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赢国各地皆归南国所有,济国国君坐立不安,西赢国覆灭,南国就会越加强大,外加耿桐阵亡了,济国的文武官员一个个束手无策。
就在济国百官焦急万分之时,传令兵来报:“报——南国蔡洪退兵了。”
这个消息是喜又是悲,因为很多人摸不透越云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济国皇帝喜极而泣道:“果真退兵了?”
传令兵道:“回禀陛下,千真万确,蔡洪不仅退兵了,越云也没有对乌蒙用兵。”
济国皇帝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
谋臣白干道:“陛下,越云想用的是不战可屈人之兵的诡计。”
皇帝一看,原来是六十多岁的白干,白干一脸愁容,皱纹颇多,消瘦的脸,小眯眼,一把花白胡子,一身儒服,在大殿之上躬着腰启奏。白干在朝中已经多年,始终家族不旺盛,在朝中无法占有权威的位置,平时说话也是没有什么威信,这么多年来一直只是个参军。他一心有远大抱负,希望哪天能统领天下兵马,驰骋沙场。
白干在朝中没有后台,他为人比较耿直,不会拉帮结派,也不会阿谀奉承,所以他的好友王服经常说他不实务。
他始终苦读兵法,关心天下大事,他在济国等到齐商死了,都督职位还是轮不到他,等到耿桐死了,现在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今天他说什么都要毛遂自荐。
“哦?爱卿是怎么认为这是诡计的?”皇帝带着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白干道。皇帝一直以来从没有采纳过白干的计策,甚至说,白干只是个陈列品,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眼,或者说需要民主一下的时候,让白干出来唱唱反调。在朝上,有对唱的官员是好事,不然,显得早朝非常的沉闷。而今,朝中再没有像耿桐这样有才能的人主持大局,姑且听一听白老头说一说。
“陛下,越云善于用兵,他更善于使攻心。他攻取了西赢国,可谓威慑八方,他想以取西赢国之例,震慑百官,警示陛下趁早投降。”白干正义凛然,好像参透了越云的心思一样。
“越云真是爱做白日梦。”
“陛下,南国要是休战了,对我国的威胁将会更大。”白干继续趁热打铁,不肯放过任何机会。
“这又是何解?”
“南**事力量一日比一日强盛,如今取得西赢更是如虎添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白干抛砖引玉道,一步一步的让皇帝走进自己想好的局。
“爱卿有何良策?”
“南国连年征战,士兵累得筋疲力尽,我军若从乌蒙出奇兵,势如破竹,疾风吹朽木,擒越云不是问题。”白干豪言道。
皇帝还是有所保留道:“白参军认为,谁能担当此重任呢?”
白干一下子戛然而止,若有所思道:“这个——”白干很想说自己能胜任,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他更希望有人能推荐他去担当这个职位,他瞟了瞟王服,王服闭目养神当作没看见。
白干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道:“陛下,老臣愿担当此重任。”
皇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白参军,你刚才说谁能担当此重任?”
白干坚持道:“陛下,我是说我可以担当此重任。老臣愿意拿人头担保,一定能破越云大军。”
各位大臣和皇帝都巴眨巴眨眼睛,看看白干,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干看出了点什么,依然坚持道:“陛下,别以为老臣年迈,无能,在兵法上老臣是精通融会,绝不逊色于越云等鼠辈。”
皇帝劝道:“白参军,你年事已高,应该好好在朝中安享晚年,不该去战场上颠簸了。”
白干跪下道:“陛下,老臣一心为国,但求能马革裹尸回,不求在家中活得安逸。”
皇帝被白干的举动所感动,道:“白爱卿,我朝有你这样的忠臣,朕甚为宽慰,既然这样,朕就命你为大都督,率兵出乌蒙。”
“万万不可!”大将军耿卫道。
耿卫是耿桐的儿子,模样简直是耿桐用模子活生生印出来的,不过只是耿桐的翻版而已。身子骨却不同于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文臣,而他是一个武将,他身材魁梧,一身虎威铠甲,威风凛凛,英气十足。
耿卫与白干这么一站,耿卫在皇帝眼里更显得可靠一些。
白干道:“耿将军,你的父亲为国殉职,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耿卫道:“报仇事小,亡国事大。陛下,我军刚失去元帅,军心未稳,不可冒然出兵。依臣之见,应该坚守不战,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南国虽然强占了西赢国,但是,他们暂时还是无法平定西赢国内的混乱的。我们更应该在这个时候壮大自己,做好备战。”
皇帝很满意道:“耿将军能从大局着想,真乃济国之福啊!朕拜你为济国兵马大元帅,任大都督之职,掌管济**务。”皇帝本身就不是很想让白干掌兵,白干毕竟已经年迈,万一在带兵的时候,不小心一抽风,那就是害了济国的全体士兵了。
耿卫道:“陛下,臣想举荐一人作为副都督协助我一起掌管军务。”
皇帝道:“你说。”
耿卫道:“就是白参军。”
皇帝道:“也好,任白干为副都督,与耿元帅一同做好备战。”
退朝后,白干心里很不服气,一个大都督之职就这样被耿卫给抢去了。
夜里,白干的好友王服来作客,两人把酒言欢。
白干多饮了几杯,对王服倾诉道:“王贤弟,你我在朝为官多年,满腹经纶,却久久无用武之地,悲哉!”
“白兄,你如今不是晋升副都督之职了吗?怎么能说无用武之地呢?”
“贤弟有所不知,耿桐虽死,但是耿氏在朝中的势力依然很大,我不过是个挂名而已。”
“你管他那么多,有吃有喝不就行了。”
“贤弟此话差矣,国家有难,做臣子的都应该为君主分忧才是,怎么能光顾吃吃喝喝。”白干正言道。
王服心中不悦,有些尴尬,沉默片刻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来,喝酒。”
白干又喝了一杯道:“耿卫算个什么东西,只会凭着他父亲的威名混饭吃,光会纸上谈兵,不敢出战,缩头乌龟。”
“白兄,少说几句,只怕隔墙有耳。”
“怕甚,这是我的府邸。”
酒散后,王服离开了白府。
王服没有打道回府,而是驱车往都督府去了。
王服将白干原话传给耿卫。耿卫火冒三丈道:“白老儿欺人太甚。”
“就是,连我听了这话都为耿都督恼火。”
“白老儿这等欺我,亏我还在圣上面前举荐他,想不到此人如此狡诈,看我怎么处理他。”
“将军息怒,何必跟此人一般见识,这种人持才傲物,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是朝中最有才能的人。”
“倚老卖老的老东西,王司马,这次还多亏你将实言相告,才让我看清楚此人。”
“人心隔肚皮,都督还是小心为好。耿老都督刚刚为国殉职,总会有些人想抢位置的。”
“多谢王司马,日后,我定会在圣上面前为王大人美言的。”
夜深,王服乐颠颠地离开了都督府。
次日,耿卫独自面见圣上。
国君道:“耿都督有何要事?”
“陛下,昨夜臣夜观天象,发现乌蒙偏西星辰甚旺,臣仔细琢磨了白副都督的意见,确实有利于我军出兵。”
“哦?既然如此,不可错过时机,你是兵马大元帅,以后出兵之事全权由你独自抉择,不用繁琐的上奏,这样会延误战机的。”
“臣叩谢陛下隆恩,陛下对臣之信任,臣万死不辞。”
耿卫取得了兵马的全权之职,立即下令让白干率兵三千做先锋,强攻大玉关,务必在三天内攻取大玉关,否则军法处置。
耿卫心想:白干老儿,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我倒要看你如何拿下大玉关。
白干接到军令后,回到家中苦笑道:“济国休矣!国君是庸主,元帅是小儿。济国休矣!”
军令如山,白干没有理由违抗,只好领了三千骑兵往大玉关进发。
却说南国吞并了西赢国后,越云与公羊玄、贾泽率军到大玉关驻守。东面蔡洪接到停战的命令后,百思不得其解,攻取济国唾手可得,何必跟济国客气,急得每天喝酒摔坛子。
公羊玄道:“陛下,有细作回报,济国大臣矛盾尖锐,我们这一休战,确实是不战可屈人之兵,胜过十万雄兵了,陛下这一招,可真是绝啊!”
“济国跟西赢一样,内部已经是千疮百孔,跟个发霉的烂果没什么分别。何必再让我们大费周章的去攻打,等着吧,我们的那些反骨男们会发挥他们的威力的。”
“陛下英明,这也正好是我们休整和争取治理西赢的好机会,真是一举两得。”
“我军连年征战,是应该休整了,传令各军休养生息,上报军功,论功行赏,加官晋爵,轮值让军士们回家探亲。”
“南国能有陛下这样的明主,何愁天下不平。”
“左丞相近来越来越会拍人马屁了。”
“这是臣的感慨直言,无半点献媚之意。”
“呵呵,罗容轩拿了西都,李义擒了陈豪,你说该如何封赏呢?”
“罗容轩与李义相比,比李义更胜一筹。”
“朕也看出来了,罗容轩故意放走陈豪让李义擒获的,这罗容轩确实是个心胸宽阔的上将,但是,这又让人有点后怕。”
“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不疑不等于不防。罗容轩是个难得的上将,发奇兵夺得西赢,全军功不可没,李义独守珲城牵制了耿瑜,这两位将军军功齐头并进了。”
“朕正有此意。”
这时,贾泽拿着一封密信进来道:“陛下,喜事,喜事!”
越云道:“什么事能让你如此高兴。”
贾泽道:“臣在外巡视,忽然有敌方细作送来一封密信。是济国副都督白干的信。”
越云看了密信后,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公羊玄接过密信看后,也笑道:“这样一来,乌蒙城唾手可得了。”
贾泽道:“白干不甘在耿卫帐下受气,倒是愿意献城了,不会是计吧!”
公羊玄道:“放心的收取乌蒙吧!”
夜里,越云独自入睡,玄武剑放于床边,龙鳞刀放在刀架上。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九月的天,秋风煞爽,今夜月弯如钩。
一束光从窗户外倾泻进来,龙鳞刀闪烁着灵光。
越云从床上坐起来,看见越植魂魄从龙鳞刀中走出,惊喜道:“植弟,是你吗?你回来了?”
“哥,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
“西赢已破,我的心愿已了,天神召唤我回去了。”
“植弟,你不想跟着我平定济国了吗?”
“济国不攻自破,不久哥哥就是天下之主了,临走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植弟还有什么请求?”
“这把龙鳞刀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刀上之龙修得正果,之后将会在重阳节当天午时重返人间,弟弟恳请哥哥拿着龙鳞刀回到越家村寻找龙神投胎之地。龙神身上流着我的血,望哥哥能好生抚养,日后为南国效力。”
“重阳节?还有七天,我明日就动身回越家村。”
“就此告别。”
“植弟——植弟——”越云从梦中惊醒过来。原来是个梦,他摸了摸额头,出了一头的冷汗。
越云命人传公羊玄。
公羊玄得令后急忙赶过来,以为越云出了什么意外。
公羊玄关切道:“陛下深夜召我所为何事?”
“我刚才梦到镇南王植弟,他托梦给我说龙鳞刀的元神要投胎到越家村。叫我在重阳节当天找到降世之儿。”
“是镇南王要投胎了,这可是陛下一大喜事。明日就下令班师吗?”
“不,立刻传旨,拜李义为北王,罗容轩为西王。罗容轩在西都治理西都,召李义到珲城,与贾泽共商攻克济国大计。”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