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命了
作者:菡笑      更新:2019-10-11 07:00      字数:6354

贺七小姐要离开?

俞筱晚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这会子府中这么多客人,若是让贺七小姐走了,日后旁人还不知会怎么编派楚王府呢,纵使楚王府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但是流言可谓,总不可能逢人就道一遍委曲吧?

怎么也得将她留下来,待宴会散后,再行商议。到那时她还坚持要走,就派了马车送走便是,总之不能这会儿走。

俞筱晚拿定了主意,便同那位嬷嬷道:“我过去看看吧。”

嬷嬷忙道:“多谢二少夫人了,奴婢手头还有差事,容奴婢先告退。”

“嗯,你去吧。”俞筱晚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带着初云往客院而去。

今日府中的客人多,这些娇客也多半去了花园里、客厅里,因此客院里的丫鬟婆子也多半调去服侍客人了,院子里静悄悄的,俞筱晚来过几趟,知道贺七小姐的住处,就在二进的西厢房的第三间。

刚走进二的月亮门,便见到一名十岁左右的小丫鬟站在厢房门外,不时朝里面张望一下,俞筱晚沿着抄手游廊走近,走到近前了,小丫鬟才瞧见俞筱晚,忙福了福道:“二少夫人安好。”

厢房里面传出细微的声音,似乎是丫鬟们在劝说贺七小姐,俞筱晚伸手阻止小丫鬟打帘子的动作,走到窗边细听了一下,是贺七小姐的贴身丫鬟在劝她,此时离开如何如何不智,原小姐还出过更大的丑,都没离开呢,况且只有正厅那儿的夫人们瞧见了,旁人又不会知道云云。

贺七小姐只是支吾着说“丢脸死了,没脸见人了”,却没再哭,似乎已经被丫鬟说动。

俞筱晚想了想,若是自己现在进去,只怕贺七小姐会以为自己是来示威的,必然是既然丫鬟已经劝住了她,不如就此离去算了。于是招手示意门外的小丫鬟到转角处,轻声问道:“园子里只有你在此当值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回二少夫人的话,园子里的姐姐们都调去花园和春晖院了,这里只有奴婢照应着,贺七小姐从二刻钟前回来,就一直哭……嗯,现在好多了。”

俞筱晚笑了笑,摸了摸小丫鬟的头,让初云赏了她一个银角子,才轻声吩咐道:“这样吧,这里的小厨房里应该还有热水,你去打盆热水来给贺七小姐擦把脸,劝她的丫鬟带她去春晖院,一定要去。告诉她们,就快开席了,若是迟了可不好。你办得到吗?”

小丫鬟高兴地捧着银角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俞筱晚便打发小丫鬟去了,本要先走的,想想这里没有旁人,万一贺七小姐那里有什么吩咐,还可以让初云帮衬一下,不如等小丫鬟回来了再走。

主仆两人便在二门的月亮门外等着,初云想到贺七小姐摔跤的事儿还觉得好笑,站着站着就自己笑了起来。俞筱晚嗔了她一眼,“让客人瞧见,就是你的不是了。”

初云笑着赔礼,“奴婢不敢了,不过,她瞧见了,难道就知道奴婢是在笑她么?”

俞筱晚笑骂道:“就你嘴欠。”

主仆两个说笑了一会儿,初云眼尖地瞧见小丫鬟提着一只铜壶走了过来,俞筱晚觉得不必照应了,便带着初云离开了客院。

从客院到春晖院,有一段距离,初云便想去叫一辆小马车过来,又怕自己走了,没人服侍二少夫人。方才俞筱晚让丫鬟婆子们都服侍摄政王妃回正厅去了,身边只留下了初云。

俞筱晚想着若是徒步过去,怕裙摆沾上了泥土,形容不整,客院离二门也不远,叫马车过来很方便,便应允了。

初云急忙往二门处去叫小马车,俞筱晚不想惹人眼,便站在客院前小径旁的一株月槐树下。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俞筱晚方一回头,一只红木漆碗就直飞过来,她忙一旁让,却仍是让里面紫红色的汁水沾上了裙幅,定睛一瞧,原来是名青衣婆子,此时正惶恐地跪在地上,手里还拿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漆碗已经滚到她的脚边了。

那婆子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地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问清原由,原来她是来给贺七小姐送紫米粥的,脚下不知怎的绊了一物,这才摔了一下,托盘中的漆碗飞了出去。

俞筱晚今日穿的是件秋香色的百褶裙,沾了红色的汁水十分显眼,心里懊恼得不行,可是见那婆子惶恐不安的样子,又不忍心太过责罚,只叮嘱了几句让她走路注意一点,再去厨房给贺七小姐端一份粥来,便打发婆子走了。

初云很快叫来了小马车,见主子的裙子污了一块,不由得大惊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讨厌?”

俞筱晚不想多说,只道:“快回梦海阁换条裙子,一会儿宴会要开始了。”

主仆二人忙上了马车,匆匆去梦海阁换了一条茜红色的月华裙,总算在开宴之前赶到了春晖院。

楚太妃见晚儿来了,便笑着道:“丫头,正等你呢,快去请人去前院问一问,可否开席了。”

俞筱晚一进春晖院便安排了此事,忙笑道:“孙儿媳妇已经打发人去前院了,想来一会儿就能过来回禀。”

才说完没多久,君逸之和楚王府的前院总管宋科匆匆地赶来,向老祖宗禀道:“宫里的魏总管打发了人过来传话,太后和陛下一刻钟后微服来访,还请老祖宗准备好迎驾。”

楚太妃和诸女客们都非常惊讶,一刻钟后就到,说明太后和陛下早就出宫了,怎么不早些派人传话,是临时起意来楚王府的么?

惊讶归惊讶,太后和陛下要来,众人自然要做好迎驾的准备,楚王府里又忙乱了一通。

待太后和陛下驾临楚王府,宴会才正式开始。宴席摆在水榭之上,陛下在前院与男宾们共饮,太后则在内院与女宾们坐在一处,楚太妃和摄政王妃坐在次位上相陪,楚王府和晋王妃再次一席,俞筱晚则坐在靠外的位置上,方便安排下人们办事。

酒过三巡,太后和善地笑道:“今日既是赏莲宴,本当欢欢乐乐的,怎么这般沉闷,莫不是因为哀家来了的缘故吧?”

摄政王妃率先笑道:“太后您原来知道啊,您是一国之母,谁人敢在您的面前放肆呢?”

有摄政王妃这般混说,众夫人便都笑了起来,“哪里哪里,太后最是慈爱和善不过的。”

摄政王妃笑斥道:“若真个是最慈爱和善不过的,你们为何不向太后敬酒?”

太后立时笑了起来,虚拍了摄政王妃一下,道:“你这个泼皮,想撺掇着旁人灌醉我是不是?”

众夫人忙纷纷起身,端着酒杯、排着队给太后敬酒,当然是自己饮尽,太后随意。饶是这样,才只一品以上的夫人们敬过酒,太后就已经两颊升起红云了,连连摆手道:“不行了,你们自己喝。”说着扶了摄政王妃的肩,笑道:“哀家得去歇一歇了。”

楚太妃忙叫上儿媳和孙儿媳妇,一同服侍着太后去春晖院正房里休息。太后临走时还挥手让夫人们都坐下,“你们继续,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哀家一会儿要问你们谁的酒量好。”

众夫人忙一迭声地应下,蹲身送太后远去,才又继续吃起酒来。

再说俞筱晚陪着楚太妃、楚王妃、摄政王妃、晋王妃送太后回春晖院,进了正房,魏公公服侍着太后歪在临窗的短炕上。太后便招了招手,微笑道:“你们都坐吧,这不是宫里,不用这么拘着。哀家只是头有些晕,倒也没醉,你们都来陪哀家说说话。”

楚太妃就率先坐在靠着炕的楠黄花梨木的雕花高背靠椅上,摄政王妃和楚王妃、晋王妃则坐在后手的几张椅子上,俞筱晚让丫鬟搬了张绣墩过来,靠门放着,自己坐在绣墩上。

太后一手扶着额头,醒眼蒙蒙地看过去,笑了笑道:“都是亲戚啊,尤其是大姐和三姐,咱们姐妹三人,好多年没有好好聊过天了。哀家总还记得,以前在定国公府的时候,我最爱跟在三姐的身后跑,后来三姐出嫁了,哀家还哭了好几天呢,没想到自己也那么快就入了宫……一晃就是几十年啊。”

一番话说得楚太妃也恻恻然起来,眼眶微微红了红,“年岁虽然大了些,可是身边有儿孙环绕,也是一种福气。太后是积福之人,陛下少年天子、英明睿智,将来定会千古留名的。”

太后闻言骄傲地一笑,毫不谦虚地将皇儿夸赞了一番,只是感叹皇儿年纪尚幼,还不能婚配,皇宫里已经许多年没有新生儿了,又指着摄政王妃和俞筱晚,笑道:“这两个小的,可得赶紧给哀家生几个孙儿、曾孙儿来抱抱。”

摄政王妃笑道:“臣妾难道没给太后您添孙女儿么?太后您可真是偏心,就只喜欢孙儿么?”

太后难得如同普通人家的婆婆那般,语重心长地跟摄政王妃道:“孙女儿哀家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根本,你还是赶紧给摄政王生几个嫡子才是。”又看向俞筱晚道:“宝郡王妃也是,男人都要当了父亲才会长大,生个儿子,就能将逸之给束在府中了,免得他成天想着往外跑。你自己也会调养身子的,多多调养一下。”

俞筱晚忙站起来恭敬地听训,楚太妃瞧不过眼,太后说完这些话后,便接着话茬道:“多谢太后关心了。我倒是不担心曾孙的事儿,佛家常说,今生一切都是前世因缘所定,又说无双美色是因前世的善缘。逸之今生能生得这般的好相貌,前世定然是善心之人,今生怎会没有子嗣?”

太后笑着附和,“那是那是。哀家自然也相信逸之定会子孙兴旺。”

俞筱晚心里却想着,太后这会儿提到了生儿育女,等会是不是就要开始说多纳妾室开枝散叶、繁衍子孙了?

果然,太后接下去就道:“对了,听说三姐你邀了许多名门千金在你们府上小住,怎么不叫来见一见?”

明明大多数是她撺掇着人送进来的,却说是楚太妃邀请的,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太后提出了要见见这些小姐,俞筱晚就只能赶紧去安排。

一盏茶后,莺莺燕燕们鱼贯而入,整齐地列了除,朝太后蹲福下去。俞筱晚仔细瞧过去,发现少了贺七小姐,难道她竟没出席宴会么?正要悄声问问管事嬷嬷,就听得太后问道,“都在这里了么?”

不待楚太妃回答,贺五小姐便出列禀道:“回太后的话,臣女的七妹不在,她今日有些不舒服,故而没出席宴会。”

楚王妃的眼角抽了抽,这位贺五小姐难道想在太后面前告琰之和逸之一状?俞筱晚垂下眼睑,她倒不怕贺五小姐敢胡说什么,说出去也是贺七小姐丢脸,只是怕太后会以此为借口,来个亲自探访什么的,给人一种贺七小姐的“某种”身份,更加确定的感觉。

太后拿眼看着楚太妃道:“三姐,贺七那孩子得的什么病?”

能有什么病?楚太妃不太在意地道:“今日早晨还挺好的,在花厅里玩了一会儿,后来不知怎的说自己头晕,回了客房了。”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若是没什么大事儿,哀家倒是想见见她,那孩子挺乖巧的,哀家还挺喜欢她。”

既然太后这样说了,俞筱晚便使了人去客院请贺七小姐,眸光特意在贺五小姐的脸上转了一转,不知为何,俞筱晚总觉得贺五小姐的眼神有些哀伤似的。

派去的嬷嬷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却又站在门边不敢到中间来禀报,嘴唇还哆嗦得厉害。

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让楚太妃和楚王妃、俞筱晚都不由得蹙起了眉。楚太妃怒道:“有事禀来便是,哆哆嗦嗦的做什么?”

那名嬷嬷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奴婢、奴婢才走到半路,就、就遇上客院的管事陈嬷嬷,她、她说、贺七小姐已、已经死了……”

什么?屋内众人都大吃一惊。俞筱晚不知为何,眸光飞速在贺五小姐的脸上扫了一圈儿,却见她也是一脸震惊至极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事先知情的,可是,之前贺五小姐的表情,却又象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太后已经越过楚太妃,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首先自然是先派她身边有经验的嬷嬷去瞧瞧,是不是真的咽了气,若是真的死了,也要先将事情瞒下来,不要惊动了水榭里的宾客们;然后派人去前院告知楚王爷和世子;再是请太医过来候命;最后让顺天府尹立即派仟作前来验尸,派捕快来查明真相。

毕竟是人命关天,楚太妃也不方便不让太后管着,只是同时也一迭声地给自己身边的大嬷嬷下指令,那意思还是按着太后的口谕来,但是时时处处都要有楚王府的人在场才可以。

太后也没计较自家三姐这种类似防备的举动,只是抚额叹道:“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出这种事呢?莫不是贺七小姐得了什么急症?”

贺五小姐已经从震惊中恍过神来,此时正拿帕子紧紧堵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俞筱晚忙让丫鬟们扶着她到西面的厢房里去歇息,不让吵着了太后和几位王妃,还差了府中的大嬷嬷去劝一劝,又令人去请东昌侯夫人过来,只是先不让告诉东昌侯夫人,待人到了春晖院再说。

贺五小姐原本已经被扶出去了,忽然又扑了进来,跪爬到太后的榻前哭诉道:“七妹她只是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并没有得什么急症,她死因可疑啊,求太后一定要为臣女的七妹作主哇。”

太后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堂堂楚王府还会要谋害你的妹妹不成?”

贺五小姐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只是哭。

楚太妃看不下去,觉得贺五小姐的话十分刺耳,但看在她幼妹身亡、心中悲痛、神情不宁的份上,便宽慰道:“贺五小姐只管放心,只要是我朝的百姓,凡是冤死的,太后都会让官府一查到底,哪怕是我楚王府的人所为,也一定会还你东昌侯府一个公道。”

楚王妃也被贺五小姐的话气着了,却不好发作,只跟在母妃的话后,气哼哼地道:“就是。”

不多时,去验身的嬷嬷来向太后禀报,称贺七小姐是额头撞在桌角上,流血过多身亡,她的贴身丫鬟鼓儿不知去向,当时在客院服侍的小丫鬟则发现被人打晕了丢在一间杂屋里。

这一消息,让太后和众王妃都惊呆了,贺七小姐竟然是被谋害而亡的?

楚太妃怒道:“那个丫鬟呢,醒了么?立即带进来问话!”

跟着东昌侯夫人被请来了,得知小女儿惨死,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朝太后不住磕头,“求太后为臣妇作主啊。”

太后瞧了眼楚太妃,沉声道:“放心,楚太妃正要审问,你先去厢房休息一下吧。”

东昌侯夫人却不愿去厢房,坚持要在这里听审。

楚太妃的起居室里不方便办案,众人便移到了偏厅,楚王爷和君琰之、君逸之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

楚王爷亲自审问那名小丫鬟,可惜小丫鬟是被人从身后打晕的,根本就没看清是谁下的手。

楚王爷蹙眉问道:“那你且说说看,今日都有些什么人进出过客院。”

小丫鬟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禀道:“今日一早各位小姐们离开客院之后,院子里的各位姐姐们便在何嬷嬷的安排下,到春晖院来帮忙。奴婢因为年纪小,便被留下看院子。后来……大约是辰时未、巳时初,贺七小姐就哭着回来了,然后春晖院的吴嬷嬷带着府中的大夫跟了过来,大夫走后,吴嬷嬷还进屋劝了贺七小姐好一歇儿,然后摇头叹气地走了。再然后,二少夫人过来了,不过二少夫人没进屋,只在门外听了听,就吩咐奴婢去取壶热水来给贺七小姐,奴婢去取了水回来,还没进屋呢,就被人打晕了。”

所有人都看了俞筱晚一眼,俞筱晚忙站起来,盈盈朝楚王爷一福,轻声细气地道:“此事媳妇可以解释。当时媳妇与皇婶到梦海阁看双面绣,正要回春晖院的时候,吴嬷嬷在路上拦下媳妇,说贺七小姐想回府。媳妇想着,今日府中有宴会,而且东昌侯夫人也来了,贺七小姐便是不想在王府住了,也可以等宴会散后,与东昌侯夫人一块儿回府,所以就去劝劝。不过到了客房,听到贺七小姐已经被她的丫鬟劝住了,便没进去,只吩咐这个小丫鬟去提壶热水来,给贺七小姐梳洗一番,好参加宴会。”

说着歉意地笑了笑道:“只是后来宴会之中事务太多,媳妇忙得忘了问贺七小姐是否有出席了,也是刚刚才知道,贺七小姐已经没了。”

东昌侯夫人睁大眼睛问道:“我家七儿怎么会忽然哭着回了客房?”

俞筱晚眨了眨眼睛,正要回话,君逸之便抢着道:“贺七小姐不慎在走廊上摔了一跤,大概是很疼吧。”

东昌侯夫人喃喃地自语道:“摔跤?怎么会摔跤?”

楚王爷没纠结这事儿,继续问道:“吴嬷嬷呢?”

不多时,请来了吴嬷嬷,所说的话跟小丫鬟的一致,因为她怕客人负气走了,对王府的声誉不好,便请二少夫人去劝解一番,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东昌侯夫人又惊问道:“怎么是负气走?七儿她、她受了什么气了?”

众人都不大好意思接这话,可是东昌侯夫人不依不饶地问着,贺五小姐的丫鬟只好委婉地告诉了她。东昌侯夫人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支吾忸悝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着俞筱晚道:“是你!你最善妒了,你恨七儿,就故意支开丫头们,将七儿推到桌角上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