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淼水看来,事情尽在掌握,或许能得以如愿了却。
“既然此事韩家做为主角,我韩家又岂能什么也不做呢!”
随即,韩天童抖出一句让赵蒿坐立不安的话,“知府大人可以安心了,御窑失窃之物我已经有线索了,并且还找到了几件,今日特地带了一件让几位大人过目。”
随后韩天童示意韩琦,而韩琦则上前将韩天童交与他拿着的一个锦盒承上。放在韩天童面前后,打开了锦盒,里面正放着一件精美的瓷器,正是此前御窑失窃中的其一。
陈淼水和李秋生两人一脸震惊,在锦盒打开之后立即起身上前,小心从盒中捧出瓷器,再三确认之后,两人点了点头,正是御窑所出之物。
一直强作镇定的赵蒿见到陈淼水和李秋生两人的表情,终于起身来到两人面前,一把夺过那件瓷器,有些震惊的喃喃道:“怎么可能?”
“韩家主,这是从哪里找到的?”李秋生脸色凝重的问道。
韩天童则是微微一笑,“诸位大人一定想不到吧,这件瓷器就是在咱们定州府找到的,并且还和知府大人有点关系。”
陈淼水听此,怒起拍桌,“韩天童,你什么意思,是想栽赃本官吗?”
赵蒿适时插话道:“看来有人不知好歹,知府大人你尽心尽力想帮别人减轻罪责,而别人却想栽赃拉你背黑锅。”
韩天童不急不缓道:“看来是知府大人误会了,知府大人放心,您清廉如水,这是人尽皆知的,御窑之事跟你当然没有关系。”
陈淼水沉着脸道:“那你就把话说清楚。”
韩天童道:“我说跟知府大人有点关系是因为,这件御窑失窃之物是在您的妾夫人兄长那里得来的。”
陈淼水气急,“这……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他一个混赖怎么有胆窃据御器,再说他怎么可能得到这御器的。”
“知府大人切莫着急,内兄当然是被人蒙骗了。”韩天童宽慰陈知府道。
陈淼水既愤怒又心惊,“混账,到底是谁想通过这种方式陷害我,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扒了他的皮。”
韩天童这时才出现了武林一方之尊的气势,“巧了,我还正好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韩天童气势凌人的盯着赵蒿道:“你说哪,赵大人?”
陈淼水和李秋生顿时都将目光移向了赵蒿,赵蒿则怒声道:“满口胡言,你们韩家果然居心不良。”
“来人,给我拿下这帮逆徒……”
韩天童一掌扫开赵蒿,虽然是随意一击,但韩天童也没有刻意收敛,所以毫无功夫在身的赵蒿那能承受住这一掌。
赵蒿虚弱的跌坐在椅子里,指着韩天童虚弱的道:“你这逆贼胆敢对我出手,我是皇上钦派督窑官,你敢犯上动我,就是冒犯皇上威颜,你们韩家是不是想被灭九族。”
韩天童突然怒声急斥道:“你这腌臜阉人,居然还有脸提皇上,皇上委你督窑重任,你罔顾皇命也就算了,居然目无天颜,将官窑所出之精美之器尽皆用于攀附结交权贵,甚至将御窑所出之器私自许诺赠送他人,如此行径真是于君不忠;食君禄是为君之子民,是为子民却不思恩报,却尽做些苟且之事,实在是有负君父重望。还有,用卑鄙手段坑害同僚,想拉他们变成似你这般有负朝延的蠹虫,如此将圣人道德踩在脚,实属不义之徒;为掩饰自己昭昭罪行,视天理不存,枉视因你之罪行而被奸人陷害的无辜百姓蒙冤,并残忍的想让他们为你顶罪送命,实在是毫无人性可言,如此不仁行径简直妄而为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简直是畜生不如,你说你还有何面目苟存于世。”
韩天童一番激愤言语把赵蒿气的七窍冒烟。
而做了旁观者的陈淼水和李秋生,也是被这一番言语说得有些目瞪狗……口呆,并且心中有些很不舒服,像是韩天童在说他们一样。
至于韩仙茹和韩琦,听了韩天童这一番言语,也很是意外。
赵蒿指着韩天童,刚要开口叫嚣,却是被韩天童上前一掌劈在了天灵之上,是彻底断气升天了。
现场谁也没想到韩天童会有如此一招,陈淼水和李秋生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发怒道:“大胆,韩天童,你想造反吗?”
“来人……”
陈淼水准备招呼兵卒拿下韩天童,却是被李秋生制止了。
韩天童平静的向陈淼水和李秋生告罪道:“两位大人息怒,韩某一时没有忍住,行事鲁莽了。”
“混账,你这是鲁莽吗,你一介布衣在县衙大堂之上杀死朝延命官,如此蔑视朝延,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官,有没有李大人。”
陈淼水怒不可制,先不论赵蒿之罪,就算赵蒿罪该万死,也轮不到韩天童他这个江湖武夫动手。
对于陈淼水和李秋生的怒气,韩天童没有表现出丝毫害怕,更是全然不在意,“两位大人,难道留着赵蒿过堂会审吗?”
陈淼水怒气依旧不平,却不是因为赵蒿的死,而是因为韩天童居然不将他堂堂知府大人放在眼里,“过不过堂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两位大人还是消消火吧,韩某此举并不是一时鲁莽冲动,也全然不是为了公报私仇,完全是为了两位大人考虑的。”
陈淼水冷笑一声,“呵,这话说的,难道本官还要感谢你不成。”
韩天童继续道:“两位大人想想,赵蒿如果今日不死,以后想要再杀他可就难了。赵蒿背后牵扯太深,到时候朝延深究必然会引发很大的震动,恐怕到时候两位大人也脱不了干系吧,不要说官窑之事不在你们职责之内,不要忘了这一切可都发生在两位大人任下,还有一点两位大人也不要忽略了,你们虽然没有沾染官窑之事,但你们可能保证手下之人或者家中之人没有参与?要明白在定州府和昌南县如果没有赵蒿同伴的话,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做了所有事吧,现在我把他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两位大人也不再因此而费心。”
陈淼水一时没有说话,沉着脸思考着,细想下去还觉得韩天童所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赵蒿所作所为迟早会被朝延发现的,到时候朝延追查下来,虽然他们没有参与,但在他们治下也确实很难撇清关系,更可气的是他们很难保证手下和周围之人有没有同赵蒿同流,到时候可是想说也说不清。
李秋生至始至终表现的要比陈淼水冷静许多,“韩家主的话确实有几份道理,可现在赵蒿无缘无故的死在县衙,我们要如何向朝延解释呢?”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监守自盗,东窗事发,畏罪自杀。”韩天童说。
陈淼水已经没有此前的愤怒了,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解决了,“韩家主说的简单,赵蒿虽不入流,但他毕竟是宫里派来的,并且谁也难保跟他有利益者不会再生事。”
韩天童无所谓道:“这就是两位大人该考虑的事了,有关官场之事我可是一窍不通。说起来,这一切的事本就因赵蒿而起,此罪他不承担还想要谁来承担,要我们韩家吗?我们韩家小家小派的,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韩天童你——”
眼见陈淼水又发怒了,李秋生赶紧劝道:“知府大人息怒,一切好商量嘛。”
此时韩天童突然变得又谦恭了起来,“知府大人自可安心,如今这时局谁还顾得了一个赵蒿,此前在秦皇城时,韩某有幸拜见了王爷,从王爷言谈之中也了解了一些朝延的处境,让韩某这个偏安一隅的江湖武夫都开始有些忧虑,此事不提也罢。对了,王爷还提起了两位大人,说两位大人给他印象不错。”
“哦?看来韩家主秦皇城一行收获颇多啊,可否透露一二?”
“这有何不可,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有道理……有道理。走,去后园。”
韩天童示意韩仙茹和韩琦两人先行离开,然后同陈淼水和李秋生去了县衙后园,这一刻好似谁都忘了赵蒿存在,比起韩天童带来的信息,知府大人和县令显然已经不把赵督窑宫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