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手脚之快,谁都比不上顾三太太的速度。前脚姑太太才那边回去了,后脚两边就商量着要把婚事定下来了。
顾榛确认了顾家老太太暂时没有大碍,便来了信说这次来的主要事情就是这桩婚事,本来就是走个过场,不过听着郭家那边对于顾静君还是很满意,顾三太太脸面上还是有光的。
既然如此,顾三太太手一拍,依着顾三太太的话,说是趁热打铁,免得两个人哪天反悔了。
姑太太心里好笑,还未曾见过这样子的娘亲,急匆匆的想把自己的女儿往外嫁的。也省了一番口舌了,这样下来,姑太太名义上就成了两家的媒人了。
这顾郭两家,亲上加亲,郭家其余人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好事一桩啊!
仔细一想,怕也是少不了姑太太的功劳,从中斡旋一番,多在顾家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再加上,身为正主儿的郭淮倒也没有过多抗拒就答应了,这倒是让他的母亲有些意外。儿子这么爽快的同意了,是因为孝道还是什么?这么想于是也就这么问了。
反正郭淮就说见了见还是挺满意的。郭母闻言,也不好再问。
他心里想的是娶个娇妻回去,暖暖床,也省的自己一个人孤枕难眠,美得很啊。外表高冷,内心傲娇的顾二娘子,他第一次在宛平城见到,就十分感兴趣呢,缔结良缘,永结同心,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于是他叫上裴彦之,两人出去了。
“干啥去?”裴彦之整日无所事事,看见好友来访,问了一句。
“去登高望远。”郭淮踌躇满志,山高路远,抵不过景色迷人啊。
他脸上扬起温润和煦的笑容差点让裴彦之惊掉了下巴。前几天还丧气无比,满脸愁容的人,今天是吃错了药了嘛?
郭淮:“....”你不懂的,你个孤家寡人。
韶光看着傅星罗不解的眼神,她凑近了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先生,雪融化了,会变成什么?”喜欢看你清淡的笑容和微皱的眉。
“水?”傅星罗瞥了她一眼。
韶光笑着摇摇头。
“那是什么?”傅星罗
“是....春天啊。”她低下头轻声道,露出一段纤长的脖颈,放佛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光泽淡雅清透。看见她脸上的红晕就应该明白几分了吧?韶光心想,也不敢抬头。
“哦?是吗?”傅星罗反问道。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心里玩味着这句话。
韶光抬起头,咬着下唇。
见他依旧冷着眉眼,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两人之间是久久的无声的沉默。
而后她在心里默默道:“先生,论喜欢你,我可是天下第一啊!”
傅星罗被那片白皙的脖颈晃了眼,韶光看见他张嘴正想说什么,想用力去听,突然模糊了视线。
“啊”的一声,韶光蹭的一下,从榻上坐起。
“怎么了?娘子,做噩梦了?”亭朱放下手中的东西,忙跑过去问道。
韶光头有些蒙圈,好不容易睡个觉,还做梦了。她平缓了一下情绪,张嘴道:“无事,就是做了个梦。一下子就醒了。”
“什么梦?看您满头大汗的。”亭朱拿出帕子帮她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水,关心的问。
“哦,就是梦见你把我煮了半天的肉给偷吃了。”韶光脑瓜子一转,就想出了这茬儿来转移亭朱的注意力。
果然,她听闻这话,立刻就炸毛了。立马忘了前面自己要说什么了,两人叽叽喳喳的就说起烂肉了,胡云在一旁摇了摇头,两个大孩子。
顾三太太前几日就派人过去和几位族叔商量了,关于韶光入族谱和记在她名下的事情,几位族叔也没有多加置喙,毕竟是家事。
于是定了日子,就带着韶光去了祠堂,免得夜长梦多又出了岔子,一行人浩浩荡荡,跪拜行礼,认祖归宗,还要一一见过族里的人,一天下来,韶光觉得自己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脸都笑僵了。
好在顾三太太体谅她,晚上的晚宴随便吃了吃,便回去了。
回到琅嬅阁,她直奔自己的大床就躺在了床上,胡云闻言,忙走过去给她捏腰按肩。韶光舒服的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嘤咛,啊,瞬间舒服了,她松了松肩膀,还是有人伺候好啊,按按肩,捏捏脚什么的,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此刻她心里的想法要是让傅星罗知道了,又得吐槽了:难不成的日子都是白过了,是猪活了十几年不成?
顾三娘子那边亲事算是已经定下了,可具体婚事什么时候办,就还要等顾三太太和段家那边商量了。
依着韶光的说法,顾三娘子顾庭媛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什么时候出阁可由不得她决定了。
不过转头想想,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怕是还有的闹。自己就先看着戏,反正一时半会儿这火不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芙蓉居
孙嬷嬷看着今天太太心情仿佛还不错,于是说起段家的婚事,顾三太太闻言一阵冷笑,“婚事,自然是要先搁置着,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呵呵,就看你如何处理了,反正按规矩来,是按照排行来的,自然是二娘子先出阁,她才能嫁。”
“这是自然,就是段家那边?”孙嬷嬷有些犹豫。
“这未婚先孕,总是不好听的,万一那边拿着这个借口来要挟您?”孙嬷嬷心中还是稍稍有些顾虑的。
“这些日子以来,三娘子的所作所为,您也看见了,她显然就不是个善茬儿,万一她撕破脸皮,不管不顾把肚子里面的孩子这事儿捅了出去,不就连累了其他几位娘子的名声吗?”她说出了自己担心。
“无事,到时候她敢泄露半句,我就让她出不了陶院的门,正好她的亲娘也缺一个人作伴呢。”顾三太太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往日里还是对她太过于仁慈了,念着是老爷骨肉的份上,才让你安生的长大,不然,依着平姨娘的错,她早该死了千万次了。
“所以,一旦出事了,也就不要怪我心狠了。”她抚了抚鬓角,笑的温柔,滴着血的心,可不能剥开了给人看。
我可是从地狱回来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