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和她真没什么,冰媚不是我的孩子!”狐王说这句话的时候杯子都被他捏出裂痕。“当年的事情你真的看不出来一个阴谋吗?你可不傻!”狐王狠狠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滚烫的茶水溅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也没有感觉。
“我都知道。”飘雪的话让狐王震惊,“你知道你还……”狐王的手开始颤抖,如果可以他真想掐死眼前这个冷血的家伙,亏他从前把他当成知己,当成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他现在如此冷血,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生死置之不理。
“我恨他。”飘雪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恨意,“他?”狐王不懂了,“樱月的死因一半也是因为他的到来,如果那天不是他,我也不会和他们去樱月房里,看到你们……虽然这是假的,可是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自尊被践踏,在众妖面前我给了她一个耳光,那也是我第一次打她……”
飘雪说到这里有些痛苦,他何尝想打自己心爱的人,(好吧,我承认说女妖很变扭,还是用大家听得懂的词语说吧,不变扭。)可是当时的情形如果自己不动手,就会成为狐族的笑柄,所有妖都会拿这件事来笑话他,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樱月会以为这件事羞愤的去自杀。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不理解她,可是你怎么可以……”狐王头又开始痛了,白皙的手指撑着脑袋,弯眉紧锁,当年的事情是他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伤,是他害了樱月。“我当时只是本能,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飘雪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后悔意。
“那你还这么对你们的孩子!”狐王上前一把扯住飘雪的衣领,两个妖娆万千的男子怒目相视,“我能怎么办,我能不恨他吗?那天就是他的周岁生日,本来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事情,可是确实他母亲,我妻子的忌日,你让我情何以堪!”飘雪对狐王的愤怒表示无奈。
“可是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有什么错,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连正眼都没给他!?”狐王猛的放开飘雪的衣领,飘雪狠狠摔回座位,“你怎么知道我连正眼都没看他。”飘雪不愧是狐族最淡定的雪王,坐下后慢慢的整理着衣领,星眸微微扬起,刹那间的风华让处于最高端狐王都甘拜下风。
“如果我没注意他,我怎么知道你偷偷去帮助他。”见狐王不解飘雪开口,“那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办?看他自生自灭!?这样就解你心头之恨?对得起死去的樱月?!”狐王还是对飘雪的做法很反感,明天就是冰媚的死期,他能不急吗?
虽然人家老子都不急,可是他急啊,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这里是臣子不急急死皇帝。“那你有什么办法,我当时如果表示出心软,就是害了他,让他死得快一点罢了,我当时不过是让所有的妖都认为我无情,不会救他罢了。”飘雪坐在窗口看向窗外淡淡的说道。
窗外的白色飘过,他眯起眼睛,他喜欢雪,很纯洁,就和他的毛一样纯洁,他和自己一样是纯白的,不像他的母亲。至于他和那个夫人生出来的阊煌,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和樱月一样,而且他天赋异禀,或许假以时日可以超越自己,自己或许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自己虽然是六尾,可惜他还是觉得自己太弱了。(看来至今为止,冰媚都不知道飘雪最疼爱的并不是他的小儿子阊煌,他和阊煌比起来算是幸运的,最起码自己的父亲心里有他,可是阊煌不过是他看重的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罢了,还有就是长得像冰媚的母亲,樱月。)
“你想怎么做?明天中午就是他的死期,我只能帮他到这里,剩下的……交给你,这些年你欠他的你来还。”狐王千宫魅和飘雪是不一样的性格,连长相都是各有所长。飘雪是妩媚中带着一些纯洁还夹杂着一些冰冷,千宫魅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邪魅、妖娆的气息,不然他也不会是所有狐族母妖向往的对象了。
一魅一纯的对视坚持了一分钟,淡定的飘雪当然没有破表,不过千宫魅最先破表,“我说你倒是说话啊。”“假死。”飘雪放下杯子淡淡的说道,淡定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千宫魅的眼角抽了抽,这个腹黑的狐狸,一天到晚装纯。
咳咳,某狐也好不到哪里去,狐王不腹黑怎么能成为狐王。“嗯,可以这么说吧。”飘雪无视某狐的鄙视继续喝他的茶,“你淡定,你牛,还喝茶,你儿子快见阎王了,还不赶紧走。”千宫魅一把拉起坐在位置上悠闲地飘雪。
手里的杯子瞬间滑落,‘啪——’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媚儿处出事了。”飘雪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什么?”狐王一头问号,“每次他一出事我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不是受伤了就是摔坏东西。”对于这种心灵感应飘雪并不抵触。
“不会吧,这次是我拉你你才打破东西的。”其实千宫魅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底气,“赶紧走!”这次飘雪比他还要急,几乎是扯着他一起消失,空中飞行的飘雪倒是潇洒,后面……
“飘雪!你个混蛋!放开本王!我自己会飞!”千宫魅被飘雪提溜着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好像被提着的东西一样,甭提有多丢妖了。“闭嘴!马上就到了,以你的速度等到的时候媚儿都死了。”“你特么现在倒是急了,之前不是无所谓吗?啊……我不会放过你……”
看到终于闭嘴的千宫魅,飘雪勾了勾薄唇,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大条。
冰媚那边——
“额,主,这样做好吗?”“少废话,我这是怕有变故,快点动手!”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清绝,现在他在干什么呢?听到他的话他身边的家伙一哆嗦,他手里的白色团子也开始哆嗦,“你可不要怪我啊……要怪就怪你那无情的爹。”清绝伸出手摸了摸白团子的头顶。
“动手!”收回手清绝冷冷的命令道,“知道了,主……”清绝身边的家伙把手颤抖的伸向白团子的脖子,白团子吓了一跳,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恐惧,异常可怜,看到想掐死他的家伙一愣,心中一软,下不去手了。
“你在干什么!趁狐王没回来赶紧动手!”清绝见手下愣着不动急了,打探到狐王去找雪王他怕事情有变故,决定先下手为强,“我我我……害怕……”手下一听他的话更加害怕,整个人都在哆嗦,这可是一个生命啊,还是雪王的儿子,万一他以后反悔,自己就是九条命都不够赔的,更何况他只有两条。
“废物!我来!”清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白团子,大力的让白团子发出吃痛的声音,知道时间不多了,清绝直接掐住冰媚的脖子,“吱吱——”冰媚发出原始的叫声,楚楚可怜的眼睛变成水汪汪的,里面装满银色的泪珠。
他这是要死了吗,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想看见的居然是花妖冶,他不是一直想得到父亲的疼爱吗,或许现在都不重要了……昏过去的一刹那他听到怒吼声和东西飞出去的声音,然后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是谁?是谁来救他了?
等飘雪和千宫魅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遍地狼藉,四周像是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战争,拉起一边地上已经被吓傻的妖,“你不是清绝的管家吗?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不不不……不要杀我……”说完就奋力挣扎。
“他怎么了?”千宫魅觉得他有些不对头,“他疯了。”飘雪松开他,他刚才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眼角扫到一边破损的衣服,快步走过去,用手指捻起来翻看。“怎么了?”千宫魅也凑了过来,“这是清绝的衣服。”飘雪说道。
“他呢?”千宫魅抬头四处寻找清绝的踪影,“死了。”飘雪当然知道那次青青之死了,当时自己去看了,整个妖体被烧的一毛不剩,连魂魄都被烧灭,这到底是多厉害的妖干的,难道真的是妖王那足不出户的女儿?
捻着手里的布料,飘雪陷入了沉思,“死了?对了,媚儿呢?”千宫魅跳起来四处寻找白色团子的身影,“被带走了。”飘雪扫视了一下四周,所料不错清绝是来杀媚儿的,他们还是晚来了一步,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不过,他还是被救了,看来暂时他没有危险,不过不能肯定是妖王的女儿救的,所以也不能贸然去要人,一面引起骚动,就他的一定不会伤害他,应该会放他回来的吧。“我们走。”飘雪准备转身离开,“你不找媚儿啦?”千宫魅愣住了,“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说清绝之死吧。”
随后愣了愣又转过头来说道:“放心,媚儿是被救了,没事的。”千宫魅嘟嘟囔囔的跟在后面,“你怎么知道?”“我猜的,走吧……”说完扯起他的衣领就拖着走,“放手,丢妖,我可是你的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千宫魅感觉被拎着衣领被拖着走很丢脸。
之前在天上反正没有妖看到就算了,可是现在在下面,被看到他还活不活,伸手拼命的打衣领上那只手,“放手!”“谁稀罕抓你。”飘雪松开手,看着手背的红色,不屑的瘪了瘪嘴。
冰媚那边?——
喉咙的阵阵刺痛让他不想醒也醒了,看着四周的红色他一愣,这是哪里?四肢无力,他轻轻的伸手摸了摸脖子,“嘶——”强烈的痛意让他倒抽一口气,看来清绝下手不是一般的狠,谁救了他?漂亮的水眸闪了闪,一双纯净剔透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让走进来的某女看呆了,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出现在冰媚眼前,肤白如雪、莹润剔透,一头柔顺的红发披散在她身后,红色焉唇因为发呆而微启着,一口精致的白牙露了出来,十分可爱。
“嗤——”冰媚没想到一向火爆的花妖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死白团子你笑什么!”花妖冶一扭头假装不搭理他,“没有啦,这是你家?”冰媚从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精致的水晶盆里,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棉垫子。
四周的华丽的装潢让他倒吸一口气,就算在狐王叔叔那里也没见过这么华丽的装潢,华丽的屋檐,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木材制作的,摆盆子的桌子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香木?珠纱滑动,发出细碎的‘哗啦’声,仔细一看竟是颗颗粉红珍珠,都是稀品,居然被制作成珠纱帘。
“你家好华丽。”冰媚真心的赞叹,纯真的眼底尽是欣赏,没有一丝羡慕或者贪婪,花妖冶勾了勾唇,不愧是她朋友,看来自己眼光不错。(这家伙感情在夸谁呢?)“来,我帮你上药。”花妖冶拿出一个刚刚从鬼凿那里‘拿’来的淡青色的瓶子在冰媚面前晃了晃。
“这是……”冰媚看着她手里的瓶子疑惑道,水润的大眼睛看起来异常可爱,花妖冶的yin心又起,捏着他的脸蹂躏着,“软绵绵真舒服……”某女不顾某狐愤怒的眼神,继续下手。“放手!不许揉我脸!”冰媚大声道,证明他也是有脾气的。
因为声音大了一点,脖子上的伤痕让他的痛意增加了几分,“痛吧,笨蛋,别乱动,我帮你上药。”看到冰媚眼底的痛意,花妖冶不再闹了,松开放在他脸上的手。扒开瓶塞,一股清香之气弥漫开来,“真香。”冰媚嗅了嗅鼻子,狐狸的鼻子当然是相当灵敏的。
“那当然,这可是那个老东西从……”说到这里花妖冶停住了,邪魅的眼睛四处看看,还好,没有其他妖,这个老不死发现少了这个玉露琼估计会气疯吧,这个不但可以喝,还可以治愈外伤,这么好的东西不偷来真是对不起自己。
“来,我帮你上药,你把脖子抬起来。”花妖冶用食指按在瓶口处,倒了一点出来,食指和拇指研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冰媚的下巴,食指上的液体轻轻的抹在冰媚受伤的地方,一阵清凉的感觉让冰媚舒服的闭上眼睛。
“白团子,你留下陪我吧。”抹好药后花妖冶摸了摸白团子的脑袋,“啊?可是……”“可是什么,你还想回去啊,你别忘了那些家伙是怎么对你的,他们想杀你啊。”“可是他不是被你杀了吗?”冰媚有些犹豫,是啊,狐族他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吗?
“杀了怎么了,像那种的垃圾还有很多,你现在还太小保护不了自己,等你长大了再回去吧。”花妖冶手撑着下巴看着裕龙盆里冰媚,“……”冰媚还在犹豫,“我求你了,留下来吧,我父王每天要我修炼一些枯燥的东西,你陪我我就不那么无聊了。”花妖冶像一只小狗在讨好自己的主人一样。
就差点亮出尾巴在那摇啊摇了,“你……”冰媚想笑又不敢笑,“好吧,你父王?你父亲是哪个族的王啊?”冰媚的话一出花妖冶尴尬了一下,她怕她告诉他她父亲是妖王他会惧怕自己,可是又不想骗他,于是。
“就是一个王罢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王。”花妖冶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我在这里他不会说什么吗?”“他啊,且!一个老头子,等他翘辫子我就是下一任妖……”花妖冶突然噤音,倒不是怕炙烈,而是怕冰媚听到妖王这个词。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王呢!”冰媚有些不满,“好啦好啦,别说他了,你感觉怎么样了。”花妖冶指了指他的下巴,“嗯?居然一点也不痛了。”冰媚奇怪摸着自己的下巴,“那当然,这可是玉露琼。”花妖冶得瑟的抬了抬下巴。
“妖儿!”一个醇厚的声音在花妖冶背后响起,花妖冶的动作一顿,谄笑的转过脸去,“父王,嘿嘿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破门而出,还打伤侍卫!”炙烈眯起眼睛,严肃的看着花妖冶,“咳咳,别生气,老不死,不……老帅哥,也不对……”
花妖冶开始扭手指,想找个借口把他搪塞过去,用身体挡住冰媚,以免被炙烈看到,虽然炙烈在进来的时候见看了。“你又跑哪去拐了一只狐狸回来?”炙烈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好笑的看着花妖冶在那遮遮掩掩。
“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拐!”花妖冶见炙烈发现了,也不挡了,“难道不是怪的?”炙烈摸着下巴,眉头微皱,“不可能啊……”“什么不可能!当然不是拐的!”“我知道了,是偷的,不然怎么这么见不得人。”炙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差点气死花妖冶。
“老混蛋!”花妖冶直跺脚,“……”冰媚看着两人的斗嘴过程一阵无语,这两个真的是父女?“我不管我就要留下他。”花妖冶抱起裕龙盆里的冰媚说道,“随便你,别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炙烈看了一眼花妖冶怀里的冰媚说道。
如果自己妖力没有减退的话,刚才他看到了这个小狐狸的未来,居然是绝品的九尾狐,不错。冰媚看着这个霸气四溢的男人愣住了,他到底是哪个族的王,狮族?虎族?怎么都不像,“妖儿?”冰媚喃喃自语,“嗯?”花妖冶以为他叫她答应道。
“没什么,我感觉你父王好厉害,似乎能看穿我一样。”冰媚的话让花妖冶嗤之以鼻,“且,就他,除了会看穿人还会什么?”说完还不忘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她怕那个老头子又折回来,“你怕他?”冰媚偷笑,“哪有,我只是警惕罢了。”花妖冶死鸭子嘴硬。
“噗——哈哈哈……”冰媚没忍住破表,“死白团子,你居然笑我!看我怎么整你。”花妖冶毫不客气的拎起白团子的耳朵,眼底闪过一丝邪恶,“喂,陪我修炼去。”花妖冶把白团子放在自己肩上牛叉的大摇大摆走出去。
她就这么放过自己?冰媚有些怀疑,以她的脾气会放过自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还有阴谋在后面呢。“妖儿,我错了,我不该笑你,待会儿不许欺负我。”冰媚放低声音在花妖冶耳边说道,“现在求饶?晚了!”花妖冶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小pp上弹了一下。
冰媚满脸通红,“你以大欺小!”“哎呦,白团子害羞了,怎么以大欺小,记得不错的话,你比我大的不知道多少岁了吧!”花妖冶邪恶的捏了捏冰媚的耳朵,耳边又传来不满的叫声,花妖冶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以后自己就不寂寞了吧。
(直至阊煌的出现,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好,可惜天不遂人愿罢了,注定他们两个最后不会在一起。)
雪山里——
“这是你修炼的地方?”冰媚倒是不觉得冷,毕竟他浑身都是毛,“当然,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和我那该死的老爹叫嚣了吧没我也是有苦衷的。”花妖冶没差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讲述炙烈的‘罪行’,冰媚狭长的魅眼抽了抽,这两个父女真是……
“你主要修炼什么?”从花妖冶的肩上蹦跶下来,冰媚好奇的问,“没什么,修炼火。”花妖冶实事求是,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个本子上的鬼画符是什么,不过炙烈叫她练,她也不能说什么,“不过偷偷告诉你,我一般都是在玩,懒得练,烦!”
“偷懒!”冰媚在花妖冶的手掌上伸出爪子挠了挠她的鼻子,“哼,我就偷懒。”花妖冶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忘了雪地的冰凉,‘噌——’的从地上蹦起来,“嘶——冻死我了!”花妖冶捂着屁股在原地张牙舞爪的蹦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