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极有辨识度,陆拙闻言便知是九叔。
胡茵当即否决道:“我不同意!”
裘耘夏没有说话,显然是想听听九叔的理由。
九叔抬手示意队长同志不要急躁,解释道:“战略放弃,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原因有两点。”
陆拙刚进门就看见九叔习惯性的竖起手指,在人前侃侃而谈,道:“其一,我们所处的c组,综合水平在六个小组中偏弱。幸运的是,排名前10的队伍只有一支。不幸得是,明天的对手就是排名18的督查科。面对他们,我们难有胜算,不如避其锋芒,保存实力!”
胡茵抗议道:“我们根本没有实力可以保存。”
九叔对胡茵的固执有些头疼,但他继续说道:“其二,打完督查科,我们会有两场背靠背的比赛,一是排名33的散修队;二是排名29的小世家。虽然和他们有些差距,但仍旧可以争取下。”
胡茵毫不留情道:“我们排名44,与他们的差距不止是‘有些’。”
九叔努力做到对她视若无睹,总结陈词道:“综上两点,丢掉第一场,以逸待劳,拿下背靠背!如此才有继续争取c组出线权的可能性。裘前辈,可还行?”
裘耘夏思索片刻,回答道:“可行!”
胡茵仍旧不赞同,起身劝说两位长辈,“本届小组赛,赛制有所更改。由于报名参赛队伍过多,各小组的8支队伍划分成甲乙两个片区,各片区4支队伍需赛过三场,获得前二,才有资格参与争夺该组仅有的2个出线席位。我们在乙区。”
胡茵担忧道:“按照顾叔叔的策略,放弃南枫首战,就意味着接下来必须两场全胜。但凡输掉一场,我们就得打道回府。这是在冒险,容不得有差!”
九叔对此早有谋划,立刻说道:“明天29对战33,两队排名接近,双方都会倾尽全力,即算获胜也是惨胜,甚至是两败俱伤。我们放弃首战,相当于多出两天时间养精蓄锐。此消彼长,再遇到这两队,我们的实际战力相当,甚至还略有优势。”
裘耘夏听到此处,抚掌赞叹道:“善!”
胡茵心有不甘,但九叔思虑周全,见陆拙进来一直没说话,只好问他:“陆拙,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陆拙对自己被冷落相当不忿,闻言故作诧异道:“诶...此地竟有区区在下说话的份?”
裘耘夏怒斥道:“正经点!”
九叔沉稳道:“差不多得了。”
陆拙嘻嘻笑道:“照我说,你们不要想这么多。二位要对我们有信心。只要稳住,我们能赢!”
裘耘夏直言不讳,“我们就是对你没有信心,所以才会想太多。”
九叔则是摇头,“能不能赢我心里没底,但每回第一个稳不住的就是你!你要是不出情况,我们就能多出45.3%的胜算。”
精确到百分之零点几的数据...与其花时间计算这些,不如用心思考对策啊!
陆拙怒极,道:“九叔,我可是你舐犊情深的亲徒弟!”
九叔连忙摆手道:“这种场合不要说这种话。你要是我亲生的,你敢出生,我就敢轻生!”
胡茵适时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诸位,我近来气府翻涌,极有可能临阵破境。督查科全组三人,陆拙来拖住王朗,我负责解决秦五、沈茜。只要陆拙能够等到我回援,这比赛就还有得打!”
裘耘夏道:“上驷对下驷,田忌赛马的路数。可是...”
胡茵当然了解裘耘夏的疑虑,回道:“陆拙境界虽低,但擅长将对手拖入混战。他既练拳,又养剑,当勉强能与初入上阶的王朗周璇。况且,这只是产灵之间的对决,并非超境界的战斗。”
胡茵这话在理,当初在伏陵山,陆拙只是下阶,便便能压制住中阶的蒋伯龄!虽有剑匣和拳术加成,但两者间并非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九叔道:“你是想打一个时间差?”
胡茵点头,九叔则一语中的,道:“这么做同样是冒险,等于你把注押在陆拙身上。但还有一种情况,陆拙立败,你被三人围攻!”
裘耘夏也道:“闺女,你想清楚啊。”
胡茵当即道:“我相信陆拙,面对刘隆,他能力战不退,守住底线。而且,我早说过,他擅长混战...”
陆拙讶异,想不到能从胡茵嘴里听到溢美之词,他一脸忸怩道:“队长,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见...”
胡茵转过身看着陆拙,目光灼灼,面色凝重,“陆拙,你...值得我们信任吗?”
不止是胡茵,剩下二位同样面向陆拙,等他回答。
值得吗?这一刻陆拙感受到自己竟是如此举足轻重,心中傲然,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当即道:“当然值得!但是...”
见三人都在盯着自己,陆拙说道:“在下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九叔道:“说,只要不是请求借钱!”
裘耘夏道:“说,只要不是请求贿赂裁判!”
胡茵道:“说...”
陆拙保持沉默,胡茵催促道:“赶紧说你的请求!”
陆拙嘿然有声,“我还以为你也有附加条件呢。”于是,他举起一根手指,神情肃然,“请务必将秦五、沈茜之流交给我。至于王朗,就拜托胡队长来牵制!待我解决这两碟小菜,立即回援!”
陆拙负手而立,喝道:“但使枫树陆拙在,不教王朗度城南!”
九叔把拳头捏紧,没有当场发作,以带队教练的身份拍板定夺:“既然如此,按计划行事。陆拙拖住王朗,等待胡茵回援。如果陆拙立败,胡茵直接投降,不要陷入苦战!”
陆拙:“说好对我的信任呢?”
······
翌日,赛场。
督查科科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与九叔寒暄过两句就直奔主题,“顾潜组长亲来,肯定是对南枫寄予厚望啊。”
九叔长斥道:“啰嗦!”
同来的还有一位副局长,督查科是他的嫡系部队,理当撑腰。此刻副局长正和裘耘夏攀谈,“裘老古稀之年,百忙中莅临赛场,想必这场比赛稳操胜券咯?”
裘耘夏喝道:“聒噪!”
陆拙看得稀奇,低声问道:“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火气都这么大吗?”
胡茵白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督查科科长20年前新人赛败给顾叔叔,由此结下宿怨。”
陆拙指着裘耘夏和副局长,再问道:“这二位呢?”
胡茵耐心解释道:“师父曾竞选副局长,这位就是当年的胜者。他肯定是借观战之由,想看师父笑话。等下无论如何,你必须顶住,听到没有?”
陆拙问她,“只要能顶住?不论什么手段对吧?”
胡茵:“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