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甜一想到程歌腻在项云龙身上发骚的样子，就气得直要发疯，不但骂得难听，还泼妇般冲过去把程歌的药踩了个粉碎。翠珠拦也拦不住。

程歌望着地上的药渣子，眼里迅速降温至冰点。

公孙甜出了气，得意地看着程歌，正还想骂她。却突然一个巴掌过来，一把把她打倒在地上。她一下子傻了，自个儿的两个丫鬟急得扶她她也没起来。

亭子外头站着的丫鬟下人们看了，心里却是暗暗叫好。

“你……你竟敢打我？”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歌抚了抚发疼的掌心，皱着眉心。现在没力气了，打人也觉得好疼。

“打的就是你。”她不紧不慢，居高临下看着公孙甜。“不打醒你，你嘴巴怎么会干净？亏你堂堂一个尚书千金，见了奴才就打，出口就是成脏。我真不知道尚书大人是怎么教的你？跟大街上的泼妇一样。”

“你……你敢说我爹？”

“我爱叫项云龙什么就叫什么，你又不是王府里的，你管不着。项云龙屋里的人是我，跟他睡一张床的人也是我，能让他上药的人还是我。怎么也轮不到你。”

程歌抬手指了指外头的下人，“这些是睿王府里的人，轮不到你一个尚书府的召集起来教训。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打石榴的！”

“好！”这下头，不知道谁没控制住，一个“好”字居然说出了声。公孙甜气得往人堆里瞧，可那么多人，她哪里找得到是哪个说的。

程歌一堆话，让她又羞又恼。这女人还有脸说跟龙哥哥睡一张床上，气……气死她了！

公孙甜忽然大了力气，噌一下就从地上起来，一下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

“你个骚蹄子！不要脸，勾引我的龙哥哥！还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说着就要扑过去打程歌。

翠珠是见惯了她发脾气的，早就防备着，立刻上去就挡。可公孙甜疯了一般，一爪子把她的头发抓了。悠悠一看马上上去帮忙。一旁春桃碧柳是断不能让程歌伤着，也都上去了。可是对着公孙甜，她们也不敢真出手，伤了万一王爷怪罪也要倒霉。

公孙甜的丫鬟彩月和明珠一看也过来帮忙，抓着悠悠她们又扯又打。但春桃碧柳就算不真的发力，也比一般的丫鬟要有力气，她们当然占不到便宜。

公孙甜一看打不到程歌，立即开始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哭声大得程歌的耳朵都快聋了。

刘福一看亭里的女人都打上了，在一旁干着急。他一个男人，不能随随便便就上去拉开啊。转念一想总算想到了，连忙叫亭子外头的那些丫鬟。

“还不快上去拉开！”

丫鬟们听了醒过神来，一起进了亭子七手八脚地拉人。刘福到底是向着程歌，看有的动作大了，急忙嘱咐：“都仔细着点，别伤着主子！”

其实程歌在最后头，根本也没受伤。不过亭子里人一下子人多了起来，她给压在最后头，有些被挤到倒是真的。

一时间，这畅馥园里哭声、喝止声、吵闹声，真的是闹得天翻地覆。

“王爷，这是上好云雾，可不是这茶楼里的一般货色。请用。”

项云龙举杯向敬茶的回礼，然后将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是沁香入脾，非同凡响。浅酌一口，入口甘甜，微有苦涩，确是上等。

他放下酒杯，看向对面那个风神俊秀的人物。此人是北方马场的场主，全项国的好马他都驯养得出，此次他找人引荐与他相识，就是为了从他那里进上号军马。他已经上报父王，就等谈妥了父王首肯了。

这人穿着打扮很普通，看着只是一般有钱人。但这人与他约在茶楼谈事，用的茶具碗碟都是自己下人带来的。茶品更加是上乘货色。不说别的，但说他面前这只茶杯，就已经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这个人，实力雄厚啊。

举凡军用物资，包括军马、战车之类的，都需朝廷兵部选出。这次项云龙欲向北方隋远马场场主隋玉棠购买一批军马，已经提前向父王禀告。项政国知道他眼光独到，已经初步首肯，他这边一谈妥了，找兵部尚书公孙走个程序就行。

他这次亲自跟隋玉棠谈购买军马的事宜，还是为了以后。他亲见过隋远马场的马，绝不是一般马场场主驯养的马可比的。所以他希望能和隋玉棠有更深的合作，让他转为他麾下驯养马匹，甚至是根据各种行军需要驯养出特种马匹来。

不过，见过这隋玉棠之后，他深信一切得慢慢来才行。

隋玉棠对这个睿王也是心生佩服。以往只是听说，真见上一面之后才知道他确实是个人物。打仗时候找个优秀的将领容易，但是没仗打的时候，这个将领还可以注意到军中各部的细节，趁机改善军备，提升军力的，实属难得。

从他接下这单生意开始，他就知道项云龙想要的绝不只是那一批马而已。

两人并未深交，却相见恨晚，一时间气氛也和谐快乐。

这时，项云龙正要举杯饮茶，只听到雅座外面的走廊突然一阵响，他忽然有丝心悸，手指晃动，茶水便溢了出来。

“罗建奇参见王爷。”

项云龙一听就面露怒意。这个罗建奇，一个他身边的暗卫，不听命令看着程歌不说，怎么还大大咧咧地随便出现在人前？但转念一想，却想起罗建奇素来知情重，绝不会这么莽撞。

难道程歌出事了？

想到这点，项云龙立即让他起身。“说。”

罗建奇附到项云龙耳旁，把事情一说。项云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公孙甜这个丫头，怎么闹到府里去了？她个性冲动，又被兵部尚书两夫妻给宠坏了，娇纵得很，别伤着程歌才好。

他想着人就站了起来，隋玉棠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隋兄，抱歉。本王有要事，要先走一步了。”他向隋玉棠抱拳。

隋玉棠连忙回礼，“王爷好走，请。”

“请。”

项云龙心挂程歌，也不多于他寒暄，立刻就下楼往王府赶。路上，他问起大概，罗建奇又把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

也亏得罗建奇看出这事别人还不好出面，只能项云龙自己才压得住那个公孙甜。本来他也不想多管，但公孙甜这样的女人……唔，还是不要让王爷娶进门的好。

项云龙听到公孙甜妄自召集了下人来训话，就不悦起来。

这个公孙甜，本性并不坏，就是娇生惯养之下个性难免嚣张。他念着她年纪轻，还算听他的话，对她一直都像对自己亲妹妹一样好，有时她对下人凶一些，不算太过分他也就随她去了。没想到她趁他不在家，自作主张起来了。

这就算了。却没想到她连程歌都要打。

不过想到罗建奇说程歌当着下人的面训了公孙甜，也回敬了公孙甜一巴掌，不禁又勾了唇角笑。看来程歌也不是只对他一个人才那么凶的。幸亏她现在被他下了药没力气，要不然公孙甜可要吃大亏了。

虽然他心里是认为程歌不会让自己吃亏，但还是忍不住策马狂奔，想快些赶回王府。

一到王府，项云龙直接赶到畅馥园。一看那场景，不禁哭笑不得。

一大堆的女人都在亭子里。一半站在程歌前面挡着发疯的公孙甜。一半在公孙甜后面拉开她和她的丫鬟。这事儿男人使不上劲儿。刘福都给她们挤在亭子外面。

她们非常吵闹。大部分叫着“主子”，小部分嚷着“公孙小姐”。其中声音最响的，还是公孙甜，中气十足，一脸哭像。真是很难看。

项云龙一眼看到程歌被挤在亭子最边上，被围栏挡了也出不来。她面上很镇静，看公孙甜的眼神还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不过毕竟人多，她被压在最后头哪能安生？悠悠和翠珠离她最近，已经帮着推着别人不要过来了。可程歌还是给挤得厉害。

她忽然眉头一皱，看了看身后，想是腿脚被坚硬的围栏给挤到了。

项云龙心里一刺，立刻上前。

“都给我下去。”低吼的男性嗓音，在这一群尖细的女人声音中非常明显。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公孙甜也停止了哭闹。见着项云龙她很欢心，刚要叫他，却被他冷硬骇人的眼神给吓到了，不敢言语。

丫鬟们连忙都撤出了亭子里。悠悠和翠珠衣服也皱了，头发也乱了。她们立刻检查程歌有没有伤着。

“主子，您没事吧？”翠珠还比较镇定，看了看程歌的脸和手有没有被擦着。悠悠刚才很猛，这下听了眼里也泛着泪光了。还让程歌反过来安慰：“傻丫头，掉什么眼泪？”

项云龙过来一把搂过了程歌。他高大身子往围栏上坐下，把她放置在腿上。然后轻拉起她的裙角，看她的后腿。红了一点，还好没有破皮。

公孙甜一看她的龙哥哥进来也不理她，还把程歌搂在了怀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骂程歌，但是碍于项云龙在，她也不可能骂出口。于是就把现成刚才哭闹逼出来的眼泪用上，摆上一个委屈的嘴脸，娇滴滴地叫道：“龙哥哥。”

程歌一下给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