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威卫将士以正常行军速度走了一个上午之后,原本比较平整的官道慢慢变得崎岖起来,赵卫孝看了看地图,知道队伍已经进了龙虎山地界,于是让张丰凯令全军将士就地修整,埋锅造饭
虽然这里是山地,四处都是柴,但因昨晚才下了大雪,却不好生火,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营地上空都被笼罩在一层青烟之中
项靖宁微微皱了皱眉,好在这里离发现军情的马家岭还有几十里山路,否则,这青烟就可以暴露了大军的行踪
“干女婿皱着眉头,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刚刚亲自去生火的赵卫孝黑头黑脸地跑了回来,却笑着对项靖宁说:“不急,不急,面已经和好,只要水开了,就可以下锅”
虽然项靖宁知道赵卫孝是沙场宿将,应该知道他皱眉的真正原因,但见这顽童将军没个正形,心里总有些没底,只好指着营地上空的青烟,开口道:“大将军,你看这烟……”
“烟,什么烟?”赵卫孝随着项靖宁所指,若无其事地笑道:“哦,这烟是有点呛人,不过现在火已经上来,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去看看有吃的没有”
“项将军,”福家琮跟在项靖宁身边,看着手舞足蹈地跑到火头军那边去做饭的赵卫孝,忍不住摇头道:“大将军这般行事,是不是太过……”,因身份的关系,又是第一次跟赵卫孝打交道,他终究没有说出“儿戏”二字
项靖宁只是笑笑,对于福陈瑶突然冒出来的义父和义兄,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来来来,快喝耳朵汤,我已经喝过一碗了,可热乎了!”不一会儿,赵卫孝亲自端了两碗冒着热气的吃食跑了过来
项靖宁和福家琮大窘,不说赵卫孝是大将军,怎么说他也是长辈,赶紧迎上去接过赵卫孝手里的碗,恭敬地道了谢,找了块已经被弄干净的岩石坐下,就跟其他军士一样,喝起耳朵汤来
这应该是军中最简单的吃食,其实就是用灰面疙瘩汤
“哎呀,我的肚子”项靖宁和福家琮一碗汤还没有吃完赵卫孝却在不远处哎呦哟叫唤了起来“小六子,快去把张将军请来”
小六子是赵将军的亲卫之一听了赵卫孝的话赶紧去请张丰凯去了
项靖宁和福家琮对望了一眼不知赵卫孝这又是演了哪出戏但又有些担心他是真地病了丢了碗,往这边来
“大将军您这是怎么了?”项靖宁看了看赵卫孝伸手捏住他地手
“哎呀呀估计是昨晚犒军时烧烤吃得太多了肚子疼得厉害!”赵卫孝一脸痛楚
“大将军您要是身体不适,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城吧龙虎山那边我去查探就成”说话间张丰凯也赶了过来见赵卫孝大冷地天都出了一头地汗赶紧吩咐人把大将军送回城
“哎哟哟,张将军,这就不好意思了,老朽这身子骨,哎!”赵卫孝被小六子等人扶上了马车,一脸歉意地对张丰凯挥了挥手,带着项靖宁和福家琮就转了马头,往潭州而去
在项靖宁,福家琮以及十几个亲卫的护拥下,行去了好几里后的马车里终于传出赵卫孝的大呼小叫:“停车,停车,快停车!”
“贤侄,你说你是在马家岭发现的北戎兵?”赵卫孝手里提着一张地图,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谁会知道这个一脸笑的人就是刚才那肚子痛得要死的大将军?
“正是,”福家琮虽然有些诧异大将军的病不要药也能除,但还是详细地说起了见到北戎人的经过:“前天下午,我从蒙尔东那边过来,因岳家在关村,想着天将晚,不如到岳父母家中住一宿,也好过在荒山野岭里熬一晚,所以就走了马家岭,但经过草鞋谷的时候,听到谷底有战马嘶鸣,再一细看,发现谷里有十几个营帐,营帐外还有北戎军士装束的人巡营”
“嗯,那就是说,你也只是远远的看到有穿着北戎军士装束的人了,”赵卫孝听了福家琮的话,先沉思了一下,随即对众人莞尔一笑,道:“各位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到山里玩玩躲猫猫啊?”
刚刚还以为赵卫孝会带着他们回头去探查龙虎山军情的福家琮不由得腹诽道:“这哪是个大将军,简直就是个顽童!”
“我刚看了一下地图,前面不远有个叫陈庄的地方,在庄尾,有条小路直通马家岭,我们不如现在去陈庄?”赵卫孝对众人挤了挤眉,笑道:“谁最后到陈庄,谁做饭喂马!”
随即,马鞭一扬,一声“得……驾”,一人一骑竟然飞了出去
福家琮愕然,对一边的项靖宁道:“项将军,大将军这,这究竟是为了那般啊?”
刚刚还对赵卫孝有些腹诽的福家琮这才明白,原来,赵大将军一直是想亲自去龙虎山查看军情的,只是,他实在不明白,赵卫孝弄出这么多花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项靖宁却心道:大将军这哪是躲猫猫啊,看来他也是想借龙虎山的军情摸一摸潭州城及潭州守军中的情况了
想通了这一点,项靖宁只是一笑,随即扬鞭打马,向赵卫孝追去
虽然昨晚下了大雪,但这会儿已经停了下来,向陈庄的小路上也许是因为大雪的缘故,又不是官道,因此路上寂静无人,只有赵卫孝等一行的马蹄声响,所过之处,泥泞飞溅
上午跟大军一起,只是缓慢而行,还不觉得着雪风的寒冷,这会儿快马奔起来,就是项靖宁也觉得寒气逼人
此刻跟项靖宁有同样感受的人,还有独孤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