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丘山那里虽然是个荒凉的鸟不拉屎的边界,没有道路没有互通之径,但却是探子奸细来回穿越的好地点,尽管荆棘漫山,但那里仍旧是东祠奸细最好的穿越之处。
奚炎依一行这次的目的地就是丘山,诸葛钊带兵驻扎在燕城边关,基本上整个燕城边界从北到南的长度就是东祠与大齐接壤的全部距离,唯独剩下一个死角就是丘山,奚炎依他们就在这里。
黑白不停的快马加鞭,十二天的时间终于抵达了丘山,还未进入里面,入眼的便是漫山遍野灰突突的荆棘丛,密密麻麻,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没有一丝空隙的地步。
这座荆棘山的那面就是东祠,虽然接壤的地方只有一个角,但是顺着那边过来,跨过一步就是大齐,收回一脚就是东祠,当真是个好地方。
一行人在荆棘山的山脚下停驻,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荆棘山,又转头环顾四周和原始森林没两样的森林,怪不得说这里会有野兽,那阳光都穿透不进去的森林,方圆几百里之内都没有村庄,没有野兽才怪呢。
“咱们从这山上翻过去是不是就能进入东祠了?”一直在九门帮着邹兆忙活的看不见天日的木小庄终于活过来了,跳下马在山边转悠,看着那几乎有一人高的荆棘,龇牙咧嘴的说道。
奚炎依坐在马上,这几天能说一些简短的话了,但是还是不敢说的太多,以免抻到舌头,旧伤口又裂开。
“你想的话,就翻过去吧!”尽量的用词简短,奚炎依环顾周围茂密的日光都穿不透的森林,总觉得有点瘆人,野兽什么的她虽然也见过,但是纯野生的可是没见过多少,如若真的见到,她或许会害怕。
木小庄嘻嘻笑,尖尖的虎牙闪闪亮,“王爷,您要是不能说话就不说,免得再把舌头弄坏了,小的可承担不起责任!”
奚炎依拧眉,抬手虚空的冲着木小庄扇两个嘴巴,这帮家伙自从知道她不能说话的原因是舌头坏了就一直开她的玩笑,虽然没人知道她的舌头到底是怎么坏掉的,但大部分都猜想是李梦卿咬的,私下里这帮家伙更是讨论的欢,她翎王的威严已经殆尽了。
“漫山荆棘,想要穿过也不容易,现在时近下午,我们先找地方停顿修整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做!”铁枫面色严肃,看着那很高的荆棘山,淡淡的说道。
奚炎依也同意,点点头,不说话。
但四周皆是森林,在这荒郊野外野兽横行的地方想要找到合适的落脚地也不容易。
一行人上马顺着山峦之间的小路前行,转过弯弯角角,前面出现了河流,路也越来越宽敞,右边是高山,左面的荆棘山距离越来越远,两座山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大,前方隐约的竟然出现了小木屋,原来这里真的有人居住。
渐渐接近那小木屋,后面靠山前面临水,四周没有人烟,倒真是个清净的好地方。木屋前的地面上钉了很多的木桩,木桩上挂着动物的皮毛,看来这应该是个猎户的家。
在那木屋前停下,木小庄跳下马前去木屋看看,有礼貌的敲门,半晌门才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是一个年约四五十的男人,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裳,头发有点乱,胡子也很多,有些睡眼迷离的模样,看样子正在睡觉。
有木小庄在,事情轻松解决,虽然小木屋不大,但是此时天气暖和,正好大家每天夜间都要轮流值夜,所以,也能住得下。
木屋的主人果然是猎户,并不是常年居住在这里,每年分时节来这里住上一个月两个月,打猎送回燕城,他还有别的落脚地点,虽然同样是在森林里,但也算个固定职业。
金衣营的小伙子们绝对个顶个的结婚之后都会是居家好男人,生火做饭,一样一样有条不紊,连木屋的主人猎户都看着惊叹,黑夜降临,木屋前篝火燃烧,烧烤的烧烤,煮汤的煮汤,这荒山野岭之中,四处寂静漆黑,唯独这里热闹非凡。
“这山里的野兽多么?”看着小伙子们做饭,奚炎依与那猎户大叔坐在一起,闲话家常似的问道。
猎户大叔也比较爱说,奚炎依一问立即回答,“多着呢,这天要黑了,一会儿狼嚎的声音就来了,平日里黑天了我都不出门的,出门了难保不被野兽攻击。”
“哦?是么?那平日里这里也看不到人吧?像我们这样会来荒山里行走的人大叔也是第一次见吧?”奚炎依问道,虽然舌头还是有点僵直感,但说话已经没有障碍了。
猎户大叔摇摇头,“也不是,平常也能看到人的。但好像都不是咱们大齐的人,燕城人有特征,一眼就能看出来,大齐别处的人,也有来过这里的,但大部分好像都是从山的那面过来的。还有一次,我白日里出去逛山,在山岭上看到被野兽撕碎的人尸体,唉,肯定是半夜里翻山遇着狼群了,无论武功多高,双拳难敌四脚。所以,在这黑天的时候,就不能四处乱走,遇险也是自找的。”猎户大叔一边拿着酒葫芦喝酒,一边给奚炎依讲他遇到过的事。
奚炎依听着,一边与另一边的铁枫交换眼神,看来东祠的人有不少在这一带晃悠的呢,猎户大叔能碰着,野兽也能碰着,他们还真是来对了地方!
“那东祠的人总在这里晃悠是干什么?大叔知道么?”奚炎依接着问,认为能在平凡中抓住不平凡的东西。
“我遇见过的都只是路过而已啊!但费尽心机的翻山越岭穿国越境想来也不是好人,东祠国号称小人国,无论皇上还是百姓都坏得很,与他们不能深交。”猎户大叔的话很给力,作为平民百姓能直接否决了一个国家,可见有点见识。
“大齐民间确实有这么一说,但与东祠国的人还真是没怎么交往过,所以也不是很了解。”奚炎依点点头,顺着猎户大叔的话说下去。
“我常年在丘山燕城崖山等山岭上度日,虽然可能见的人不多,但是我还真是见过不少东祠国的人,就单单说在这丘山,我就见过上百个了。还有一些赶路又饥又渴的,到我这里讨碗水喝讨点饭吃,我都给,但是他们那群人都喜欢问东问西,而且问得都是燕城内部大齐内部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虽然我一个平民百姓不知道什么武器装备守军数目,但也听得出他们不怀好意,所以,可见东祠国的人都心术不正,自己的国家不好好发展,尽想着别人家的肥油,心术不正啊!”猎户大叔喝的有点多了,话也多了起来,但听他这么一说,看来东祠国的人对燕城边关并不是很了解,还需问一个深山猎户,如果真这样那也不足为惧。
“翻过荆棘山很容易么?”那荆棘山密密麻麻,看似没有一条可以通过的途径,若要翻山,除非有等级的轻功内力,不然肯定被那荆棘刮得遍体鳞伤。
猎户大叔想想,摇摇头,“荆棘山里可没有道路,就算能开辟一条道路出来,荆棘的长势很快,而且它们是朝着四面八方长得,用不了几天开辟出来的道路就会被重新封死,想要一条长久的不被发现的道路估计是不可能。”摇着头,猎户大叔很肯定。
奚炎依与铁枫对视一眼,差不多能了解这丘山的情况了。
半夜狼嚎声起,那大叔的说法果然不假,除却木屋正对面的荆棘山,三面都传来了狼嚎声,且此起彼伏的,这面叫完那边叫,像是在聊天一般,一夜都没有停歇,直至天边鱼肚白,那狼嚎声才消下去,金衣营的十几个人都没睡着,反观那猎户大叔睡得十分香,看来是真的习惯了!
翌日一早,木小庄便跑出去撒欢了,一刻钟左右后才回来,兴奋的乱跳,说看到了狼的粪便,大家对兴奋的木小庄回以鄙视一瞥,不知他为啥看到狼屎也要兴奋成那样。
猎户大叔说要出去打猎,奚炎依要金衣营的两个侍卫随着猎户的大叔一起出去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猎户大叔也十分愿意带着两个跟屁虫,这么多年打猎一直都是独自一人,能够带着两个什么都不懂但武功高强的‘弟子’,他也倒是愿意,正好能展示一下他这么多年来娴熟的打猎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