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兰木着脸,她都不用开口了,周王氏说的话比她要说的狠多了,上来直接按罪名,不仅说了王二丫,还点名了王茹,周王氏威望很高,又站在制高点上,一开口就为了全村,这是把全村都套进去了,今晚的话传出去直接给王茹二人盖棺了,就差说不守妇道了,十里八村是不会有人敢娶了,就算娶了休了也是王茹和王二丫的错。
周氏族长夫人亲自说教了,日后王茹和王二丫再有不好的名声,彻底把周氏摘出去不说,还狠狠坑了王家一把,王家的姑娘自己不会教育,整个王家人品都有问题。
竹兰吸了一口凉气,古人比现代人狠多了,可见王茹算计断昌智前程不亚于断了周氏兴盛啊,说白了都是利益,昌智厉害了,整个周氏都跟着沾光,族学的学田有了,还能拉扯有些能力的后辈,昌智的事真不是一家的事,是巨大的利益啊。
王茹不明白,只觉得周家上门特意侮辱她,反正关于她的流言不少,气愤过后倒是不疼不痒的,反观王二丫王荣,瞳孔紧缩脸色惨白,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神,她的名声毁了,日后还有谁敢娶她,娶了又会有谁尊重她,就算嫁了也要活在随时被休的恐惧中。
王荣一下子跪了下去,知道她们的算计在这些老狐狸眼里不够看,不如坦白,“我错了,我不该在跌倒的时候懂了歪心思,日后一定严格约束自己,绝不再出门。”
没说出王茹的算计,她心里清楚,王茹愧疚她才好抠银子,银钱多了大不了嫁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竹兰挑眉,这才是真聪明人,一看王茹气恼不服气,嗤笑了一声,对着王荣道“你也别怪我们今个登门,你们打着断人前程的主意就要承受该承受的后果,你要恨要怨该找正主。”
王荣是聪明人,反而更害怕了,她真不知道毁人前程的事,她懂的也不多,她被说动只是想嫁的好,周家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人家,周昌智会读书又是老儿子一定被偏疼,她真不知道会毁周昌智的前程,难怪,难怪周氏会这般动怒,直接毁了她的名声和未来,嘴唇哆嗦着低头,自以为聪明,因为懂的不多反而被算计,扣紧了掌心被燕打了眼了。
王茹抿着嘴直勾勾的看着杨氏,整个周家都不是好的,她恼火没算计成反而让周家上门羞辱她,可不敢再硬碰硬,她不能离开家,她还太小了,又一想这次施家管事来的目的,目光更沉了几分,施卿贪得无厌了,一直在压榨她,这才多久又想从她手里拿方子,以为拿了礼物就能哄住她呢。
指尖摸着手腕处的手链,施卿不能信任,她怕被卸磨杀驴,越想心里越憋着火,今天要是算计成了,哪里会让周家上门,深吸一口气,今天受的气要忍了,收回目光低头掩盖恨意。
竹兰真不在意王茹眼里的恨加深了,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她和周书仁不动作真不代表他们都是好脾气的人,她就不说了,她从小的教育使然更喜欢阳谋,而周书仁半年的了解,真不是心肠好的人,周书仁更喜欢阴人,只要等周书仁成了秀才,明年参加科举,直接拉开了距离,那就更不用怕王茹了。
王茹没看清楚过自己的处境,害的都是自己。
周族长拿着烟杆,对着靠墙跟站的王老四道“希望你好自为之,别到时候怪我不留情面,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要不是一下子撵不走王老四一家子,今天说什么都要弄走王老四一家,可惜王老四有了儿子,有了儿子根基就重要了,王老四是不会背井离乡的!
王老四听的身子抖了下,别看周族长没发火说话的语调都没变,可这是最严重的警告了,他心里清楚,周氏动了要撵他们一家出村子的念头了,“我记住了,日后一定管束好两个丫头。”
他有儿子了,他要为儿子考虑,闺女在儿子面前什么都不是,不过,家里的银钱都是王茹赚的,眼睛闪了闪。
周族长站起身,他不愿意看到王老四,“行了,我们也回了。”
王老四忙回屋子,等竹兰一行人快到大门了追了上来,竹兰清楚的看到王老四塞给族长一个鼓鼓的荷包,周族长收了。
王老四心里踏实了几分,又肉疼的很。
周族长开口道“都先别走,回到我家一趟。”
王老四心又提起来了,却不敢问,不过想到荷包心又踏实了一些,等人走远了关上大门,黑着脸去了三丫的屋子。
王茹早知道王老四会过来,心里恨便宜爹自私没担当,却要在家里过活,深吸一口气脸色也不好,拨弄着手腕的手链等着便宜爹先开口。
王老四背在后背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在怎么不是也是一家之主,王茹一次次挑战他,他还必须忍着,目光在手链上顿了顿,死丫头有靠山他惹不起,缓和了语气,“茹丫头,你也别怪爹,今个都是演给周家人看的,爹不亲自下手,周王氏就亲自动手了,巴掌打在你身上,爹和娘多心疼。”
王茹心里嗤笑,说得好像便宜爹没打过似的,不愿意继续听王老四讲话,她会吐的,“说吧,你送出去多少银子。”
王老四被看穿了心思有些恼,一想到送出去的是儿子的银子,又忍了下来,“二十两。”
王茹眯着眼睛,真当她瞎啊,一个荷包顶天十两,王老四一张口就是二十两,这个朝代可没有小面额的银票,“桌子上有十两,多了没有。”
王老四注意到桌子上的荷包,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眯着眼睛知道说再多也得不到更多,拿了转身出去了,心里想着怎么多从王茹手里多弄一些银钱。
竹兰一行人回到了族长家,族长大方的拿出荷包,把荷包的银子倒出来,“大概十两的碎银子,王老四刚才塞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