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这一问,大家都把期望的眼光看向平福,像这种事一向是平福作决定,只要她说好了,众人才会觉得这事没错,可以干,没问题,能成。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平视沉吟了一下,干脆地点了点头:“好,不过,这事儿我今天晚上回去再仔细地想想,拟个章程,弄好了,索性正式发个帖子给你们,写明聚会的时间、地点,地时大家都准时来就成了。即是起了社,也得有个章法,若是这来迟的,不来的,到时可是要受罚的。”
众人这时早就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哪里还顾得上平福这些话,一个个在那里兴奋地讨论到时要做些什么,平福后面的话是一个字儿也没有听进去了。
平福看到这幅情景,也只得叹气,心下暗自盘算,得好好计划一番,不然,一起学习进步的目的没达到,别变成她领着大伙儿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玩。夫人这次可是对她们寄予了厚望,若是成绩不好,恐怕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而且,她好久没有见到爹娘了,特别是爹,平福发觉,她特别地想他。
这一日大家伙儿玩了一整天,呼朋引伴,赏花扑蝶,玩得极是尽兴,好风,好景,好朋友,人生最美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平琅给平琳按着肩膀:“姐姐,舒不舒服?犯得着这么拼命吗?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依我看,夫人这次似乎是放弃我们了,明显就是把希望都放在平福她们那伙人身上了嘛。真是的,姐姐哪一点比她们差?夫人这样做实在太叫人寒心了。”
享受着平琅的服侍,平琳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这练了一天舞,累死了。
听见平琅的话平琳心下有些安慰,这个妹妹自从上次麻婆子的事后,明显用脑子多了,虽说还不是十分地敏锐,但最起码比以前好多了。
“不,夫人这回的确是把宝压在了平福那群人身上,但,夫人对我们姐妹俩也是看重的,到底是为什么?你自己想想看。”
平琅仔细的想了想,恍然大悟:“姐姐,你是说我们被安排在与那幽兰一组?”
平琳点点头:“如果夫人不是看重我们姐妹,断然不会将我们与她们安排在一组。这回如果能够夺冠,就以我们一组和平福她们四组的机会最大。陈夫人与我们夫人联合,必然会让夫人提供最为优秀的舞者给她,所以我和平锦两人之中,必然有一个是要给陈夫人的。而我们之中,学舞的多、学琴、棋、画三者的都在平福几个中,考虑到平锦和平福的关系,夫人只能将我派出来了。但显然也是寄予了厚望的,不然,不会将我们分在最有希望的一组当中。所以,我们要努力才成。而且,这一次有扬州四大公子作为评委,知府大人作为总裁判,势必会引起扬州所有上层人士的关注,甚至会引起周围州县的注意。若是能在群芳会上技惊四座,那时我们必会成为扬州城里的最有名气的姑娘,到时,我们的选择就会多得多。所以,妹妹,你也一样,要尽最大的努力才好。”
“嗯,而且,万一真得了一名,还可以回家看看爹娘了。我也好想他们了。不过,这唱曲儿也太难出彩了。我又不像平常,专门学了唱曲儿,现在几个月的临时抱佛脚哪成?”说到这里,平琅就一副苦瓜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蹲在平琳的身前:“姐姐,你帮我想个法子吧!”
这倒是个问题,平琳用手托着腮,陷入了沉思,这唱曲儿的技巧虽说可以请嬷嬷临时教导一番,但到底三个月的时间,进步也不会太大,想要跟平常比估计不大可能。那,想要平琅脱颖而出只能靠别的手段了。对了,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平琳勾了勾手指,平琅赶紧把耳朵送上去,随着平琳的低语,平琅的脸上笑逐颜开,还是姐姐有办法,有了这一招,就算仍是比不过平常,好歹也能出一出风头了。说不定,连平常的风头也会被她抢了去,毕竟,她有这一个杀手锏在呢!
宜霜阁。
“看来你是被人遗弃了喔!听说前几日你的好姐妹们在平安的逐水洲赏花,可只漏了你一个人。”这个兴灾乐祸地声音出自平如的嘴里。
她和平碧两个一左一右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就好像是关系十分亲密的闺房密友似的。
“安儿姐姐有派人来邀我,是我说最近没空才没去的。”平碧的语声淡淡地,显然平如的话语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哦,看样子你和她们相处得还不错的样子。真是难得,我原本还以为你不会跟任何人称姐道妹的。”平如这下子有些兴趣了,什么时候平碧竟然会真心待人了?这可是天下一大奇闻。
“我是不会真心待人,也不会把别人当作姐妹。但通过她们我也明白了。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以前碰到的那些人,也有些人对自己的朋友是很真心的。虽然我没有办法那样对人,但至少我不讨厌那样的人。而且,认识几个那样的人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在我危难的时候她们会帮我而不会背后给我一刀。”那些人,并不是她平碧的敌人,或许,还可以称之为朋友,虽然,平碧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她不会再信任其他人的。但至少,这几个人,她不想与她们为敌。
“喔,看来平锦那时日夜守护你几天几夜也不算白费,到底你的心还不至冷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平如略带讥讽地道,心里有些愤懑,为什么连平碧——一个妓女的女儿的运气也比她好?“只不过,不知道当你那群好姐妹知道她们的平碧妹妹或是平碧姐姐是一个肮脏的妓女的女儿时会怎么样想?”
“有什么要我办的就说吧!不用老拿这一套来吓唬我,说多了也没意思了。不过,你也不要把我平碧当成软柿子,能办的事我听你的办一办也无妨,但若是我不愿意的,你就是再威胁我,我平碧也不会吃你这一套。”
平如听平碧的语气极为坚决,便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圈的余地了,看来,想凭这一招吃定了平碧也不太可能啊。不过,这才是她平如认识的平碧,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控制的。若是太软弱,就是作朋友也不能放心啊。
“放心,我也不会太叫你为难。惹恼了你,对我平如又有什么好处呢?你只需要派人帮我探探平琳那边的消息就行了。她现在对我院子里的人防得紧,想得到她的一丁点消息都难。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困难吧!”自从经过麻婆子一事后,想要再探得平琳、平琅院子里的消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平琳也是经一事长一智,不过,这样斗起来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平碧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看着平如:“你不会是想在这次群芳会上做手脚吧!从分组就可以看得出来,夫人对她是寄了厚望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影响到比赛的成绩,恐怕夫人饶不了那个人。”
“我哪进那么笨的人。被仇恨冲昏了头可不是我平如会做的事。放心,再怎么恨她,我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不过是要你帮我盯着她而已。”
“好,我答应你了。我这里你还是少来为是。要不给平琳发觉了,到时候估计连我也防着了。到时你可不要怪我不帮你。”平碧冷声警告道。
“放心,来你这里时我都是极小心的,除了你院子里的丫头应该没谁知道。你叫她们闭好嘴就是了。”说过,平如就跳起身:“好了,我也该走了。就算赢不了平琳,好歹也该用点心,在这次会上露露脸才是。”
含情馆东厢房。
“幽兰姐姐,我打听过了,这四组其他几人也不过才学琴棋书画几年工夫而已,进这里之前,不过是些贫民丫头。就只那平福的娘祖上似乎曾经当过官,倒是有些来历就是。但若是与幽兰姐姐相较,恐怕也决不是对手。我们一组是赢定了。”翠缕一脸不屑地道,就凭两三年的工夫,想跟她们这些从三四岁就开始接受教育的真正官宦人家之女斗,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回去练习你们自个儿的部分去,别拿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来烦我。”幽兰一脸不耐地道,这些人闲着没事不会去练习自个儿的部分去,在那里打听别人能起什么作用?“这次比赛若是你们拖了我的后腿,别想夫人能轻饶了你们。”
一听她这话,翠缕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一片好心的来跟她说消息,这人就是不领情,犯得着这么不给面子啊?
但幽兰可是陈夫人的宠儿,她可不敢得罪,只好一脸悻悻之色地走了。心里却一肚子冤气,不过仗着容貌好些、琴技高超就不把人放在眼进而,她倒要看她能嚣张多久?
“姑娘,这翠缕也太不识相了些。以姑娘的才艺犯得着像那些没什么真本领的一样四处去打听这些吗?跑来说这些,简直是污辱了姑娘。”旁边一个丫头愤愤不平地道。
“传令下去,就说我要练琴,闭门谢客。还有,把她坐的凳子擦干净一点,没得沾了这人的俗气。”被这俗人打断了练琴的兴致,幽兰心中一阵不悦。
“是,小姐。”那丫头忍住笑把那凳子拖了下去。