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王美芬,独自走进客厅。入眼而见,于素素赖在父亲怀里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压下心底那份厌烦,挑起笑容,拿出长辈的关怀,慈爱的说:“哟!这素素怎么哭鼻子了。来来来,跟毕伯伯说说,是谁得罪了你,毕伯伯一定为你做主,打断他的狗腿。”
于素素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父亲怀里,说什么也不抬起。于寓年笑着把话接了起来:“贺鹏老兄,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你我就都别插手过问了。其实这事要说起来,该怪我们家素素,都是被我们给惯坏了。如此这般没轻没重的。你也消消气,别怪罪孩子了。何况是新进门的媳妇。你这个当公公的人,可别把人家给吓跑了。”话虽说得亲切,但是毕贺鹏知道,这是绵里藏着针,而且是枝无比巨毒的针。原本他就没打算接,此时更是顺着他的话跟着一起打着哈哈:“还是寓年理解我呀,公公这角色还真是难做,你大嫂又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好在你这么大度,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素素呀,别哭了,再哭下去,就要水漫金山了,想吃什么毕伯伯今天做东请客,就当给你赔礼道歉了好不好?你可不能不给我这老人家面子呀。”
屋内的其他人,均感意外。禁不住怀疑眼前这人是否为毕贺鹏本人,不怪他们怀疑。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平时处事方式。有谁不知道,毕贺鹏这人一向刚正不阿,对待事情严肃认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当事人都不予以追究,他都要追根问底的。一旦家里的哪个人犯了错被他知道后,不仅不循私,处罚还得比其他人重。怎么今天却……
于寓年当然是了解他的秉性,所以才会第一时间给他去了电话,通知他回来的意思,就是想让个说法,顺便也是探究一下,何心心在他们毕家的地位。没想到却让他用这么个四两拨千金的方式给就了了此事。
心下暗骂:毕贺鹏,你这只老狐狸,竟然如此阴我,明着道歉,实则是坦护你自家人。既然你想要玩,那么咱们好好过过招,本看着素素还给你父毕家留点颜面,看来你也不想要。那好,我也不必在意了。何心心是什么性子,我还不比你了解。等着瞧。
佯装不在意的口吻:“老哥,你甭理这个死丫头,一点礼束都不懂,应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的。”
然后竟真的不再看一眼女儿,与毕贺鹏和王美芬拉起了家常。“对了,嫂子。昨日素素她妈还问我,这启胜的婚礼你们定下日子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别客气,正好她这阵子闲得肩膀疼呢。”
“呵,那先谢谢弟妹了。启胜这婚事,就算我们想操心都操不上了。这不,昨天老爷子已经下令,这婚礼要在北京办。怕我们屈了他这宝贝金孙,等到定下时间,我再通知你,到时,你和弟妹全家一起去北京喝喜酒。”毕贺鹏说这番话,意不在炫耀,而是给于寓年一个不软不硬的警示,这婚事是老爷子内定的。你如果感觉自己能和老爷子抗衡,大可去搞破坏。
于寓年听后也是一惊,没想到毕老爷子竟然要给办婚礼。这怎么可能?按理说凭毕家的势力,不会查不出何心心坐过牢,何况自己早已让人刻意的宣传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难道这流言没传进毕家人的耳朵里?就算毕家用手段给截住,可是毕老爷子不会不知道的。看来是真的不在意,难道这样的媳妇他们都能接受。
想来不得不佩服何心心,怎么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女儿这么有手段,把毕家上下都哄着这么服帖。这点还真些随了他。但转念一想,如果让她这么如愿的攀上这颗高枝,恐怕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女儿恨他恨得要死,如果不是自己拿捏住她的痛处,她怎么会一直这么听话。
昨天老欧还托他打听毕家这个二媳妇的来历,并且对她的能力颇有忌惮,想这丫头一直以来在他面前都隐藏了自己的能力。现在想想,怕是连她妈都比不上她。如果一旦让她得了势,恐怕自己将会有很大的麻烦了。心里也跟着暗了一下,看来自己低估了何心心。
没来由的心里袭来一片恐慌,第六感告诉他,将会有什么危险逼近,不觉脸上泛起一片阴骛,宁可错杀千次,万不可漏过一人。毁掉何心心的想法,在于寓年心中更加高涨了。
可仍是维持的微笑与平时一般:“如此这样,倒也是好事。婚礼虽然回北京办,可这里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作为启胜的领导,咱俩家又是如此亲密,贺礼我是不能少的。我有一想法,征求下你们两位的意见,本来下星期五是你弟妹生日,又是我们结婚周年,原本我不打算庆祝,可这启胜结婚了,终也瞒不过那些个家伙,我想就借着这个机会,办一场聚会,正好让那小子带她媳妇出来亮亮相,也顺便让h省和s市的老哥们认识认识,好让他们羡慕一下你老哥娶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媳妇。一举三得。还有,你看怎么样?”
“不行,我不同意。”王美芬先出声打断于寓年的话茬。她坚决不能让何心心公开在这圈子中,要是让大家知道他堂堂的上将夫人竟然娶了个三无的下贱女人为儿媳,到时她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毕贺鹏浓眉一立,满脸怒容的冲着老婆大喝:“你不同意,可以不去。但是我要警告你,启胜与何心心的婚事是老爷子亲口应承的,如果你还想在毕家待下去,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再出什么‘么蛾子’,不然老爷子不会放过你,还是你连老爷子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
“这不可能,我要给爸打电话。他不能这么胡涂呀。这不是要断了启胜的前程吗?”王美芬虽然很怕他们父子俩,但是涉及儿子和自己的利益,她也不能就这样的妥协,儿子是自己生的。他们凭什么不让自己做主。合折不是丢他们的脸?
“啪!”一声毕贺鹏一掌拍在了茶几上,竟然震碎了桌上的玻璃杯。吓得王美芬停住的身形,不敢再动,毕娉婷也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就连一直在哭的于素素也停止了哭泣,略带恐惧的向自己父亲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