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谷经常有猛兽出没,京都的官员时常来此狩猎,就在上个月,偏将军叔伯威在谷中射获一头花纹猛虎。此虎被叔伯威一箭中脑毙命,在朝中皆传为佳话。
越云对这传闻半信半疑,越云见过那个叔伯威,瘦弱无力,笨如猪狗,靠父亲的威名世袭一个小将军之职如何有能力射杀百兽之王?那厮要是真见到大虫,还不吓得尿裤子。估计他是命仆人设陷阱捆绑后才射箭的。
徐樱兴高采烈的骑着马在前面狂奔,越云在后面提醒道:“英儿,慢点,小心有猛兽。”
徐樱一股劲的骑马蹦进了灵兽谷,她看见了一只血狐狸在草丛中穿梭,那血狐狸听到马蹄声,赶紧溜之大吉。徐樱拉住缰绳,取弓搭箭,一个满弓,箭如流星。世说狐狸都很狡猾,它在听到箭声时,早就逃窜了。箭射在了血狐狸身旁的柏树下。
徐樱叹了口气,两脚拍拍马慢行。越云赶上问道:“看样子没中。”
“你等着,我非射一只给你瞧瞧。”
“那好啊,今天咱们就比试比试,看谁射得多。”
“输了,你该怎么办?”
“谁输了,就替我去拉粪便一个月。”
“粪便,我才不打这个赌呢!”
“我要是输了,你要什么?”
“你要是输了,就得娶我如何?”
越云沉默了片刻,徐樱见越云犹豫不决,便笑道:“看你,我跟你开玩笑的。”
越云笑道:“好你个樱儿,敢戏弄你云哥。”
“你要是输了,给我买一个金簪吧!”
“这个简单。”
“一言为定,来,击掌盟约。”
两人在马背上击掌打赌,分头到小林里找猎物。越云担心徐樱被猛兽袭击,也不敢走远,时常回头看看徐樱。
徐樱聚精会神的寻找猎物,她看到了一只灰兔子在奔跑,徐英凝神运气,拉弓搭箭,灰兔子应弦而倒。徐樱乐不思蜀的下马去拾灰兔子,举起灰兔子向越云示威。
越云笑了笑,听到天空有群野鸭扑哧飞过,越云举弓一个满月,箭如寒风,野鸭应声而落。野鸭落进了前面的林子里。越云拍马进林子里,不料,中箭的野鸭却被一只豺叼了去。这可把越云气坏了,辛苦射下的野鸭就这样被一只豺叼走了,怎么说这口气都咽不下去。
越云大叫道:“你这畜生,连你也欺负我。”
越云拍马去追,豺跑得极快,在树丛中穿来穿去,越云一连射了好几箭都是落空,心急如焚。越云气急败坏,放下弓,竟然拔剑去追杀那只豺。
徐樱在后面赶上,捧腹大笑道:“哈哈,堂堂一个大将军,拔剑去追杀一只豺,你也太逊了!”
越云砍倒几棵小树,收回剑,拿出弓继续朝豺射去,又没中。他们不知不觉跟着豺进了深山了,穿过几个岩洞,又进了一个林子里。
徐樱提醒道:“你老追着它跑,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越云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这坐骑有识路的本领,怕甚!”
正说间,林子深处传来了一只老虎的咆啸声,一阵冷风撩起,让人毛骨悚然。林子两侧皆是山,陡斜得很,两山的树木交叉倾斜而出,罩着山谷,马不能上,山谷如一朵牵牛花,越进越窄,老虎的咆哮声起,呼啸山林,四处回荡,让人感到心惊胆寒,两匹坐骑后退了几步。
徐樱害怕道:“越哥哥,离开这里吧,我们到别处去,我怕!”
越云咬咬牙道:“莫怕,一只大虫,有何惧怕,有我在呢!”
前面的豺听到有老虎的声音,不敢向前,跳上了侧面的山石,逃命去了。
越云心想:我倒要看看叔伯威射的是小猫还是猛虎。
越云拉起缰绳,坐骑挺腹而斜立嘶叫起来,越云拍马大喝道:“宝贝,冲吧!”
徐樱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越云越是靠近猛虎的地方,腰间的玄武剑越是抖动不止,他一边找猛虎,一边心生奇怪。猛虎远远就闻到了人类的味道,它顺着浅浅而稀疏的草丛缓缓而行。
越云看到了草丛中的猛虎,此虎浑身白如雪,没有一点杂色,头大而身长,腹部正闪着绿光。白虎正朝着越云张牙嘶吼。越云搭起一箭射去,白虎躲闪,窜进茂密的草丛中,不见踪影。
越云环顾四周,不见白虎,拉着缰绳让马慢慢打转。突然,白虎从越云左侧面跃身扑来,越云眼疾手快,抱住坐骑使劲向右边侧身倒,坐骑嘶叫起来,人马向右倒去。
白虎扑了个空,向右边的草丛窜去,越云下了马,搭箭朝白虎逃窜的方向放箭,又是射空。越云扔掉弓箭,拔出一直在抖动的玄武剑,剑上的紫荆宝石在闪光。
越云越觉得奇怪,拥有此剑这么久,从未见过紫荆宝石闪光。他脑际突然闪出“白虎”二字,他想起了牛家村老乞丐提到的白虎,难道补天灵石就在这只白虎身上?
玄武剑控制着越云的手,抬起,并指向白虎的位置所在。越云像是明白了什么,疾步向前杀进草丛里。白虎见事急,反身张牙舞爪,扑向越云,白虎洁白无瑕,这么一扑,如天上巨云坠落山谷。越云挥起长剑,一个冲刺上劈,玄武剑从白虎头颅而过,白虎分为两半,血溅四周。
草丛中,补天灵石闪着绿光,这是从白虎身上掉出的宝物,越云将灵石拾起,放入囊中,回马找徐英。
徐樱见越云浑身血迹斑斑,担心道:“越哥哥,没事吧。”
“没事,杀了一头猛虎,累了,改日再比试吧!”
“累了就回吧,咱们有的是时间。”
越云回到府上时,已是傍晚,到家刚洗漱出来,管家就引来一名小厮。
管家道:“越爷,这人说是南郭图大人下人,请你到他府上一聚。”
越云道:“南郭大人请我?说了有什么事吗?”
小厮道:“不曾说,我家大人只叫小的门杀鸡宰羊,等候越大人一聚。”
“也是,我早该登门拜访南郭大人了,感谢他不杀之恩。你回去回话说我一会就去。”
越云一人来到南郭图府上,南郭图在门外已经恭候多时。越云进入府中,看到有一人长得身长九尺,身如巨柱,虎头虎脑,颧骨略大,黑脸环须,两臂厚长,扛着一捆柴火走大厅门外。越云见此人气宇轩昂,问道:“这位是——”
南郭图道:“哦,这位是我府中的砍柴工,名叫蔡洪。”
“砍柴工都这么有架势,南郭大人府上真是人才济济啊!”
“见笑了,见笑了。”南郭图说完后,又盯着蔡洪叱喝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去。”
蔡洪一语不发,走进柴房里。
越云入座后,两人喝起酒来,歌姬又出来舞蹈助兴。
越云开怀畅饮道:“每次来南郭大人这里都犹如进入仙境一般啊!”
“高兴就好,越将军啊!听说你今天去狩猎了。”
越云吃惊道:“哦?没想到,南郭大人对鄙人的生活起居这么关心啊!”
“你别误会,我只是道听途说,山中樵夫说你在谷中举剑斩白虎,可谓当世勇者。”
“杀只白虎如杀一只鸡,何足挂齿啊!”
“杀白虎当然是简单之事,不过——越将军好像得了一件什么宝物。丞相甚为关心此物的来历。”
“莫非今晚大人想夺此物?”
“你又误会我了,不是我想得到此物,是丞相想得到此物。”
“我倒是想知道此物有何用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此物能让人有吞天造月之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要是我不肯给丞相呢?”
“呵呵,我只是给丞相传个话,你不想给也就算了,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越云见南郭图眼中暗藏杀气,歌姬也不是上回来喝酒时的歌姬,她们步舞矫健,轻功了得,南郭图以掷杯为号,歌姬们抽出短剑,刺杀过来。大厅两侧屏风后的刀斧手也一拥而出。
越云大惊,掀开案台,拔剑怒吼道:“南郭图,安敢害我!”
南郭图已躲到刀斧手身后,笑道:“越云,不要怪我,这都是丞相的意思,你大势已去,就连太后都让你去拉粪便了,你还能做什么,交出宝物,可以免你一死。”
刀斧手们一拥而上,将越云团团围住。越云挥剑厮杀,撂倒十人,大笑道:“南郭图,我在沙场上杀敌时,你的这帮手下还在街边玩鸡屎呢。”
南郭图也害怕真如越云所说,所有的人都被越云杀光后,自己性命也难保,便大喝道:“杀了越云,即可封侯拜相。”
刀斧手们杀人绝不含糊,一听到能加官晋爵,便奋勇起来,好比浩渺的大海刮起了台风,使出的力气果然不一般。
十把大刀朝越云头上砍来,越云不紧不慢,挥起玄武剑将十把刀砍断。刀斧手们面面相觑。
越云傲慢道:“怎么样,说了你们不信。”
一刀斧手不服,竟然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朝越云扑去,越云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然而拔剑不及时,其他的刀斧手见状,咬牙也跳上去,越云始终没有越植的那股拔山力气,被几个人抱住后,玄武剑发挥不出作用了。
南郭图笑道:“我看这回有什么可神气的。我非得砍了你脑袋不可。”
越云又笑道:“图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那么认真,要不我把宝物给你,你自己拥有此宝物岂不更好?”
这话犹如闷雷给南郭图当头一击,他想:对啊,既然这是个罕见的宝物,为什么我自己不占为己有,非得给那老东西呢?
越云见南郭图上当,又道:“图哥,你放了我,我把宝物给你,到时你跟丞相说,越云跑掉了,不就结了吗?”
南郭图想了想,犹豫不决,但是他很快又清醒过来道:“你放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放了你,放了你你跑了我怎么跟丞相交差啊!好你个厚颜无耻的越云,别人说你是英雄,我看你今天也不过是个会耍小聪明的痞子。想骗本官,你再等一千年吧!来人,给我把越云的脑袋给砍了。”
眼看越云就要命丧于此。
忽然,门外的蔡洪两手持火把,左右开工,打得刀斧手们满地找牙,为越云拨开一条道。
蔡洪喝道:“乱臣贼子,安敢陷害护国功臣。”
南郭图万万没想到这砍柴工竟敢如此放肆,叱喝道:“你一个砍柴工,不想活了?”
蔡洪边打边说道:“我就看不惯你这等佞臣陷害有能之士,以为你是明主,有心投靠你,你却让我做个砍柴工。今日又要陷害越将军。”
南郭图气急败坏了,顿足叫喊道:“给我全杀了。”
蔡洪力大,无人能靠近他的身,在大厅里打这打那,如入无人之境。
越云趁机夺路而出,砍了大门的两个守卫,开门上马。蔡洪紧跟其后,越云见他是个汉子,回马拉上蔡洪,两人同骑一匹马离开南郭府。
回到府上,越云跪拜蔡洪道:“若不是壮士相救,今日已成刀下鬼。”
蔡洪道:“将军莫谢,我与将军是同乡,当年将军开城救在逃难民,我一家上下在将军的救治下得以存活,蔡洪感激不尽,今日听到南郭图要害将军,特意在门外侯着,希望能救出将军。”
越云道:“原来如此,看来上天开眼,我命不该绝。”
蔡洪道:“将军,如今事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将军,还是赶紧逃吧。”
“对对对对!”越云醒悟道。
越云赶紧叫上徐樱,命管家丢开所有的物品,拿上佩剑,立刻逃命。
越云召集所有人后道:“今日事急,朝廷已经不能容我,人多不好行事,大伙三人为伴,从东门而出,东门皆是我们的兄弟,务必在今夜逃离京城,速速赶回涠洲。”
原来,越云家中的家丁皆是越云昔日忠实的部下,各自领命后,便分头离开。
徐樱和蔡洪跟随越云一块乔装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