒吸一口凉气,这地方怎么这么邪乎?刚想问她,但她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说带到刚才那个地址就可以了,别问那么多,然后就没再给他回消息,下线了。
他很奇怪啊,之前她都是这个时候才开始跟他聊天的,怎么今晚这么早就下线了,难道是熬夜熬多了,身体撑不住了?应该是这样的吧。
没人聊天,他就在走廊瞎晃悠,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因为困倦,眼皮沉重,他有种身子轻飘飘要飞起来的感觉,这些天他还真没睡过一次好觉。
尽管困得不行,但他可没忘记清理现场的事情,时间刚过六点,正是鬼魂们藏匿起来的时间,他马上就打开太平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