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计2
作者:菡笑      更新:2019-10-11 07:00      字数:7333

离了曹府一段距离之后,俞筱晚才问君逸之,“怎么这么早就回?”她正趁着午后客人们小憩的时间,跟老太太和武氏说话,询问曹家的近况呢,就这么被相公给唤了出来。

君逸之笑道:“宴席上我跟韩二吵了一架,我若不这样宴散便走,你舅父就会以为我不介意了,就不会找那死兔子说话,问清原委了。”

“问清原委?有什么原委呢?”俞筱晚瞧着他,希望他能告诉自己,韩二公子要跟舅父谈什么。

君逸之却哈哈笑着,用力亲了她一口,“保持神秘!”见晚儿撅起小嘴,忙又哄着她道:“放心吧,待鱼儿咬了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现在不说,是怕你在老祖宗面前藏不住话。我要让兰家吃个大亏,拿这个跟太后谈条件,可不能让老祖宗提前察觉了。”

俞筱晚怔了一怔,才恍然想起来,太后的娘家人,可不就是老祖宗的娘家人么?老祖宗虽然不至于象太后那般包庇娘家人,可是逸之若是让兰家吃了亏,她心里肯定不会舒服,若是提前知晓了,还有可能想办法周旋,让兰家人躲过去。

而俞筱晚因为信任老祖宗,与老祖宗说话之时,神情是十分放松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老祖宗套出话去。弄明白这一节,俞筱晚便安心了,乖巧地笑道:“好,都听你的。”忽地又睁圆了杏眼,一脸酸溜溜的醋意,“在曹府的时候,为何要对着那些小姐们抛媚眼啊?”

君逸之毫不心慌,反倒是搂着晚儿,将脸埋在她颈间,笑得一脸得意,“晚儿莫非是在吃醋?”

俞筱晚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推了他几下推不开,便转而用手掐他腰间的软肉,掐了两下不见效,再改为挠痒痒。

君逸之吃不住痒,笑喘着握住她的小手,再顺势抱紧了她,咬着她的耳垂道:“还不是为了让太后知道喽,兰小姐既然是太后派来楚王府的,我没理她,怕太后怀疑啦。就是告诉大家伙,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美人儿的,顺便告诉太后,只要是她安排的,我就不喜欢。反正只要人多的地方,就做做戏,没什么损失,晚儿别吃醋啦!”

俞筱晚笑着白了他一眼,“放心啦,我没吃醋……哎呦!”话未说完,就被君逸之重重咬了一口耳垂,不禁叫了出来,跟着听到君逸之气呼呼地道:“你敢不吃醋,试试看,看我怎么罚你!”

胸口中了一记色掌,俞筱晚立即老实了,“好好好,吃醋吃醋……”

可惜承诺得慢了一点儿,某人还是老实不客气地上下其手,努力处罚。

小夫妻俩刚回到梦海阁没多大会儿,刘嬷嬷便过来请俞筱晚,婆婆召见。君逸之也要跟去,刘嬷嬷笑阻道:“王妃是有贴己话儿要跟二少夫人说,二少爷您若是去了,倒不好说了。”

君逸之挑高了眉睨向刘嬷嬷,话却是对着晚儿说的,“母妃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回头一定要告诉我。”

弄得刘嬷嬷脸色一僵。

俞筱晚答应了一声,不敢怠慢,忙入内换了家常服,跟着刘嬷嬷去了春景院。

楚王妃十分亲切,示意俞筱晚坐到自己身边来,和蔼地问道:“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夏秋委的宴会多半都会延续到凉爽的夜间,还经常会玩闹到半夜才结束,刚过晌午就回府,的确是有些古怪。俞筱晚飞速地想了想,便笑道:“二爷说他没话跟那些官员说,又不方便总呆在内院里,就带我回来了。”

楚王妃含笑看着她,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写着“真的么”几个字,嘴里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府中要来客人,特意回来帮忙老祖宗的呢。”

俞筱晚好奇地问,“府中又来客人了么?”

楚王妃微笑道:“可不是吗?今日东晶侯夫人来给老祖宗请安,她是的老祖宗娘家亲戚,以前也曾来请过安的。今次带了贺家和她娘家孙家的几位姑娘一并前来,老祖宗瞧着小姑娘们心里喜欢,就留下小住几日,待宴会过后,再回东昌侯府去。而且,老祖宗还作主多邀了几家的小姐们过来,下人们在收拾客院,傍晚之前,她们应该都会到了。”

顿了顿,楚王妃仔细看着俞筱晚的表情道:“俞氏,你有空,就多找这几位客人玩玩,免得旁人说咱们待客不周。”

这么说来,这回请来的娇客之中,有预备给逸之选侧妃的人选喽?婆婆这般告示自己,就是怕自己会去捣乱吧?

俞筱晚在心底里无声地笑笑,面上恭敬地应下,说完了事儿,楚王妃也不耐烦留她,打发她回去了。

回头跟君逸之一说,原来是这种事,君逸之当时就气闷了,“弄这么多人来住做什么?嫌家里太冷清了么?”

俞筱晚笑着拉着他进了内室,不怎么认真地抱怨道:“你在院子里说这些话,让母妃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撺掇的。”

君逸之眉眼一冷,“娇蕊和娇兰还是去母妃那儿传话么?”上回他才特意警告过一次,想不到自己的话都没作用,“你想个法子,将她们俩个打发了吧。”

俞筱晚笑睇了他一眼,心道,你不给人家好处,就想让人家听命,这怎么可能?

当然,二娇要的好处,他想给,她也不会允许就是了。

她想了想道:“将两个人都打发掉,母妃肯定又会弄两个进来,不如想办法打发了一个,另一个应该知道分寸了。”

君逸之其实挺不耐烦处置这些内宅小事,便笑道:“一切听凭娘子安排。”

俞筱晚轻笑道:“我问你,老祖宗忽然请来这么多小姐到府中来小住,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君逸之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老祖宗最擅长的,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俞筱晚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今日东昌侯夫人带来的小姐们,以前之前通过各种方法住进楚王府的小姐们之中,只怕都有太后相中的人选,老祖宗不想孙儿的婚事也让太后操纵,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干脆多请些人来小住,将水搅混。

虽然打着做客的幌子,其实是来楚王府干什么的,这些小姐和她们的父母家族,心里都有数,也一定想争取到,毕竟,不论是世子妃、还是郡王侧妃,都是录入皇家玉牒的,可是人选越多,竞争就越激烈,相互攀比、争斗的结果,就是自然地淘汰一批人。老祖宗也有借口踌躇不决,太后给大哥或者逸之指婚的事儿,就会变得遥遥无期。事情久了,就易生变,或许在这段时间里,老祖宗会快刀斩乱麻地给某户人家下定,让太后也措手不及。

老祖宗果然是只老狐狸。

俞筱晚噗哧笑了,掐着君逸之的俊脸道:“那你怎么不开心?这里面肯定有为你定的侧妃人选呐。”

君逸之立即打蛇上棍地缠上她的唇,含糊地道:“我的正妃、侧妃庶妃,都是你,还要选什么。”

正想拉着晚儿上床躺一会儿,老祖宗又差人来叫晚儿,俞筱晚笑着推开他,去到春晖院。原来是这些娇客们已经到了,竟有十人之多,俞筱晚帮着老祖宗手下的大嬷嬷,安顿好了这些娇客。

俞筱晚和君逸之两人回王府的时候,仍将曹中妍留在曹府,就此名正言顺地将平安这个高手留下,美其名曰宴会结束后好护卫曹小姐回王府,其实是打探消息。曹清儒两兄弟在书房里的对话,到了晚间便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君逸之的耳朵里。

听到两位舅父如此上心,连夜派了人去西山打探,俞筱晚不由得问道:“那块地,有什么玄机么?”

君逸之见她反正已经听到了,便坦言相告,“地没什么玄机,只是地段好,我让智能去看过,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能纳福纳财、富贵无比;外境宽阔能容万马,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兰家现在想的可不就是这个?况且,还有一处温泉,智能也看过,说对老年人的身体极有益处,兰家必定想用来孝敬太后。只是若要开发了使用,周边就得建庄园,银子就是一个大头。”

他笑了笑,促狭地道:“可惜兰家现在虽然不缺银子,却也拿不出几十万两来建庄园。”

俞筱晚眨了眨眼道:“可是建小一点的,也就几万两银子,啊,不对,那就不能请太后凤驾光临了……缺银子,就会贪么?还是会收贿赂?兰家真有那么大的胆子么?”

君逸之笑道:“若是有人在一旁暗示,估计就会有胆子了。”

一夜无话。

客人多了,府中的事儿也相应多了许多,王府里各项事务都有成例,管事们和大嬷嬷们也尽职,饶是这样,也有许多琐碎的事儿要处理,老祖宗到底年纪大了,楚王妃虽然喜欢揽权,却并不爱理事,许多事都想让刘嬷嬷打理,老祖宗不允,就差了俞筱晚带着春晖院的惠嬷嬷管着。

一连忙了三四日,好不容易能轻闲些了,俞筱晚想歇息两日,再全神贯注地打理初八的宴会。只是一想到那日曹府的宴会,自己和逸之提早回了,还有许多事儿没来及得问老太太和舅母的,便差人到客院请了曹中妍过来。

曹中妍倒是很认真地打听清楚了,“这回大堂兄被贬官,大伯父怕与韩家的亲事黄了,已经差了人上门请期,只是韩家还没应,可是大堂兄月底就要赴任了,大伯父很着急呢。另外就是三表姐的婚事,听说现在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十一月。”

俞筱晚倒是听曹中慈说过,那会儿曹家想嫁了静家的婚事,再换了忠勇公家的亲事,可怜没胆子惹平南侯,就旁敲侧击地问静晟世子,是不是对曹中雅不满,哪知道静晟世子立即让媒人上门来请期,让曹家上下急得手足无措。这还不算,静晟不知怎么就认识了原世子,还怂恿着他上门来拜见了准岳父。

由此可见,静晟早就知道曹家的打算,曹家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原来被人耍得团团转。可是静晟世子这样还愿意娶曹中雅,俞筱晚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君逸之却道:“静晟只怕是认定上回丢脸的事儿,是你大舅母张氏做出来的,铁了心要报复在你三表妹身上呢。”

俞筱晚不由得砸了砸舌,静晟这个男人真是惹不得,睚眦必报啊。

君逸之瞧着今日天气好,便想与娇妻去外面用膳,正要说话,从文便在外面禀报道:“二少爷,您约好了黄公子的,时辰快到了。”

君逸之应了一声,低头跟晚儿道:“晚儿,我应该不会去太久,你等我回来,我跟你一道去给母妃和老祖宗请安。”

许多事情,他坚持跟晚儿一块做,就是为了告诉父母亲,晚儿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府中住进了这么多别有用心的女人的时候。

想了想,他又道:“还有,一会儿,我要先去趟伊人阁。”

俞筱晚“哦”了一声,亲手服侍他更了衣,送到王府的大门口,看着他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转出月洞门时,君逸之还回头冲俞筱晚抛了个媚眼。

俞筱晚一直目送着君逸之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扶了初云的手,轻声道:“回吧。”

虽然逸之说过,如烟是为了掩饰他的行藏的,可是自家的相公总是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那儿跑,若说俞筱晚一点也不介意,那也不是真心话。

初云见主子垂眸不语,实在是憋不住心里那口气,急道:“二少夫人,二少爷总这般往外跑,您怎么也不拘着他一下?上回奴婢还看见原小姐跟二少爷拉拉扯扯呢。”

真是的,明知二少爷长了副勾人的脸,还是身份尊贵的郡王爷,二少夫人还这般顺着他,就不怕二少爷的心,迟早被外头的女人给勾了去?

俞筱晚原是要安抚初云一下,眼角的余光瞟见几位娇客正慢慢靠过来,便转了语气,略带着些认命的忧伤,凄凄凉凉道:“夫为妻纲,二爷他要出去,我能有什么办法?若是哪天二爷想将如烟姑娘纳入府中来,我也只能帮着安排,方是贤惠之道。罢了,以后这些事可别再我面前提了,不听就不会伤心。”

初云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主子会说出来的话,好在初雪暗掐了她一把,她才没继续义愤填膺下去,而低声应道:“奴婢知道了。”

倒是那几位娇客,因为都住在客院里,时常接触,这几日在贺七小姐的暗示之下,都听说了这位宝郡王妃是位善妒的恶妇,性情暴躁,脾气火辣,可是听了这几句话,明明就是个软弱的妇人,哪里暴躁了?

俞筱晚眸光溜了一圈,见此言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心中不由暗笑。

再说君逸之,出了府门,他便直接打马奔到了伊人阁的大门前,老鸨子翟妈妈笑眯眯地迎上来,娇嗲嗲地道:“哎呀,宝郡王爷您来了,快请快请,如烟这会儿不在屋里,奴婢先让芝儿去服侍您。”

翟妈妈带来一大团香雾,熏得君逸之往后微退了半步,俊脸上的笑容倒是丝毫不减半分,懒洋洋地问,“这时辰如烟能跑到哪里去?”

翟妈妈夸张地笑道,“还不是知道您会来,特意上街买香粉去了,哪知您会来得这般早呢。”然后跟在君逸之的身后,小声地道:“定国公府的世孙兰知存大人,近日来总是缠着如烟,现在就在二楼。”

君逸之上楼的脚步顿住,挑高了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如烟还特意去买香粉么?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差人去给她买来便是。”眸光在楼下大堂里转了一圈。

此时已近黄昏,许多官员或是商户都陆续到了伊人阁,楼下大厅里有几位大人在连吃酒边聊天,瞧见君逸之的目光,相熟的就点头打个招呼。君逸之瞧见两个比较熟悉的身影,那两人却忙低头捂脸,不让他瞧清楚。

君逸之淡淡一笑,扇柄在空中转了一圈,凌空虚点了那两人的桌子一下,翟妈妈瞧在眼里,暗暗点了下头,君逸之脚步不停,直往三楼如烟的香闺而去。

如烟的房里的确无人,翟妈妈带着丫头沏了新茶,布是果品糕点,正要去叫芝儿来服侍,君逸之淡声道:“不必了。”

翟妈妈便躬身告退了。

楼下的那两位客人,瞧见君逸之在翟妈妈的陪伴下上了楼,便开始小声议论,“听说兰大人迷上了如烟,为了她一置千金呢。当然啦,如烟对他可没一点意思,只是……都在这京城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好不给人家一点面子。”

另一位小声问道:“莫非,现在如烟陪的就是兰大人?”

之前那人一阵暧昧的笑,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

不多时,翟妈妈下了楼,这两人将翟妈妈叫来近前,问起如烟姑娘的事儿,翟妈妈瞧着他二人笑道:“两位客官看起来面生,想是头一回来伊人阁吧,咱们阁里的规矩,与如烟姑娘弹琴雅谈,是纹银一百两,若要包日,便是两百两。”

一人抛了一块大银锭到翟妈妈的怀里,淡淡地道:“我们不打算见如烟姑娘,只是想知道,兰大人包了如烟几天?什么时候会离开?”

翟妈妈见钱眼开,不过只敢喜在心里,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包了五天了,今日已经到期了,不能留宿,想必一会儿就会走。”

那客人“啧啧”几声,“兰大人还真是大手笔。”

如烟姑娘包一天可要二百两银子呢,以兰知存如今从四品的官俸,也不过是五百两银子的年俸而已,兰知存如今上朝才不到半个月,就将两年的俸禄都花在了如烟的身上,不是大手笔是什么。

翟妈妈嘿嘿地笑笑,却不接话,又见客人没什么要问的了,便去接待别的客人。

打发走了翟妈妈,两位客人就坐在大堂里等兰大人。

君逸之在如烟的房内坐了不过片刻,如烟就扭着腰肢走了进来,笑呵呵地道:“你今日来早了,也不怕撞上。”

君逸之哼了一声,走到门边往外看了几眼,瞧见兰知存下楼,出了大门,之前那两位客人便尾随而上。他眯了眯漂亮的凤眼,不屑地笑了笑,方问道:“你跟兰知存都聊了些什么。”

如烟笑道:“还不是你想告诉他的事儿,不过不是我说的,是他的新交的那位朋友,鲍启智说的。”又指了指隔壁,“人你要不要见见?”

君逸之摇头笑道:“以后我自会向他道谢,现在还是不见了,这里人多嘴杂。”又问道:“他们认识的事儿,没有破绽吧?”

如烟笑道:“我布的局,怎么会有破绽?放心吧,是兰大公子主动要结交鲍兄的。”

鲍启智是君逸之认识的一位江湖朋友,为人极讲义气,又心细如尘,一张嘴能将死人说活了。按照他的计划,现在鲍启智只是跟兰知存套交情,提供一些对兰知存的仕途十分有帮助的消息,待兰知存十分信任鲍启智之后,才会开始真正的计划。

如烟忍不住叹息一声,“唉,想想兰公子也真是可怜,刚刚做官,你就来引诱他贪污,其实他又没得罪你。”

君逸之哼了一声,“他姑奶奶惹着我了。再者说,清者自清,若他是个清廉的官儿,我怎么引诱,他也不会贪污,若他能被外人引诱,就说明日后他总会贪的,我早些帮陛下除了此人,为百姓除了一个贪官,有何不对?”说完又摸着下巴得意地笑,“况且咱们做的事儿,又没瞒着陛下,他若是想阻止,早就阻止了不是?”

如烟毫无形象地大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自己无耻,还说得好象是为国为民。”

说完了正事儿,如烟便撒娇般地扭着身子往他身上靠,笑问道,“你总往我这儿跑,你家的小娘子会不会生气?要不要我跟她解释一下。”

君逸之睨了她一眼,“我怕你越解释越出事!少把歪主意打到她身上去,小心我阉了韩二,让你心疼。”

“呸!我心疼什么啊?你爱阉不阉!”如烟不撒娇的时候,声音就有些低沉,她眼睛骨碌碌一转,鬼笑道:“我可听说,有人要拿我和你的关系,大作文章了哦,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若是想知道,就把你新得的那块血玉送给我。”

那块血玉,君逸之是打算雕成并蒂莲,送给晚儿的,怎么会给她?当下抬腿踹了她一腿,恶狠狠地道:“少卖关子知道什么就快点告诉我!”

如烟气得大叫,“休想!你又踢我的胸部,明知道这里最脆弱!”

“不说算了。”

君逸之瞧着外面天色已暗,便匆匆回了王府。

俞筱晚早已换好了衣裳,站在二门处候着他,待他下了马,便含笑上前道:“时辰来不及了,先去给老祖宗请安吧,父王和母妃已经过去了。”

走至半路,又遇上了君琰之。

春晖院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娇客们都坐在暖阁里陪着楚太妃,听得外面禀道:“世子爷、二少爷、二少夫人来请安了。”一个个地都忙站了起来,想到屏风后去避着。

楚太妃笑道:“以后还要住上好几日的,天天这般避着也不方便,不如就见一见吧。”

娇杏将门帘挑起来,君琰之和君逸之兄弟两并肩走了进来,俞筱晚垂眸颔首地跟在后面。

一众人相互见礼之后,君琰之关切地询问祖母今日身子可好,君逸之却大大咧咧地、带着些轻佻地,逐一从各位佳丽的脸上看过去,直看得众人小脸绯红,有些清高的千金心里就极为不满,这个宝郡王爷果然是个色胚,有些对他有意的,则刻意或半侧了脸或微扬了头,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只有三人神色自若,既不恼怒也不羞涩,丝毫不为君逸之的目光所动。

俞筱晚悄悄地记下,这三人中,一位是表妹曹中妍,一位是国子监祭酒孙大人的嫡女,还有一位就是东昌侯府的贺五小姐。楚太妃也在一面与长孙说话,一面暗暗观察这些佳丽,见状也暗暗点了点头。

两日后的赏莲宴,十分热闹,俞筱晚在春晖院帮老祖宗和母妃接待女客,她长袖善舞,面面俱到,哄得晋王妃等人都开怀大笑。

定国公府的兰夫人便笑道:“宝郡王妃真真是个可人儿,怪不得历尽花丛的宝郡王爷会这么宠着你,听说太后想指个侧妃给宝郡王爷,你都敢当面拒绝呢。”

俞筱晚秀眉一挑,这就要当面挑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